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上的血书在琉璃灯下扭曲,字迹如活蛇游走。凌烬的石化右臂抵住门扉,灰金骨刺扎入锁孔——竟与琉璃灯的轮廓完美契合!门缝中渗出粘稠的“星髓”,那是初代天帝炼化龙魂的残渣,触地即腐蚀出深渊。
“这门后……是他的悔?”九幽残魂缠绕骨刺,声音讥诮,“不,是比归墟更肮脏的真相!”
幼童突然惨叫,额心星砂被星髓侵蚀。他的银翼化作灰烬,皮肤浮现龙鳞状疱疹:“哥哥……门在吃我的魂……”
凌烬烬瞳暴睁,窥见门内景象——十万龙骸被铸成阶梯,尽头王座上的初代天帝……竟在啃食自己的脊髓!
门扉洞开,星髓洪流将众人卷入。凌烬的石化右臂崩裂,露出银髓骸骨。他踏着龙阶而上,每一步皆溅起腥臭的魂浆。
王座上的天帝抬起腐烂的面孔,手中脊髓化为权杖:“欢迎……第九千七百零一位弑天者……”
权杖轻点,虚空浮现白璃前世的画面——她跪在天帝脚边,哀求他放过刚破壳的幼弟(即如今的幼童)。天帝轻笑,将幼龙投入炼魂鼎:“看啊,你的仁慈……害死了所有同族。”
凌烬的灰金骨刺穿透幻象,却刺中幼童心口!星髓顺着骨刺倒灌,将他拖入更深的记忆泥沼……
幼童的识海深处,凌烬看见骇人真相——自己竟是初代天帝剥离的“善念”!万年前,天帝为镇压龙怨,将良知与半数脊髓炼成人傀。而白璃……是唯一识破谎言却甘愿赴死的龙。
“你才是钥匙……”幼童的龙魂在星髓中挣扎,“用你的烬脉……焚尽这道门!”
凌烬的银髓骸骨突然爆燃,火光照透王座。天帝的腐躯塌陷,露出核心处的“烬核”——一枚跳动的灰金龙心,表面嵌满白璃的逆鳞碎片!
“你舍得烧她?”天帝的声音从烬核传出,“此心一毁……她连残魂都不剩!”
琉璃灯自凌烬怀中浮起,灯芯跃出白璃的虚影。她伸手抚上灰金龙心,逆鳞碎片纷纷剥离:“凌烬……这是我的命……”
幼童突然暴起,龙爪刺入自己胸膛。星砂混合心血压入琉璃灯,焰光暴涨千丈:“用我的命……换姐姐解脱!”
灯辉吞没烬核,灰金龙心裂开缝隙。凌烬的银髓骸骨探入裂缝,攥住核心处的初代天帝残魂——那竟是一缕裹着龙鳞的婴儿!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龙……”凌烬的烬瞳淌出血泪,“为抗混沌……你把自己炼成了怪物!”
婴儿残魂发出尖啸,归墟底层剧烈震颤。青铜门化为碎片,露出真正的“天道本源”——一座由星髓凝成的摇篮,十万龙魂在其中沉睡。
“这才是门后的真相……”白璃虚影轻触摇篮,“他抽干龙魂……只为再造一个无垢天道。”
玄机子的残沙突然汇聚,裹住摇篮:“蠢货!这才是拯救三界的唯一办法!”
凌烬的银髓骸骨寸寸崩解,却将最后一丝烬脉注入琉璃灯:“那就让新天道……从焚烬中重生!”
琉璃灯炸成星雨,摇篮中的龙魂苏醒。它们裹挟星髓冲入归墟,灰金雾瘴被涤荡一空。幼童的残躯化为星砂,凝成新的逆鳞嵌入凌烬心口:“哥哥……这次换我做灯芯。”
天帝婴儿在强光中消散,青铜门碎片重组为碑。碑文流淌着白璃最后的魂息:
“第五十九日,烬脉焚门,魂灯照夜。”
归墟裂隙外,青州遗民争夺的琉璃灯突然自燃。火中浮出幼童的面容,灰金雾瘴自戕者瞳孔褪去。
雪山之巅,凌烬的银髓骸骨跪在冰渊前。他的石化右臂彻底粉碎,心口逆鳞却跳动着星砂之光。
深渊最深处,最后一片逆鳞悄然融化……
归墟裂隙的寒风卷着星砂,掠过凌烬破碎的银髓骸骨。他跪在冰渊边缘,心口逆鳞跳动着微弱的星芒——那是幼童燃尽龙髓所化的最后火种。焦黑的右肩断面滴落灰金脓血,触及冰面即腐蚀出蛛网裂痕。
“哥哥……醒醒……”虚空中传来幼童的残响,星砂自逆鳞渗出,凝成一只半透明的手抚上他脸颊。
凌烬的烬瞳骤然暴睁,左眼银焰炸裂。视野穿透冰层,窥见渊底诡景——白璃消散前的星砂并未湮灭,而是汇成一道旋涡,漩涡中心沉浮着半面混沌镜碎片!
“那是……九幽的镜子?”他嘶哑低语,灰金骨刺自脊椎窜出,如毒蛇般扎入冰渊。
骨刺触及镜面的刹那,混沌镜迸发紫黑强光。镜中浮现九幽亡母的虚影——她脖颈缠着初代天帝的锁龙链,掌心托着一枚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刻满《篡命经》的箓文。
“幽儿……娘疼……”虚影泣血,指尖穿透镜面。锁链应声绷紧,将她拖入镜渊深处。
凌烬的烬瞳刺痛,窥见骇人真相:九幽亡母的心脏竟与自己的逆鳞共鸣!星砂火种突然暴走,在他识海中炸开湮灭的记忆——
万年前,初代天帝剜出九幽亡母的龙心,将其炼为“傀心核”。而白璃……是唯一未被污染的银龙,她的逆鳞能净化傀心!
“原来你才是钥匙……”凌烬的灰金骨刺绞碎冰层,“玄机子……你连九幽都要算计!”
混沌镜碎片突然裂成九块,每一块皆映出九幽亡母的不同死状。镜中伸出紫黑触手,缠住凌烬的骸骨。触手末端裂开瞳孔,瞳孔深处传来玄机子的冷笑:“你以为灭了归墟?这镜子……才是真正的天道脓疮!”
触手猛地收缩,将凌烬拖入镜中世界。此处时空错乱——青州城墟高悬天穹,雪山倒插地脉,无数镜傀在裂隙间游荡。它们生着九幽的面容,胸口皆嵌着亡母的心脏碎片!
“杀了你……娘就能活……”镜傀们嘶吼着扑来,利爪撕扯银髓骸骨。
凌烬的灰金骨刺暴长,刺穿最近一具镜傀。心脏碎片炸开的刹那,九幽亡母的泣血声在识海炸响:“幽儿……娘不想变成怪物!”
烬瞳淌出血泪,凌烬的左眼银焰凝成燧皇钻木。火焰触及镜面,映出九幽生前的记忆——
少年九幽跪在幽冥血海边,怀中是母亲被炼成傀心的残躯。玄机子立于浪尖,将混沌镜碎片刺入他眉心:“恨吧……恨意才是最好的傀丝!”
“原来你和我一样……”凌烬的骨刺贯穿镜傀集群,“都是被篡改命运的棋子!”
银焰顺着骨刺焚遍镜中世界,九幽亡母的虚影在火中重组。她抬手轻触凌烬心口,逆鳞星砂骤然炽亮:“孩子……毁掉镜子……连同我的心脏一起……”
混沌镜核心浮出一扇青铜门,门扉刻着九幽族徽。凌烬的银髓骸骨撞向门扉,逆鳞星砂与亡母心脏共鸣,门缝中渗出腥臭的“心烬”——那是被炼化的十万怨魂残渣!
“这才是玄机子的终局……”九幽亡母的虚影在门后显现,“他想用心烬重塑天道……一个只听他号令的傀天!”
凌烬的灰金骨刺插入门缝,烬瞳窥见门内骇景——玄机子的真身端坐在由怨魂凝成的王座上,掌心把玩着初代天帝的脊髓权杖。王座下方,十万镜傀正在啃食白璃消散前的星砂!
“你来了……”玄机子轻笑,权杖点地,“这份大礼……喜欢吗?”
九幽亡母的虚影突然暴走,心脏碎片凝成利刃刺向凌烬:“杀了我……否则心烬将吞没三界!”
灰金骨刺贯穿虚影,亡母的泣血声化为解脱的叹息。心脏炸裂的刹那,青铜门轰然崩塌。玄机子的王座溃散,十万镜傀在银焰中尖啸消融。
“你以为赢了?”玄机子残躯坠入心烬洪流,“镜子碎了……可人心贪欲……永远不灭!”
凌烬坠出镜中世界,混沌镜碎片化为齑粉。九幽亡母的最后一丝魂息没入逆鳞,星砂火种重燃。
冰渊深处传来锁链崩裂声——最后一片逆鳞彻底融化,露出隐藏的青铜棋枰。枰上摆着未终的残局,黑子刻着“玄机”,白子刻着“烬瞳”。
幼童的残响自星砂中浮现:“哥哥……这才是真正的棋局……”
归墟裂隙外,青州遗民手中的琉璃灯突然龟裂。灯芯跃出一缕灰金火苗,映出玄机子的冷笑:“棋子既尽……该换执棋人了……”
青铜棋枰上的残局忽明忽暗,黑子“玄机”裂开细纹,渗出腥臭的灰金脓血。凌烬的烬瞳刺痛——那些血珠坠地即化为毒蛛,蛛腹刻着《篡命经》的箓文,正疯狂啃食白子“烬瞳”!
“棋局早开始了……”幼童的残响自逆鳞星砂传来,“从你接过山河印那刻……便是棋枰上的卒。”
凌烬的银髓骸骨骤然爆燃,灰金骨刺绞碎毒蛛。脓血溅上棋枰,竟映出九幽亡母被锁链贯穿的画面——她的心脏嵌在棋枰核心,随黑子跳动泵出更多毒血!
“玄机子……你要的不仅是天道……”凌烬的骨刺扎入棋枰,“还有所有弑天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