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双眼湿润,蹙着秀眉,蹬了下腿想退,却被赵砚森从容握住膝盖。
他耷拉眼皮,视线往下,眸色渐深。须臾,薄唇印在她膝盖,吻一路往上,宋禧情不自禁颤抖了下。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轻而易举控着她腿根,贴着柔软细腻的皮肉,共享体温。
当利索短发蹭至腿侧的那一瞬,宋禧彻底软了下来。
烈风轻咬她的敏感,碾磨枝头上的葡萄芽,引起葡萄芽更猛烈的瑟缩,由外至内。
安静房间内的舔吻音过于清晰,宋禧发出嗯声,受不住地抓住乌黑短发,眼眶发烫,叫他停下来。
他无动于衷。
她被弄得心脏剧烈跳动,声音都是颤的,却还是提起力气叫哥哥,嘴里断断续续骂道:
“混……混蛋。”
静默一秒,赵砚森抬起头来,神情冷静:“西西,谁是混蛋。”
宋禧眼神迷离,抖着纤长卷翘的睫毛,一时半会答不出口。
赵砚森沉声问道:“这对你来,已经算混蛋的范围?”
他并不需要她回答。
洁癖矜贵的男人再次俯下身,令她换一种方式感受他高挺的鼻梁和炽热的吻。
极有力,极绵软细腻。
宋禧像一棵芦苇,在赵砚森荡起的涟漪里漂浮,失重,下坠。
酥麻酸爽涌进四肢百骸,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不合时宜地记起不久前那一句。
——“我看你马上就要骑到我头上了。”
几乎是回想到那个哥哥说这句话画面的同时,宋禧脑海中如放烟花一样,尽是绚烂的色彩。
她沉浸在余味中,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呼吸。
赵砚森灼热的气息逼近宋禧的耳朵,嗓音低磁沙哑,像是勾引:
“喜欢吗。”
“嗯……”宋禧双手颤颤巍巍地抱住他的脖子,长腿缠住他劲痩的窄腰,仿佛黏人的藤蔓。
赵砚森低头,薄唇覆住她的唇瓣,缓慢的亲吻尽是安抚,却充满了情撩。
隐隐尝到中药的苦味,和另一种独特的味道。
意识到那种味道是什么,宋禧偏头想躲开,却被赵砚森捏住下巴,狠狠亲了一口。
吻结束,赵砚森垂首,埋在宋禧颈窝,嗅着她身上微甜温暖的味道。
男人克制的轻喘回荡在耳畔,丝丝缕缕勾着心神,宋禧情不自禁抱紧了他宽阔的肩背。
她的心跳好快。
稍有不慎就会蹦出胸腔。
这夜,宋禧没能枕着哥哥的手臂睡觉,却感到无比满足。
心理的愉悦远大于生理。
生命中残缺的那块似乎填补了一点点。
翌日。
宋禧结束两个小时的高层会议,返回办公室,还没坐热办公椅,就接到了肖浔之的电话,
她没存他的号码,看到是陌生来电,思忖三秒方才接听。
肖浔之的声音穿透力强,带着部队的习惯:“阿禧妹妹,饭局是我邀请砚森去的,你嫂子温宁和晏家熟,我想着只是吃顿饭,交流结识一下,没其他意思便从中牵线搭桥了。”
宋禧讶然,没想到肖浔之会亲自打电话同她说这些。
肖浔之没有误会她和赵砚森的关系,只以为妹妹不忍哥哥误入歧途。他腔调正气地说会有人调查晏家是否在暗地里搞权色交易,如若证据确凿,就算他太太和晏家关系好,也绝不姑息。
最后感谢宋禧提醒,叫她改天到家里吃饭。
挂掉电话,宋禧思忖数秒,缓缓笑了。
肖浔之干涉晏家的事情,晏家只会更早倒台。
怎么感觉肖浔之被她哥哥利用了?
*
去沪市参加医药峰会前,宋禧陪姑姑参加了场after part。
起因是,江家的小女儿江初霜从纽约学艺术回来,在京城艺术园区开了家画廊。
贵妇圈内,江母和宋韫玉关系尚可。
宋韫玉正好有空,遂答应捧场,顺便拉着工作狂小侄女出来散心逛逛。
画廊开业仪式当日。
夜幕低垂,白天看展的人渐渐散去,画廊后对面的二层小洋楼华灯初亮。
身穿正式制服的侍应生来回穿梭,铺桌布备鲜花调试灯光,戴着规范领结的总领站在门口跟门童核对来访的贵客名单。
夜色渐浓,画廊after party的重要大人物陆续抵达,主人公江初霜穿着偏商务的高定礼裙,热切开朗地挨个同客人微笑打招呼。
六折扇屏风遮挡住的隐蔽区域,茶几上搁着只圆形夜明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宋韫玉坐在真皮沙发里,指尖捏着茶杯喝茶,举止气质雍容华贵。
她对面是坐着江母,两人正在闲聊,互夸对方的孩子。江母夸宋禧,宋韫玉夸江上雪和江初霜。
长辈面前,宋禧坐姿端正,慢条斯理地尝了口茶水,抬睫,望向不远处。
一家三口正在张灯结彩的自然造景,兴致盎然地欣赏展览的名画。
孟谨行、顾卿和他们的儿子……那个在孟泊聿江上雪婚礼上叫她美人鱼的小帅哥。
画廊的场子鱼龙混杂,以宋韫玉的身份来到此,显然是纡尊降贵,故而江母尤其热情。
四九城的富家子弟们亦不放过这个机会,周旋于人群里,忙着结交人脉,言谈举止均亲热,经由醇香酒液的烘托,气氛更显热闹。
手机屏幕亮起来,有新的来电。
——国际长途。
宋禧看了眼,眸光微动,她跟姑姑和江太太礼貌道过后,起身绕到后门静谧的区域接听。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女声:“阿禧。”
“关月姐,最近怎么样了?”宋禧柔笑,关切问道。
“还是老样子。”傅关月笑说,“前几日刚搬到巴黎,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们暖新房?”
听筒里是婴儿乐笑的背景音,宋禧仰头望了望天际的悬月,半开玩笑道:“暖房呀,过段时间就去。回国后一直在处理工作,忙得晕头转向,我可能需要傅大医生给我续命。”
“还睡不着吗?”傅关月收敛了笑。
“睡着了,不过还想你给我续命。”宋禧有点赖皮。
“可以!等你来了,我给你续命,续到一千年!”
宋禧笑盈盈和傅关月打了十来分钟的电话,其中她琢磨半分钟,要不要告诉傅关月周霁安的事儿。
转念一想,她现在才知道傅关月在哪,那天确实不清楚,算不上欺骗周霁安。
挂掉电话前,傅关月问宋禧:“等晨兴上市,就回来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