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让人冲动。
柳承望原本心中有所顾忌,或者说是秉持着些许傲气,不肯和身边的侍女有什么沾染。
但那天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最近的情绪憋在心里实在难以发泄,总之当满月缠上来扶着他往卧室走,又将他安顿好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只是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时候,柳承望一个冲动,握住了满月替他宽衣的手。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水到渠成。
第二天柳承望醒来,旁边满月柔弱无骨的依偎在他身边,被他沉默的注视了一会儿,才嘤咛一声睁开眼睛。
两人视线一对,满月惊慌的爬了起来,脸上有害羞的红晕,却也有一些惊恐,很快就低头认错。
柳承望依稀还有昨天晚上的记忆,能记得昨天晚上是自己强行出手,满月顶多算是半推半就,于是沉默了半晌,说道:“先洗漱吧。”
——没有直接说要处置她,那便是要将她留下的意思了。
满月心中一喜,满目柔情的穿衣裳退了出去。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并未遮掩,而第二天满月也并没有被赶出去,甚至后面晚上的时候,柳承望主动暗示让满月进去伺候。
剩下的另一个侍女看见这情况,不由得也心动了起来。
平心而论,柳承望家世不菲,样貌俊朗,脾性在一众公子哥之间也算是好的了,更何况两个侍女一开始被杨玉燕派遣在柳承望身边就是作为开脸侍女而存在的,只是以前柳承望眼光高,看不上这两人,并不肯随便将就,两个人也就逐渐的死心了。
倒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过去了这么些年,倒是让她俩发挥到了原来的作用,这两日痴缠着柳承望在院子里厮混起来。
好巧不巧,郑凌波过去的时候,柳承望眼睛上正蒙了一张轻薄的帕子,和两个侍女玩吃胭脂的游戏。
郑凌波猛的撞见这场景,一时间都惊呆了。
这辈子且不提,上一世柳承望为了欣儿即便是和自己成亲了,都守身如玉了六年。
因此在郑凌波心里,柳承望这人毛病一大堆,但对欣儿的痴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柳承望和侍女调情的场面。
郑凌波呆立在院门口。
送她过来的侍女抬头一看,脸色瞬间也就变了,失声叫了一声:“三公子!”
柳承望听见声音,不耐烦的停下脚步,一边扯下蒙着眼睛的纱布帕子,一边朝着院门口看过去,脸色先是一红,又是一白。
他这样放浪形态的场面,和两个侍女玩一玩也就罢了,让外人见了传到外头去,那他的名声岂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柳承望脸色煞白。
两个侍女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下,又看院门口郑凌波神色不明,而带郑凌波过来的属于杨玉燕的侍女脸色铁青,立刻很有眼色的低头请罪。
只是两人这两天和柳承望天天晚上胡混,言行举止比起之前来看,在送郑凌波过来的那个侍女眼中,平白多了几分娇声娇气。
那个侍女脸色瞬间就更不好了。
忍着气看了一眼郑凌波,朝着柳城望勉强笑道:“三公子今天看起来精神一些,郑姑娘听闻您病了,特意前来探望。”
柳承望:“……”
这就有些微妙了。
别人来看望病人,却见病人正在满院子的玩。
虽说都能猜得到是装病,但是柳承望装病装的未免也太过不走心了一些。
郑凌波脸上不由得挂上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
旁边两个侍女倒是比柳承望更加有眼色。
满月立刻也不柔弱无骨若柳扶风了,上前去将柳承望的胳膊扶住,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口中解释意味很明显的说道:“知道公子这两天在屋子里躺着倦了,出来活动活动就罢,仔细别又吹了风。”
柳承望这才似乎是被提醒了,恍然大悟的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想起来之前和母亲还有欣儿商量的事情,眼神微微闪烁,朝着郑凌波望过去,说道:“凌波儿过来了,快进来坐。”
郑凌波啧了一声,抬脚进了院子。
恍惚想起来上辈子自从两人成亲之后柳承望就再也不许她踏进自己的院子。
当时郑凌波心中有愧,自觉没了清白,不敢争辩,和锦儿收拾了一处堆放杂物的院子,就那么住了下来。
她没想过如今还能光明正大的这样踏进柳承望的院子。
郑凌波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柳承望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心里自信郑凌波对他情根深重,坚定不移,但顾及到此前郑凌波表现出来的态度,其实心里也稍微有一点惴惴不安。
于是相比较而言,态度就变得好了很多,让满月去准备些吃食茶水,又朝着郑凌波笑道:“我记得你最爱咱们家的芙蓉酥,好些日子不曾见你来,快尝尝这芙蓉酥味道变了没?”
郑凌波听着便有些无语。
她从来都不爱吃什么芙蓉酥。喜欢芙蓉酥的,是柳承望本人才对。
郑凌波只是看柳承望喜欢,想要和他一样,这才表现的对芙蓉酥情有独钟的样子,其实她一点也受不了芙蓉酥那种甜腻的口感。
不过此时此刻郑凌波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应了柳承望这话,说道:“确实有好些时日不曾吃了,今日我可要好好的尝一尝。”
见她难得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乖巧的意味,柳承望眉目不由得舒展开来,只觉得今天的郑凌波温柔又爱娇,好像回到了以前经常跟在自己身后那般听话的模样。
他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动。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郑凌波礼貌性的关心了一下柳承望的身体,柳承望便有些忘乎所以,在郑凌波笑着打趣他和两个侍女刚才玩闹的场面的时候,便板着脸出口教训了起来:
“你要是想做正头娘子,做事情必须是要大度一些的,这种话便不要说了。贤惠的夫人是会主动给夫君纳妾的,谁像你这般总是拈酸吃醋,平白惹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