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虽然心狠手辣,在残害白朔,排除异己方面从未手软。但在做了宗主之后,也切实的做了很多有利于白氏发展,有利于百姓安居乐业的好事,降妖除魔也不曾有半点含糊。所以,玄门中人对白术还是认可的。
白朗和白忠已死,死人无法开口辩驳。
白二长老白维是个“老滑头”,最会察言观色,投机取巧,今日虽在场,却一言不发,既不为白术说话,也不为白朗喊冤。
白四长老白克只关心,接下来白赫会不会提出自己做宗主,若是提了,他再开口。
白五长老白勤脑子里想的,是众人带来的物资该何时接手,如何分配给百姓,所以也不曾开口质疑白赫。
众人知晓白赫遍邀所有玄门世家来此,又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想为死去的白术宗主正名罢了。白氏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是不赞同、不附和,但也不质疑、不辩驳的态度,他们也就不再过问内情,全当信了白赫今日的“一家之言”。
白赫蹲下来,正要拿着雷斩宝刀割下白朗和白忠头颅,白维阻止道:“且慢!大长老这样做不妥,白朗长老门下尚有许多忠于他本人的弟子,大长老若是做的太过火了,必定是要掀起一场厮杀,宗主的葬礼也会被耽误。诸位宾客既然是来参加宗主葬礼的,今日便先进行吊唁吧!”
白克也趁机阻止道:“大长老,即便你所言属实,白朗觊觎宗主之位,是该杀,但他现在已然被你正法,人都死了,何必再侮辱他的尸体。”
白勤道:“大长老,白忠勾结妖邪,出卖白朔大公子,致使乌山一战我族弟子百余人全部丧生,后又构陷白术宗主,杀害宗主夫人和公子,他是万死难赎其罪,你要割头就割头,你要碎尸就碎尸,都随你。但白朗不行,就算他图谋篡位,但也得顾及他往日里为白氏所做的贡献还有他门下众多的弟子,若你执意要斩了他的头,我不能答应。”
白维道:“死者为大,依我看,不如先将白朗长老的尸首安置了,把宗主的葬礼稳妥的办完才是,不然,大长老为宗主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收手吧!”
肖钰走到白赫身边,拍拍白赫的肩膀,低声道:“玄门世家都在,莫要把白术宗主的声誉毁在你的手里。”
白赫道:“你们所言有理,宗主也交代过,洪灾尚未过去,一切以氏族利益为先。我便留下白朗的尸首,只取白忠的人头。”
白赫叫人把白朗的尸体安置好,自己亲手用雷斩像切西瓜般把白忠的脑袋切了下来。人已死多时,脖子处的血没有喷溅,只呼呼的淌了一地。白赫提着脑袋上的头发,拎起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木盒子里,摆在白术的灵柩前。管家白辛和侍女白蕊哪里见过这场面,吓的发抖,白蕊当场就晕了过去。
白赫扯了一块布,随手搭在白忠的身子上,道:“来人,把这个处理掉,把地擦干净。”
白赫之前就交代好了,让家丁把白忠的身子扔到乌山上去喂野狗。家丁们把白忠的身子抬走之后,扯了厚厚的白布,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白忠的尸体裹的和木乃伊一样,然后用马车运到乌山上去。
家丁们心里害怕,觉得这是造孽的事情,便偷偷把白忠的尸体埋在了乌山上,对着埋骨地拜了三拜才回去。
白赫着人把白蕊唤醒,自己同白维、白克、白勤一起为宗主戴孝。
白维道:“事情也都说明白了,大长老,丧葬一应事项都准备齐了对吗?是否开始吊唁?”
白赫道:“都齐全了,开始吧!”
白蕊负责收下各家的祭品礼单,记录在册,白家长老们负责给吊唁的人还礼,白辛负责去敲丧钟。
宗主大丧,须敲丧钟九九八十一下,以昭告全族。族中所有婚嫁事宜一概推迟一年才可举行,族内弟子们须三日缟素,朝夕哭灵。
听闻丧钟敲响,白氏医馆内的弟子们都知道“白术已死”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了,便缟素戴孝前去白术府上哭灵。
印真在忙着照看小悦,他早知道白术死了,对葬礼什么的一点也不关心。
印正心中不解,思量着:白赫回来,白术府上的结界应有反应,为何我却没有察觉到?
印正、印寻和安晴他们想要随白氏弟子们一道过去表一表哀思,项红枫道:“华君哥、小晴,虽然医馆内的伤患已经康复了八成,但医馆还是要留一些人在的,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印正道:“也好,那你们去吧,医馆有我们,大可放心。”
其实,印正根本不是要去吊唁,而是想去白术府上查探查探情况,好能计划怎么找机会杀了白赫。
白启道:“拜托了诸位了。”
白启身上的伤好转了不少,伤口开始结痂,听闻白赫回来月塘郡以后,人也有了精神。
白启一见了白赫,就想把憋在心里的一万个问题一股脑的全说出来,问个究竟。但灵堂上众人都在,他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便什么也没说就回到医馆去了。
项红枫一回到医馆就把印真他们都叫了过去,道:“我跟你们说,今天去哭灵,远远的看了一眼宗主的灵柩,吓的我一激灵!猜我瞧见什么了!”
印真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项红枫喝了一口茶,道:“是白忠先生!白忠先生的人头在灵柩前摆着,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印真道:“怎么会!”
项红枫道:“我看的真真的!能做这事的,只有白赫长老一个。”
印真道:“白大长老还真是不简单呢!”
项红枫道:“可不是嘛!给玄门中发讣告的就是白大长老,看来他应该在白术宗主死的那天晚上就回来了,不然哪有时间办这些事。”
印真道:“行动够隐蔽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就把事情给办了。”
印寻道:“不光是行动隐蔽,他还正大光明的把白忠先生的人头摆在在众人眼前。”
安晴道:“这必是要定了白忠先生的罪,才能割了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白术。黑变白,白变黑,还要让各家的宗主、掌门、主事长老都信了这件事!”
印真道:“外人不知情,好蒙骗,可那晚在白氏宗祠前聚集的百姓们是知道原委的,怎么也不见他们出来说句话?”
项红枫道:“你们有所不知,灵柩里面躺着的可不止是白术宗主,还有他的夫人和小公子。”
众人大惊失色,只有印正看上去沉着冷静,但印正心里已似针扎火烧,已经猜到了白赫是如何说服众人的。
印正只恨自己太过自信,以为白赫若回来定要去白术府上,自己在白术府上设了结界,这样只要白赫一现身,自己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不承想却害白忠白白送了命。若是白赫在他眼前,他定是要断了白赫的筋脉,然后再捅个三刀六个洞,倒吊在城墙上,叫白赫放干了血,痛苦而死。
安晴道:“夫人和小公子?!难不成是白忠先生为了报仇杀了他们?”、
印真道:“我觉得不会,虽然和白忠先生打交道不多,但我能看出来,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浩然正气,应该不会对妇孺下手。”
印寻沉思着,突然发问道:“三长老呢?三……长老在……灵堂上吗?”
印寻这一问,项红枫才想起来,在灵堂上没有见到三长老白朗。项红枫道:“你这么一问,我好像没有见到三长老。”
印寻道:“糟了!三长老定……是被……害了!”
项红枫顺着印寻的话往深了一想,直觉得脊背发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喃喃道:“若是如此,那......那当晚那些百姓......”
安晴道:“恐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