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会所，门口两个黑衣保安警惕地扫视着街道。
出租车在拐角处停下，叶辰一把按住要冲出去的肖清雪：\"等王队消息。\"
\"等于小阳妈妈出事吗？\"肖清雪急得眼眶发红，手指死死攥着车门把手。
叶辰没说话，目光落在会所侧门——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正缓缓驶入。他迅速拍下车牌发给了王队，附言：「疑似涉案车辆」。
手机屏幕亮起，王队回复：「已布控，别轻举妄动。」
\"看。\"叶辰突然指向会所三楼。一扇窗户后，光头赵老板正对着手机怒吼，隐约能听见\"废物律师\"之类的字眼。
肖清雪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会...灭口吧？\"
叶辰镜片后的眼睛眯起：\"赵三没那么蠢。\"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警车呈包围之势刹停在会所门口，王队带着刑警鱼贯而入。
五分钟后，于小阳搀着母亲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后警察押着几个纹身男。王队冲叶辰点了点头，示意人已安全。
肖清雪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次日庭审，张伟的状态明显不对。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眼睛布满血丝。他机械地翻着文件，声音干涩：\"审判长，我方坚持认为刀具在争执中失控，被告夺刀后持续攻击的行为明显超出必要限度......\"
\"失控？\"叶辰突然打断，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正好，我这里有一段专业武术指导对'失控刀具'的分析。\"
法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屏幕上已经播放起《杀破狼》中吴京与甄子丹的巷战片段。刀光剑影中，每一招都凌厉精准。
\"张律师，\"叶辰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甄子丹一个标准的劈砍动作，\"您是说，虫哥这种练家子，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旁听席有人没憋住笑出声。
张伟脸色铁青：\"反对！影视作品不能作为证据！\"
\"当然不能。\"叶辰从容切换画面，\"所以请看法医报告——虫哥虎口处的茧痕厚度证明他长期练习冷兵器，而伤口角度显示，每一刀都精准瞄准要害。\"
他放大一张伤口示意图：\"这种肌肉记忆，您管这叫'失控'？\"
审判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报告。
张伟额头渗出冷汗，突然转向证人席：\"传我方证人王虎！\"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上证人席，眼神飘忽。张伟强打精神问道：\"你与刘海龙相识多年，他平时用刀习惯如何？\"
王虎不假思索：\"大哥平时砍人都有分寸，从来不会......\"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说漏嘴了，法庭瞬间哗然。
叶辰抓住机会立刻起身：\"所以证人承认，刘海龙有多次持刀伤人的'习惯'？\"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虎慌了。
肖清雪趁机从陪审团席站起，捧着平板挨个分发：\"各位陪审员，这是我方制作的案发瞬间GIF图，请特别注意虫哥夺刀后的飞踢动作......\"
审判长皱眉：\"这是？\"
\"慢动作分解，审判长。\"肖清雪笑得人畜无害，\"每秒120帧的高清还原哦。\"
画面上，虫哥的鞋底距离于大海太阳穴只有毫厘之差，鞋底的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叶辰适时补刀：\"根据《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太阳穴遭受此种力度击打，致死率高达67%。请问张律师，这算不算'侵害终止'？\"
张伟哑口无言。
休庭时，肖清雪在洗手间隔间里听见银河所两个女助理的议论：
\"张律师昨晚被赵老板叫去骂到凌晨......\"
\"听说账本不见了？\"
\"嘘，小点声......\"
肖清雪屏住呼吸，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赵总发飙了，说要是败诉就让张律师去陪虫哥......\"
隔间门突然被推开，肖清雪赶紧按下停止键，装作补妆的样子哼着歌走出去。
走廊拐角，叶辰正被几个记者围住。
\"叶律师，传闻赵三涉黑，您担心遭到报复吗？\"
叶辰刚要回答，肖清雪突然挤进人群，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当然不怕！我们叶律师可是......\"
她突然卡壳，眨巴着眼睛看向叶辰。
\"可是什么？\"记者追问。
肖清雪粲然一笑：\"可是有我这个幸运女神护体呀！\"
记者们哄笑起来。叶辰无奈地摇头，却任由她挽着自己走出法院。阳光下，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却奇异地和谐。
下半场庭审，张伟祭出了杀手锏。
\"审判长，我方申请传唤新证人——坤山市局刑侦技术科李科长。\"
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上证人席。张伟迫不及待地问：\"李科长，请问案发现场的刀具上，是否只有于大海和刘海龙的dNA？\"
李科长点头：\"根据我局检测，确实如此。\"
张伟露出开庭以来第一个笑容：\"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第三个人'持刀？\"
叶辰突然举手：\"审判长，我能否询问几个技术问题？\"
获得准许后，他走到证人席前，语气平和：\"李科长，请问提取dNA时，刀具的哪个部位取样？\"
\"刀柄缠绕布条处。\"
\"为何选择这里？\"
\"因为......\"李科长犹豫了一下，\"其他部位血迹污染严重。\"
叶辰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刀刃和刀鞘没有检测？\"
\"......是的。\"
\"为什么？\"
李科长额头见汗：\"因为...上级指示重点检测刀柄......\"
法庭一片哗然。
叶辰乘胜追击：\"哪位上级？\"
\"反、反对！\"张伟慌乱起身，\"这与本案无关！\"
审判长沉思片刻：\"反对有效。叶律师，请回到案件本身。\"
叶辰微微颔首，却突然话锋一转：\"李科长，您认识赵三吗？\"
张伟几乎跳起来：\"反对！\"
李科长脸色瞬间惨白。
审判长敲槌：\"叶律师！\"
\"抱歉。\"叶辰优雅地后退一步，\"最后一个问题——案发当天，是否有领导致电贵局，要求'尽快结案'？\"
李科长双手发抖，在张伟的疯狂反对声中微弱地点了点头。
法庭炸开了锅。
走出法院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肖清雪蹦蹦跳跳地踩着叶辰的影子玩，突然问道：\"那个李科长会怎么样？\"
\"看他的选择了。\"叶辰看了眼手机，\"王队刚发消息，赵三已经被控制。\"
肖清雪瞪大眼睛：\"真的？那我们是不是......\"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打断。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刹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伟憔悴的脸。
\"叶辰......\"他声音沙哑，\"能单独谈谈吗？\"
肖清雪下意识抓住叶辰的衣袖。
叶辰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俯身对张伟说：\"要自首的话，我建议直接去检察院。\"
张伟苦笑：\"我手上有赵三的全部账本......\"
肖清雪突然插话：\"包括虫哥放高利贷打死人的记录？\"
张伟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叶辰和肖清雪对视一眼，默契地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开车。\"叶辰系好安全带，\"去市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