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叶辰轻声数着屏幕上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八十七次'被虐待'，平均每个月三点六次，比某些人的生理期还规律。\"
他点开最新找到的视频——上个月在杭州某商场，小布丁\"被踢\"的全过程。画面中，那只棕色的柴犬精准地扑向一位拎着爱马仕包包的女孩，在对方抬脚的瞬间自己翻滚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评论区一片愤怒的声讨，女孩最终赔偿了三万八千元。
\"叶律师...你还没睡啊？\"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辰抬头，看见肖清雪抱着一个毛绒玩偶，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她身上套着一件明显大好几号的t恤，下摆垂到大腿中部，露出两条光洁的腿。头发乱蓬蓬的，右脸上还留着明显的睡痕。
\"肖总，\"叶辰挑眉，\"您这是梦游到律所来了？\"
肖清雪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走进来：\"我睡到一半想起来你肯定在查那只狗的资料...\"她凑到电脑前，突然瞪大眼睛，\"天啊！这么多视频！\"
叶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莓味沐浴露香气，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八十七个'被虐待'视频，遍布全国十五个城市。\"
\"会不会...\"肖清雪歪着头，一脸天真，\"是这只狗真的太倒霉了？\"
叶辰笑了：\"那它应该去庙里烧香，不是来碰瓷。\"
肖清雪撇撇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叶辰旁边。她身上带着被窝里的暖意，让叶辰莫名觉得办公室的温度似乎升高了几度。
\"你看这个，\"叶辰点开一个视频，\"上个月在成都，同样的套路。\"
视频中，小布丁在一位女士经过时突然倒地抽搐，林娜娜立刻冲上去哭喊\"你踢到我家宝贝了\"。女士一脸茫然地辩解，却被围观群众指责。最后警察调解，女士赔了五千元\"医药费\"。
\"太可恶了！\"肖清雪气愤地拍桌，差点打翻一个咖啡杯，\"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
叶辰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肖总，您这一掌下去，我们明天就得用纸杯喝咖啡了。\"
肖清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凑近屏幕：\"等等...你看这里！\"她突然指着视频的一个角落，\"林娜娜的手在干嘛？\"
叶辰放大画面。在林娜娜蹲下\"安慰\"小布丁时，她的右手似乎在小布丁的项圈上按了一下，紧接着狗就发出更加凄惨的叫声。
\"有意思...\"叶辰眯起眼睛，快速点开其他视频。在至少二十个视频中，都能看到林娜娜有类似的动作。
\"我看看...\"肖清雪抢过鼠标，不小心碰到了叶辰的手。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瞬间变红，\"抱、抱歉...\"
叶辰假装没注意到，继续操作电脑：\"我让技术部把这段单独提取出来。\"
半小时后，经过技术放大的画面清晰地显示：小布丁的项圈上有一个微型装置，林娜娜每次按压后，狗就会做出痛苦反应。
\"天啊！\"肖清雪捂住嘴，\"这是...这是虐待动物！\"
\"不，\"叶辰冷笑，\"这是专业的诈骗工具。\"他打开购物网站，输入几个关键词，立刻找到了类似的产品，\"看，'宠物远程训练震动项圈'，号称'让爱宠学会各种指令'。\"
肖清雪气得脸都红了：\"太卑鄙了！我要举报她虐待动物！\"
\"别急，\"叶辰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这只是开胃菜。\"他打开另一个文件夹，\"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屏幕上显示的是林娜娜的银行流水。在过去两年里，每个月都有十几笔来自不同人的转账，金额从五千到五万不等，备注大多是\"医药费赔偿金\"等。
\"这...\"肖清雪瞪大眼睛，\"这是有组织的诈骗！\"
叶辰点点头：\"而且很可能背后有专业团队。你看这些转账，大部分都来自同一个mcN公司旗下的账号。\"
肖清雪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闺蜜的表姐在那个mcN工作！我可以...\"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叶辰打断她，\"我们先收集足够证据。\"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半了，您要不要回去睡会儿？\"
肖清雪摇摇头，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困...哈...\"她揉揉眼睛，\"我帮你一起查资料吧。\"
叶辰看着她强撑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肖总，您明天...不对，今天上午十点还有个董事会。\"
\"啊！\"肖清雪猛地站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猛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叶辰迅速起身扶住她。女孩柔软的身体撞进他怀里，发丝间淡淡的草莓香气萦绕在鼻尖。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随即又像被烫到似的松开。
\"小心点。\"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肖清雪红着脸站稳，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我、我没事！\"她偷瞄了一眼叶辰，发现对方耳尖似乎也有点发红。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还是叶辰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那个...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肖清雪连连摆手，\"我叫司机来接我就行！\"她掏出手机，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明天...不对，今天下午林娜娜要发声明回应，我们要不要...\"
\"让她发。\"叶辰淡定地说，\"越多的公开表态，对我们越有利。\"
肖清雪点点头，突然又打了个哈欠，这次连眼泪都出来了。她揉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小动物，让叶辰莫名想揉揉她的脑袋。
\"走吧，\"叶辰拿起外套，\"我送您回去。\"
\"真的不用...\"
\"这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叶辰打断她，\"毕竟我们刚刚得罪了一个有组织的诈骗团伙。\"
肖清雪眨眨眼：\"叶律师，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是担心我的年终奖。\"叶辰面无表情地说，\"要是您出了什么事，谁给我发奖金？\"
肖清雪鼓起脸颊：\"哼！就知道钱！\"但还是乖乖跟着他走向电梯。
电梯里，肖清雪靠在角落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叶辰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肖清雪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叶辰移开视线，\"只是觉得您睡觉的样子比醒着时安静多了。\"
\"叶辰！\"肖清雪瞬间清醒了几分，作势要打他，却因为电梯突然停下而失去平衡，再次栽进叶辰怀里。
这次叶辰稳稳接住了她。两人四目相对，肖清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慌忙退开：\"这、这破电梯怎么这么不稳！\"
叶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轻咳一声：\"到了。\"
走出电梯时，肖清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明天...今天下午约了闺蜜去逛街，你要不要...\"
\"调查。\"叶辰干脆地说。
\"啊？\"
\"我说，下午继续调查。\"叶辰拉开车门，\"我怀疑林娜娜背后还有更大的团伙。\"
肖清雪失望地\"哦\"了一声，钻进车里。叶辰看着她蔫蔫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您能提供更多关于那个mcN公司的信息，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喝杯咖啡讨论一下。\"
肖清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我知道那家公司好多内幕！我闺蜜的表姐说...\"
叶辰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讲述，突然觉得熬夜似乎也没那么累了。晨光中，女孩兴奋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让他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所以他们的办公室在...\"
肖清雪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叶辰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歪着头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