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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师的十指骨头尽碎,指甲被拔,面颊凹陷,牙齿已无一留存,皆是酷刑逼供所致。其双踝肿胀如馒头,显然被夹棍夹碎骨头,这般模样,即便皇帝不杀他,余生也只能卧床,最好的结局便是坐轮椅。

慕容浩派人将三皇子叫来,指着高太师道:“你看看你外公,弄成这副模样,让我如何审讯?慕容祖把烂摊子扔给我,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三皇子其实已见过高太师,故而不感惊讶,笑着说道:“这件事你不接也得接,实话告诉你,父皇还指望你替他追回那些珍宝阁的珍宝,所以没得选择。”

慕容浩此举,实则意在让三皇子了解自己的难处,以便将来破案时更显本事。在如此困境下,若能成功破案,必能在皇帝心中占据重要地位。

即便皇帝在他立功之后,依旧会敲打他和他的便宜老爹,但只要他对皇帝有用,皇帝在敲打他们父子时便会留有余地,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上来就往死里整。

听完三皇子的话后,慕容浩露出无奈的神情,摇头说道:“到时候我要是破不了案,你可得帮我跟你父皇美言几句,别把我整得太狠了。”

三皇子自然不会答应,却安慰道:“我父皇非常看重你,我也同样如此。我觉得如果你都无法破这案子,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做到了,我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慕容浩不禁冷笑:“你以为拍马屁就能破案吗?算了,懒得跟你扯这些。你去把太医叫来,先把人给我弄醒,不然我怎么审呢?”

三皇子赶紧答应,很快太医便到了。一番折腾,又是灌汤药又是上针灸,终于高太师苏醒过来,勉强能说话了。

只有将他弄醒,才能使用读心术,因为他需要读取高太师内心的所想。

慕容浩问道:“太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关于窦京阳的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吗?不管是什么,好好想想,他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知道甚至参与的。——这可是你立功的机会,赶快说吧。”

说这话的同时,慕容浩已经掏出了那面小铜镜,开始对着铜镜端详起来。

高太师的神智已经恢复正常,伤势也得到了有效处理,至少能忍受疼痛。所以他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说道:“该说的我全都已经说了。”

“我问的是你跟窦京阳之间有没有利益交换?是否收受他的贿赂并帮他办一些正常情况下办不了的事。”

实际上,这些问题慕容祖并没有问过,因为慕容祖知道皇帝最想得到的消息是那些藏宝阁珍宝的下落,所以,所有的审讯基本上都是围绕这一点展开的。

而没有涉及高太师与窦京阳之间的权钱交易或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因此这一块在之前并未触及,也就谈不上供述。

现在慕容浩问出了这些问题,高太师之前在刑讯逼供下已饱受酷刑,他已经打定主意,问什么答什么,再也不想遭受那些可怕的折磨了。

尽管他如今的状态即便存活下来也无法恢复到往昔,但他依然决心不再忍受折磨,但凡能够招供的,便老老实实地交代。

在慕容浩询问之后,高太师便将他同窦京阳之间的权钱交易,以及协助窦京阳处理的私事,尽数和盘托出。

慕容浩有些无奈,因为他从镜子里读取到的高太师心中所想,与他说出的内容几乎一致。

也就是说,他白白浪费了读心术,却未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心中所想已被高太师全盘托出,那使用读心术又有何意义?

于是,慕容浩收起镜子,暂时搁置不用。待高太师招供完毕,已是大半天过去,因为两人间的权钱交易确实繁多,尽管他每笔都描述得简略,但即便如此,也耗费了大半天时间。

待窦京阳的问题交代清楚后,慕容浩又追问了一句:“你的女儿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是否按照你的要求,在皇宫中为你办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一方面的关系,慕容祖并未过问,因为涉及嫔妃,按规定未经皇帝许可,慕容祖无权询问。然而,慕容浩却不以为意,他慕容祖可以守规矩,但慕容浩不必拘泥,反正皇帝已授权,只要能找回珍宝,可以动用一切手段,他又何必客气?

当慕容浩提及太师的两个女儿时,太师明显犹豫了。若仅是自己的事,他愿意全盘招供,但涉及两个女儿,是否交代,他内心挣扎。

两个女儿目前尚未被定罪,虽被禁足,但她们是他最后的希望。

只要两个女儿不倒,他的性命或许能得以保全,即便他已彻底招供了与匈奴的交易,将卖国求荣之事尽数交代。

那些罪行足以让他被斩首十次有余,但只要两个女儿仍在,他便有希望保住性命,哪怕是被流放。

因此,是否将最后的依仗也说出来,他仍犹豫不决。

慕容浩说道:“事已至此,你即便有心庇护你的两个女儿,恐怕也难有成效。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别让之前的交代功亏一篑。”

太师依旧低头不语。

慕容浩于是取出铜镜,懒得再与他多言,打算直接通过铜镜获取信息。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告诉我,你给了贤妃和淑妃哪些好处,让她们帮你办了哪些事?”

高太师虽低着头,仍在犹豫挣扎,但内心已开始回忆那些事,一连串的信息迅速涌入慕容浩的脑海,比对方坦白还要清晰、全面、真实。

因为只需触及一点,相关信息便会源源不断地进入慕容浩的脑海。

片刻之间,慕容浩已完全掌握了太师与贤妃、淑妃之间的请托交易。

而在高太师犹豫不决时,慕容浩已抛出第二个问题:“你还有什么之前未交代的隐秘之事,尤其是与珍宝相关的线索,可以告诉我。”

这不过是一个兜底的问题,却意外地引发了一连串思绪涌入慕容浩的脑海,令他感到一种意外的惊喜。读取了这些信息之后,慕容浩便懒得在此继续浪费时间,站起身来,吩咐将高太师带回衙门看押。

慕容浩步出审讯室,三皇子急忙迎上,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只要我出马,怎会没有收获?只是看具体有何收获罢了。行了,现在去见你父皇,看他接下来如何处置吧。”慕容浩答道。

三皇子大喜,以为这是向父皇邀功的机会,连忙点头哈腰,连声奉承道:“你真是大燕国的福星。”

慕容浩却脸色一沉,冷冷地盯着三皇子,说道:“够了,你我心中都清楚,我头上这‘大燕国灾星’的帽子,正是你让国师强加于我的。如今又来称我为‘福星’,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以后别再提这种话,免得让我恶心。”

几句话说得三皇子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

来到坤宁殿面见皇帝,慕容浩禀报道:“审讯刚才取得了一些进展,需向陛下禀报,以便求得进一步的指示。”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略带紧张地问道:“有何进展?朕的珍宝可有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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