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风刀零打过交道后,印真便常常烦风刀十七传话,要学风刀零的傀儡术,风刀零一直没有应允。
印真要拜师,风刀零嫌麻烦不肯收。但风刀零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给印真一些指导,教印真九宫八卦一类的阵法,算得上半个师父。
在这些阵法的教学方面,风刀零不算是个好师父。
每次风刀零都是招呼也不打,便让风刀十七把印真拖到空间结界里面。
传授八卦阵的时候,告诉印真,道:“印真,今天教你八卦阵,所谓八卦,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基础,而八卦阵则是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而布,主要是在空间上衍生变化。从阵法“生门”杀入,“休门”杀出,再从“开门”杀入,此阵可破。来,看好了!”
然后便把自己和印真都锁到了阵法当中,再带着印真破了阵法。中间既不再讲解,也不给印真时间问问题。
走是时候,把印真锁到阵法里面,改变阵法的方位,撂下话“自己琢磨琢磨,先找生门,找不到就解不了阵法,解不了阵法就出不去,会死人的哟”!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离开。
传授迷雾阵的时候,风刀零说:“你坐在这里,感受一下,把身体周围的流动的水元都调动起来,用灵力全部打碎,越碎越好,然后它们就分散在空气里面,就成了迷雾。迷雾加上八卦阵或者四象阵就是迷雾阵了。很简单,就感受,打碎,分散。就这样。”
印真感慨着幸好自己读书多,悟性好,不然向零统领求教个十次八次的,本事没学好,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印真最想学的还是傀儡术。
其他的阵法都是用来防守或者用来困住敌人的。傀儡术不一样,傀儡术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术法。每次印真见到风刀零,都央求她传授一二。
风刀零看印真很是执着,便答应教他。
印真当下就磕头拜师,风刀零道:“别忙着拜我,我之所以不想教你傀儡术,是因为你对阵法的悟性高,但对灵力流动和精准输出的掌握却不行。傀儡术要求能做到对体外灵力的掌控,能像掌控自己的身体一样灵活。前期需要大量的训练,你若训练合格了,我便收了你这一拜,认你这个徒弟。若不合格,以后就别再烦我教你傀儡术了。”
印真头点得像捣蒜一样,信誓旦旦地说道:“师父,需要做哪些训练?您尽管下达训练任务,我定会十倍百倍的练习,绝不叫一句苦!”
风刀零道:“好!有魄力!我会叫十七把训练用的工具给你送去,你且回去好好歇上一歇。”
印真欢欣雀跃,期待着风刀十七的到来。
风刀十七给印真送饭的时候,丢给印真十来个圆形的轻罗扇,还有几包彩色丝线和一小包用锡纸包着的绣花针。
印真诧异道:“十七哥,给我这些姑娘家的玩意儿做什么!?”
风刀十七道:“绣花儿呗!”
“啊!?”印真咂舌攒眉,道:“十七哥你没搞错吧!我一个大男人绣什么花儿呀!”
风刀十七嘴角勾起一抹蔫儿坏的笑容,道:“零统领说了,想练傀儡术就先学着用灵力绣花,什么时候在你手上输出的灵力能形成一层灵力膜,你能在手指不接触绣花针的情况下秀出花来了,就算你合格了。这里还有紫阳花纹的图案,莲花的图案,零统领说了,任选一个就可以,若是绣花针用完了就再问我要,千万不要客气。”
这话说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印真闻言,便不再多问,暗暗下决心道:我印真,堂堂男子汉,还能绣不出个花来吗!?
印真道:“谢谢十七哥!”
风刀十七道:“甭谢!且好好练吧!”
印真饭后便开始练习绣花。
虽说信心十足,但绣花这玩意儿还实实在在的叫印真犯难。平日里别说绣花了,就是看绣花也没看过。可谓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一时间还真不知从何下手。
印真想着,先不管那么多了,先穿针引线,这总是错不了。
印真打开锡纸包,看里面的绣花针的数量,足有百十来枚,并且针的个头都比较大。
印真拿出一枚绣花针来,然后从彩色丝线里面挑出一股紫色的丝线,对着墙壁高处那唯一的一个小小的窗子的亮光,把线穿到针鼻儿里,扯过线头,放在桌子上。
印真细细想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花怎么绣,但想来应该和作画差不多,得画出轮廓,按照明暗变化填充色彩,只不过作画是用笔,绣花是用针。
如此,那选一个比较熟悉的图案,绣起来应该会简单一些,先练习不用灵力绣花,找找感觉,再慢慢加灵力,这样应该能行得通。
想到这里,印真便即刻动起手来。
印真把描着紫阳花纹的图纸放在一个轻罗扇的下面,先比着样子把紫阳花纹的外缘还有里面的大纹络用针线缝出来。
第一步的工作很顺利,印真想:也不难嘛!于是接着换相应颜色的丝线填充里面的部分。
开始还好,轻罗扇透明,能看到从哪边出针,后来越绣线越密集,便看不到了。
印真便不是扎到手,就是把先前已经绣上的丝线带起来。所以他一边绣花,一边不停的“嘶”“嘶”的吸着气。
印真越绣越觉着这绣花真是个考验人耐心的活儿,明明看着线已经把花纹覆盖完了,似乎已经无处下针了,但要绣出明暗层次来,就得从这些线里面再下针。
当再次下针的时候,针脚就不能乱了,不然就有好多线头冒出来。
从前行医,给病人扎针的时候,也没觉得一个小小的针,用起来竟如此费劲。
等一个扇面绣完的时候,印真的手上已经扎了好多针孔,虽然没有流血的,但吃饭拿筷子的时候会疼。
这疼痛感提醒着印真,他还差得远着呢!
第二天,印真又接着绣,扎手倒是没那么频繁了,只是手腕一直小心用力,又酸又累又痛。
这倒也没什么,主要的问题是禁苑房间里面光线太暗,一天下来眼睛又干又胀又疼,难受得厉害。
临睡觉的时候,印真挑了几个相对细长的绣花针,对着自己的上星穴、头冲穴、光明穴、肝俞穴、晴明穴等等几个穴位刺下去,来缓解眼部疼痛。
没有医用的针,只能拿绣花针将就着用了,总比绣花还没学会,眼睛倒瞎了的好。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依旧如此。
......
印真好似不知疲倦一样,十分专注,并且总要练到撑不住了才停下来。
练阵法如此,练绣花也是如此。
如此刻苦努力的孩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
七日过去,幽暗的光线对他来说已经影响不大,印真已经能凭借身体肌肉对动作的记忆,把紫阳花十分纯熟的绣出来了。
接下来,便是用输出灵力,尝试整个过程皮肤不接触针线。
印真发现这个要难得多。
第一次尝试,因为灵力输出过多,灵力中金元分量过重,弄断了绣花针;第二次还是弄断了;第三次好一些;第四次灵力又输出太少,没能形成外显的灵力膜,皮肤接触到了针;第五次......
光是用灵力拿针,印真就练习了几十次,直到能够稳定的拿住针。
然后印真又接着练习剥线,线太软,灵力成分和输出量需要调整。
印真只能重新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去找到能刚刚好捏住线的那个平衡点。
待针线都能成功捏在手里的时候,印真便凭借自己的身体记忆来绣扇面。
印真一手拿针,一手拿线,在脑海中不断回想拿到针、线的那一瞬间对输出灵力的感觉,估量着该用何种灵力成分、比例和输出量。
可接下来,两只手要分别同时输出不同配比的灵力,又是一个挑战。
这是一条没有捷径可走的路,除非是像风刀零和印正那样,天生就对灵力的五行基元十分敏感,有着远远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和控制能力。
像他这样自身灵力极弱,和小悦缔结生死契之后才真正的接触灵力调配的人,只能凭借自己从书本上汲取的知识来分析,应该用什么样的灵力来操控。然后反复尝试,不断调整,直到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个平衡点为止。
这个方法,虽然是笨了点,但却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只要能确定是有效的办法,印真便能够凭着他那异于常人的耐力和毅力,做下去。
他总是这样,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做下去,坚定不移,永不放弃。
印真要求自己每天都要有进步,每天都练习到精疲力尽为止。
然后次日一早,先是给自己针灸一遍,以疏通经络和气血,保证自己一整天都能有充足的精力来完成训练。
终于!印真能够灵活的操控针线,完成一幅紫阳花纹刺绣了!
这花了他一个月零七天的时间,断掉了六十八枚绣花针,绣完了一百零三个轻罗扇。
印真兴奋不已,烦风刀十七把最后的刺绣成品拿给风刀零看。
风刀零赞了一声“不错”,告诉他,可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