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陆鸣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狂暴力量,瞬间包裹了全身。
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经脉,都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撕扯、揉捏。
五脏六腑剧烈翻腾,几乎要脱离原来的位置。
灵力在体内彻底失控,如同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混乱与撕裂感。
凭借着远超同阶的强大神魂,以及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坚韧意志,陆鸣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他强行运转起《吐纳术》,拼命护住心脉要害。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
他隐约感到身下一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某个坚硬冰冷的所在,重重坠落。
……
幽暗。
潮湿。
刺骨的冰冷,伴随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将陆鸣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尘土与水汽的潮湿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咸味。
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剧痛再次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陆鸣立刻沉下心神,内视己身。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经脉多处断裂、扭曲,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脆弱蛛网。
丹田内的灵力更是只剩下不足三成,如同即将干涸的池塘,稀薄而滞涩。
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损伤,隐隐作痛。
这恐怕是他穿越以来,最为虚弱的一次。
他强撑着酸痛欲裂的身体,缓缓坐起,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幽暗而空旷,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水滴落地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身下,赫然是一座直径数丈的古朴石质传送阵,阵纹复杂古老,却已灵光黯淡。
程潇?
林洛音?
陆鸣心中一紧,仔细释放神识感应四周,却感应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
他们……不见了。
是传送阵最后关头被那筑基修士攻击,导致空间定位出现了偏差?
还是那七根临时炼制的玄铁木阵旗,终究承受不住跨大陆传送的庞大能量,在中途崩毁,导致他们失散了?
陆鸣眉头紧锁,心中沉甸甸的。
眼下,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那传送阵阵眼处。
右手一翻,【流光剑】出现在掌心。
没有丝毫犹豫,他催动体内仅存的灵力,对着传送阵的核心阵眼,狠狠斩下!
噗嗤!
一声闷响,本就破损不堪的核心阵眼,在【流光剑】的锋芒下,彻底化为齑粉。
残余的阵法波动,也随之彻底消散。
做完这一切,陆鸣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尝试着感应周围的天地灵气。
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此地的天地灵气,比云国边境地带还要稀薄不少,几乎可以用贫瘠来形容。
此地暂时还算安全。
以他现在的状态,贸然出去,风险更大。
必须先恢复伤势。
陆鸣走到溶洞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心念一动。
王坤分身,悄然出现在他身旁。
陆鸣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疗伤丹药,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开始滋润修复受损的经脉。
他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吐纳术》,引导药力,抓紧时间疗伤。
王坤分身则默默地走到溶洞入口附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简易的阵法材料,开始在周围布置起粗浅的防御和隐匿阵法。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缓缓流逝。
十余日后。
陆鸣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经过这些时日的潜心调养,他体内的伤势,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
虽然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比起刚传送过来时的虚弱,已是天壤之别。
这十几天里,王坤分身也没闲着。
他利用那台“符箓打印机”,将之前战斗中消耗殆尽的火球符、疾风符、铁甲符等基础符箓,又重新补充了数百张。
陆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件中品内甲。
一件递给王坤分身,一件自己留下。
之前的【龙鳞甲】在与林正明的激战中彻底报废,防御法器必须尽快补充。
两人各自盘膝坐下,开始祭炼新的内甲。
祭炼之前,陆鸣想起一事,将那个从皇帝储物袋中得到的、通体乌黑的养魂瓶,随手丢给了王坤分身。
王坤分身接过玉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没有丝毫犹豫,他盘膝坐下,面露痛苦之色。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凝练的魂魄碎片,被他硬生生从自身神魂中剥离出来。
剧烈的痛苦让王坤分身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气息也萎靡了不少。
但他只是咬紧牙关,将那缕魂魄碎片小心翼翼地送入了养魂瓶之中。
瓶身乌光一闪,将魂魄碎片吸入其中,随后恢复了平静。
做完这一切,王坤分身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也开始祭炼起那件中品内甲。
陆鸣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动,没有多说什么。
待内甲祭炼完毕,两人重新将法器穿戴妥当。
陆鸣站起身,目光投向溶洞那深邃黑暗的出口。
是时候,离开这里,去探查一下这个未知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