自除夕下崖以来,令狐冲每天的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的。
岳不群在思过崖闭关,宁女侠白天也去了,作为大师兄的令狐冲,真是应了那句话:“山中无大老虎,小老虎做了霸王”。
师弟师妹们练功,令狐冲也跟着练功,练功之余,他都会到处走着看看。
看看师弟师妹的练功情况,看看师弟师妹们的特长,偶尔也张口指点他们几句。
而劳德诺被令狐冲安排去整理图书馆去了,之后很少看到他的人。
下午留出来的讨论时间,令狐冲则是把诸位师弟师妹,召集在正气堂,让大家各抒己见,发表各自对剑招或练气的一些看法,令狐冲只是起到一个引导和总结的作用,没干涉他们的讨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六的早上。
令狐冲此时正在林平之那里指导他练剑,突然听到有人焦急地呼喊着他。
“大师兄——大师兄!有人来拜山!”
声音未落,九师弟舒奇已经来出现在了门口。
令狐冲迅速拿起放在地上的长剑,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询问道:“九师弟,那些拜山的人在哪里?六师弟呢?”
“大师兄,六师弟正在正气堂接待他们呢。”舒奇回答说。
“来的是什么人啊?”令狐冲接着问。
“好像有嵩山派的,还有青城派的,总之来了不少人。”
林平之听到来人中有青城派的人,忍不住问道:“九师兄,可有余沧海那个贼人?”
令狐冲停下脚步,不待舒奇回答,他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小林子,你先冷静下来,师父和师娘都不在这里,千万别冲动,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林平之沉默良久,他紧咬牙关,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
令狐冲刚刚走到正气堂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高喊:“请岳掌门出来接五岳剑派令旗!我们跟你们这些小辈无话可说。”
令狐冲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瘦的老者正站在宾位上,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
令狐冲心想,此人应该就是传闻中令旗从不离手的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仙鹤手陆柏。
令狐冲赶忙向前走去,恭敬地拱手作揖道:“令狐冲拜见陆师伯,在此给陆师伯拜个晚年。”
陆大有最是了解大师兄,见大师兄的动作神态,他就知道大师兄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呢,他强忍着笑,看着大师兄的表演。
站在陆大有身边的岳灵珊,看到陆大有的这副神态,急忙踢了他一脚,并用眼神对他进行了警示,好像是告诉陆大有:“六猴,好好站着,破坏了大师兄好事,有你好看的。”
令狐冲给陆柏拜完年,转身看了看陆柏下首位之人。
他先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咦”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这不是青城派的余观主嘛,正月未过,余观主不在松风观听风鸣蝉,来我华山派莅临视察来了?我华山派可没有什么方言可让你学习的。”
余沧海想起自己上次莅临视察的地方——衡山城群玉院,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轻蔑之意。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嘲讽道:“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嫖妓宿娼的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啊。”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令狐冲的不屑与鄙夷。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帮人,见余沧海如此发笑,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令狐冲咳咳咳了几声,说道:“余观主,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下次会带上你的,别因为没带你而怒火攻心,这样不好,侯兄、和于兄还在呢。”
说着他将目光望向余沧海身后的两个还没死的野猪狗熊——侯人英和于人豪的身上。
余沧海被一个小辈戏弄,突然一个转脸,脸顿时变成了大花脸。
令狐冲看了一眼余沧海,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余观主,这里是华山,不是你的青城派或者松风观。”
林平之看着令狐冲,他突然觉得,大师兄这会完全看不到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令狐冲不再搭理余沧海,将目光投向余沧海身边那位年约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
从老者的衣着服饰判断,此人应该是衡山派的某位师伯。
于是,令狐冲双手抱拳,语气恭敬地问道:“不知道这位衡山派的师伯该如何称呼?”
然而,还未等那位老者开口说话,脸不知何时变正常的余沧海却抢过话头,阴森森地说道:“这位是人称金眼雕的鲁连荣鲁大侠,你该叫鲁师伯!”
余沧海的话音刚落,鲁连荣便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着令狐冲,仿佛在向他示威一般。
令狐冲心中暗自嘀咕,金眼雕鲁连荣?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多嘴多舌、惹人讨厌的乌鸦。
但他还是礼貌地拱了拱手,客气地说了声:“鲁师伯好。”便转身看向来人,问道:“不知各位师伯今日带人前来我华山,所为何事?”
“怎么?华山派现在是你令狐冲主持了?”陆柏问道。
“弟子不才,蒙家师不弃,在家师闭关这段时间,派内大小事务家师交代均由弟子主持。各位师伯若有什么问题便问我吧。”令狐冲说道。
说完,令狐冲走到他们几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华山派赶来的几个弟子,则都站在令狐冲身后。
陆柏正色说道:“五岳剑派左盟主颁下令旗,着我等调查青城派弟子洪人雄和向大年之死之事。”
令狐冲暗自奇怪:“莫非没埋好,被发现了?”
正当他回想的时候,余沧海一脸戚戚然地接上说道:“人雄和大年,本来是按我的意思给岳掌门送信,告知岳掌门最近魔教甚为猖狂,让他务必小心谨慎。谁曾想,我那两位弟子,送信不成,竟死在你们华山。”
令狐冲心里不由得好笑,把监督说得这么清风脱俗,余老道,真有你的。
但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余观主,饭一会可以随便吃,我华山派不差你余观主的一顿饭,可这话却是要说明白,什么叫他们俩死在我们华山?”
“有人看到他们二人进入了你华山派的势力范围。”余沧海道。
“然后呢?”令狐冲问道。
“他们俩的死与你们华山派脱不了干系。”余沧海道。
“余观主,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有人他也没说他们是我华山派的人杀的,至于他们俩怎么死的,你应该去问这位看到他们俩的有人才对。”令狐冲说道。
听到这话的岳灵珊,噗嗤的笑了出来,见气氛不对,她急忙又收了回去。
陆柏见岳不群和宁女侠许久不出,想必真是在闭关,这会若是铲平华山派,那师兄五岳并派的大事岂不是更近一步了。
他朝鲁连荣比划了个手势,鲁连荣随即喊道:“令狐小儿,休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明人不做暗事,做了就应该坦坦荡荡的承认才是。”
令狐冲不气反笑,说道:“鲁师伯,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正气堂的众人听到这话,都懵了,令狐冲竟然给鲁连荣脸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场上安静的可怕。
这时,令狐冲突然喊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枉活六十余岁,你不待在衡山养精蓄锐,待来日与魔教交战时立下尺寸之功,竟跑我华山狺狺狂吠,摇唇舞舌。”
鲁连荣张嘴:“你......你........你”了半天,竟说不出半个其他字来。
令狐冲急忙起身,朝陆白拱手行礼,说道:“陆师伯,你要替晚辈做主。
鲁连荣不分青红皂白,一来随口就骂我这个华山理事之人,二来给我华山派安上谋杀青城派之人这顶莫须有的罪名。
实在是不顾我五岳剑派同气连肢的道义,罔顾左盟主合并五岳剑派的一片好心。”
陆柏本心想:“合并五岳剑派?我没说啊,这令狐冲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他本来想替鲁连荣说几句话,当听到这句话时,一时竟忘了反驳。
鲁连荣有些气急败坏的嘶喊道:“我.....我要和你拼.....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