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家门,阿桃就伸手接过巴特肩上的麻袋。
‘乌雅,去带着巴特洗澡,头发也给他剃掉,衣服拿去烧了。’
吩咐完乌雅,扛着麻袋就往院里走。
王宁远看着王顺,‘没说什么事?’
‘说是想从刑部捞个人,“醉金刚”倪二!’
王宁远冷哼一声,‘今儿这是怎么了,和这帮城狐社鼠没完没了了。
他知道王家也招了贼人嘛!
带他去待客厅等着!’
王宁远进院去换掉官服,什么侠义之人,信他别过日子了。
这就是一个会钻营的人物,放高利贷、收赌债的泼皮,能没点消息。
不定是谁家的手套呢!
换上居家常服,王宁远出了正堂。
也不知道妯娌俩有什么悄悄话好说,一下午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才走两步又听到东厢房儿子的房间又传出一声轻呼。
怎么现在王家府里的事自己还被排斥在外了呗!
推门进了东厢房,这才看到东厢房正屋地上放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着满红枣和核桃。
盆里已经冒尖,有些已经掉在盆外。
麻袋就这么随意的扔在地上。
德哥儿和阿桃四只手捂着桌上的瓷盘,睁大眼睛扭头看着推门进来的王宁远。
王宁远直接无视两个孩子眼里的惊讶,走到桌前不由嗯了一声。
别说是俩孩子,就是王宁远看到盘子里的珍珠都觉得惊艳。
随手拿起一颗,还真不小,难怪女子会喜欢,珠圆玉润这一刻立马立马具象化。
‘哪里得来这么珍珠?’
德哥儿这才把今天贾雨村的事说了一遍。
‘留一半给你娘打首饰,剩下的给你大伯娘,药铺里需要。
这么多珍珠不适合突然面世,有心人会查访。’
德哥儿伸出两根手指头,‘爹我能不能留两颗?’
看到自己老子的眼神,立马解释道。
‘就是想给我们互助社留点资金,过几日我们准备去植树。’
德哥儿倒是没有忘记后世的习惯。
‘植树,府里的学堂也一起去吧。
你手里别留了,你大伯娘和你娘能短了你的银子。
行了,就这么定了。’
王宁远说完就把手里的珍珠放回盘子里。
出了东厢房王宁远脸色就一变。
贾政和王家估计要失算了,这个贾雨村还真是心黑皮厚。
陛下选出的刀,还不知他心里有没有数。
现在更是贴上林家,靠上贾家和王家,暗地里不知是接了北静王或者南安郡王的安排。
北静不静,南安难安啊!
北静还好,毕竟南北两地互相看不上是客观存在的。
江南赋税大户每年都在填北地的窟窿。
可要是南安郡王可就棘手喽,东南半岛,南美的利益之大,谁不想伸手捞一把大的。
一旦朝廷刻意打压江南世家,为了自己奢靡的生活,将攫取利益的手伸向海外是必不可少的。
迁至东南岛屿上的华夏族人可不止那些一心求生的百姓,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分支。
只是就怕他们也是两手都要抓,华夏大地上的利益他们不防,还想侵占更多的海外利益。
进了一进院的待客厅,贾琮晃荡的小腿,喝着茶好不自在。
贾芸可就拘谨多了,听见脚步声,腰都绷的笔直。
没搭理站起来的贾芸,拍了贾琮的脑袋一下。
‘管管你那张嘴,一会就吃晚饭了,吃了晚饭送你回荣国府。’
贾琮眼睛一亮,反问一句真的。
‘哄你作甚!’
贾琮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
‘我去东院化化食去。
回来的路上还听乌雅说咱们府上来了一位鲁菜大家。’
路过贾芸还不忘停下脚步,仰起小脸嘱咐两句。
‘好好回话,别把贾家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用到这里。’
贾芸一拱手,‘谢琮三叔训诫,贾芸知晓轻重。’
贾琮嗯了一声,迈开步子就出了待客厅。
看到紧闭的房门,贾芸心里更是锣鼓齐响。
这是那个在荣国府一点不显的琮三爷。
不是被奶娘和奶兄欺负的连饭都吃不饱嘛!
这是见了老爷连行礼都出差错的贾琮!
好不容易回神看到主位上坐着的王宁远,贾芸一下跪在地上。
‘荣国公五世孙贾芸见过王大人,给您磕头了。’
王宁远上下打量一下贾芸,果然比年节前看到他时更沉稳。
家境更是没法和荣国府本支相提并论,可相对于普通人家可是强太多。
身上穿的更朴素,脚上的靴子都换了,看来是真明白如何和海甸那里的三教九流打交道。
难民流民那是褒义词,其实不少就是刁民,不忿者多不胜数。
对付他们手段和心性一点不可缺。
小吏油滑,但他们一点不能少,对于某些百姓还真的靠他们。
‘起来回话!’
贾芸喉头一动,到底没说出一个谢字,坐那是万万不敢。
‘入了顺天府当文书?’
贾芸点点头,‘多亏了府上田先生耐心,现在负责核对海甸清河码头的物资核对和劳工点卯。’
‘既然入职,也更了解底层民生,为何还和倪二此等泼皮牵扯?
他为何被捕入刑部大牢你会不知!’
再次开口贾芸说话失落了很多。
‘芸当然知晓倪二是何人物,对于他干的腌臜事也多有耳闻。
两家虽为近邻平日里却并无交集。
甚至他家常常夜里吵闹喝酒,让左右邻居多生埋怨。
芸自贾府学堂结业,整日如没头苍蝇一般游荡,更是生计无门。
家里只能看贾府族产过活,母亲常教导芸路要自己走。
去岁听说海甸建砖瓦厂,各个勋贵府为了拥护皇后娘娘也得出人帮手。
可荣国府门宽却难入,想见当家的琏二叔和二婶更是难上加难。
芸就想谋些银子贿赂荣国府门房和琏二叔身边的长随。
舅舅,舅母家贫没有银子拆借,芸心灰意冷正好遇到倪二。’
听到这王宁远一抬手,不错还知道维护自己亲人的名声。
到底不是人,还是另有隐情,还真不好说。
‘王顺,王顺来一下。’
门外传来莒超的回应声,王宁远这才指指椅子。
‘坐下说吧!’
‘谢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