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
叶辰正在检查资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助理小王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活像身后有十条恶犬在追。
\"叶、叶律师！\"小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出大事了！有个倒霉蛋被网红狗碰瓷了！\"
叶辰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小王啊，我记得上周就跟你说过，进我办公室要敲门——除非着火了，或者律所倒闭了，再或者...\"他眯起眼睛，\"肖总又突发奇想要改革考勤制度了？\"
\"比这些都严重！\"小王急得直跺脚，\"美食街那边有个路人被'萌宠女王'林娜娜的狗碰瓷了！现在对方要索赔五万精神损失费，不然就发视频网暴他！当事人就在会客室等着呢！\"
叶辰挑了挑眉。他放下咖啡杯，随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萌宠女王'？就是那只在抖音上有五百万粉丝的柴犬的主人？\"
\"对对对！就是那个林娜娜！\"小王点头如捣蒜，\"她家那只狗可邪门了，据说已经'被欺负'好几十次了，每次都能讹到钱！\"
叶辰站起身，整了整领带：\"有意思。走吧，去看看这位'倒霉蛋'。\"
会客室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叶辰进来，他立刻站起身，差点碰翻茶几上的水杯。
\"叶、叶律师！\"年轻人紧张地伸出手，\"我是李小明，您一定要帮帮我！\"
叶辰礼貌地握了握手，在他对面坐下：\"说说看，怎么回事？\"
李小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昨天下午我去美食街买奶茶，突然一只柴犬冲过来扑到我腿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的就冲过来大喊大叫，说我踢了她的狗...\"
\"然后呢？\"叶辰饶有兴趣地问。
\"然后她当场就开了直播！\"李小明的声音都颤抖了，\"说我虐狗，还让我赔五万精神损失费，不然就让粉丝人肉我！我、我只是个普通程序员啊，哪经得起这个...\"
叶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监控吗？\"
\"有！奶茶店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那只狗自己扑过来的！\"李小明急忙掏出手机，\"我还录下了她威胁我的视频...\"
正当叶辰查看视频时，会客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肖清雪探进来半个脑袋，眨巴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听说有网红狗碰瓷的案子？\"
今天的肖清雪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套装，头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活像个大学生。她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好奇地凑到叶辰身边看手机视频。
\"哇！这不是'小布丁'吗？\"肖清雪惊呼，\"我在抖音上关注它好久了！它可会卖萌了！\"
叶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肖总，您关注的'萌宠'刚刚被指控专业碰瓷。\"
\"啊？\"肖清雪瞪大眼睛，转向李小明，\"真的吗？小布丁真的碰瓷你？\"
李小明苦着脸点头：\"千真万确！而且我查了一下，这只狗已经在不同城市'被欺负'好多次了，每次主人都能要到赔偿...\"
肖清雪皱起眉头，突然掏出手机快速滑动：\"等等...我看看...天呐！\"她惊叫一声，\"真的！上个月在杭州，上上个月在成都，都有类似的视频！标题都是'无良路人欺负小布丁'！\"
叶辰接过她的手机，快速浏览着那些视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有意思...同样的狗，同样的'被欺负'桥段，同样的索赔套路...\"
\"叶律师，这个案子我们接不接？\"肖清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叶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啊，正好看看狗和主人谁更会演。\"
李小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太感谢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急着谢。\"叶辰站起身，\"这个林娜娜不简单。五百万粉丝的网红狗，背后肯定有专业团队运作。\"他转向肖清雪，\"肖总，麻烦您联系一下技术部，我要这只狗和它主人过去两年的所有公开视频资料。\"
肖清雪立刻掏出手机：\"我这就去安排！\"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叶律师，如果最后证明小布丁真的被欺负了呢？\"
叶辰轻笑一声：\"那我会建议它去报考中央戏剧学院——毕竟它的演技比某些流量明星强多了。\"
李小明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紧张起来：\"叶律师，那个...林娜娜说如果今天不给答复，晚上就发视频曝光我...\"
\"让她发。\"叶辰淡定地整理袖口，\"正好给我们省了取证的时间。\"
肖清雪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有个朋友在林娜娜的mcN公司工作，要不要...\"
\"暂时不用。\"叶辰打断她，\"先看看对方怎么出招。\"他转向李小明，\"你先回去正常工作，暂时不要回应任何网络言论。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走李小明后，肖清雪凑到叶辰身边：\"叶律师，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叶辰看了她一眼：\"肖总，您今天的口红是什么色号？\"
\"啊？\"肖清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是樱花粉...\"
\"很适合你。\"叶辰微微一笑，\"不过下次见客户时，建议换个更正式的颜色。\"
肖清雪鼓起脸颊：\"叶辰！我在问你正经事呢！\"
\"我的计划就是...\"叶辰慢条斯理地说，\"先看看这只'碰瓷狗'的表演录像，然后再决定是给它颁个奥斯卡，还是给它主人送副银手镯。\"
肖清雪忍不住笑出声：\"你太坏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约了闺蜜晚上去美食街那家新开的甜品店，要不要...顺路去案发现场看看？\"
叶辰挑眉：\"肖总，您这是要主动去当'碰瓷目标'？\"
\"才不是呢！\"肖清雪红着脸反驳，\"我、我就是想去尝尝那家的提拉米苏...\"
\"行吧。\"叶辰拿起外套，\"不过记住，如果那只狗出现，别碰它，别喂它，最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清雪一眼，\"别让它碰到你的包。LV的限量款，碰瓷价可能不止五万。\"
肖清雪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两人走向电梯时，叶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叶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叶律师是吧？我是林娜娜。听说你要接那个虐狗变态的案子？\"没等叶辰回答，对方就继续说，\"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小布丁有五百万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们律所。\"
叶辰面不改色：\"林小姐，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对诽谤罪有明确规定，粉丝数再多也适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冷笑：\"走着瞧！\"电话被猛地挂断。
肖清雪担忧地看着叶辰：\"是林娜娜？\"
叶辰把手机放回口袋：\"看来我们的'萌宠女王'比想象中更着急。\"他按下电梯按钮，\"肖总，甜品计划取消。我们现在就去会会这只'碰瓷狗'。\"
肖清雪眼睛一亮：\"真的？太棒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当诱饵吧？\"
叶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像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很讨小动物喜欢。\"
电梯门关上前，肖清雪的抗议声回荡在整个走廊：\"叶辰！你果然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