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
杨佳佳看着脸色苍白而虚弱的陈江篱,顿时心疼不已。
她连忙几步上前扶住她:“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养身体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她忍不住责怪:“你就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落下什么病根子,以后有你好受的。”
才隔了一晚上没见,怎么感觉好姐妹又瘦弱了好多。
那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惹得杨佳佳眼睛泛酸。
陈江篱心里暖暖的,她冲杨佳佳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杨佳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叫没事?”
她扶着陈江篱坐在椅子上,愤愤地念叨着:“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听话点,别让人操心。”
陈江篱乖乖地点头:“这就听话,你别气哈。”
话落,她肩膀耸了下来,低垂着眼眸道:“佳佳,我出院了,现在无家可归,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呗。”
“说的什么话!”杨佳佳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家还不是你家吗?”
话落,她又紧接着询问道:“出院了?这么快,医生同意了?”
陈江篱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修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她不会告诉好友,是她硬要医生给她开的出院证明。
不知情的杨佳佳闻言,暗暗骂了医生几句,好姐妹这样,就应该多在医院住段时间,等彻底活蹦乱跳了才给出院。
抱怨完医生,她同陈江篱道:“那走,我先带你回家休息。”
陈江篱制止了她要扶自己的动作:“佳佳你先去忙,我还有点事,完了找你。”
“我能有什么忙的。”在重要的事,也哪有好姐妹的身体重要。
“你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做。”
陈江篱摇了摇头:“这些事,得我亲自去做。”
说罢,她又询问道:“领导在吗?”
杨佳佳道:“在呢,你要去找他?”
“嗯。”陈江篱应了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找到纸笔开始写离职申请报告。
“佳佳,我要离职了。”
杨佳佳闻言,直接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询问道:“好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
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好姐妹腿伤的事,剩下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
她咬牙道:“好。”
不能跳舞,让好姐妹继续待在文工团恐怕也只会伤心难过。
所以,离职就离职吧。
“等离职之后,咱们在找个更好的工作。”
她就不信,凭她家与陈家的势力,还找不到一个比文工团更好的工作。
陈江篱笑而不语,她有自己的计划,不过暂且不能告诉好友,免得被她念叨,虽然暖,但也怕。
很快,陈江篱就写好了离职申请报告,拿着离职申请报告,她直接去找领导了。
既然决定好了的事,就不要拖泥带水。
领导办公室。
靠在椅子上的领导,正拿着一份底下人提交上来的调查结果,紧皱眉头。
平日里,对团里那几个姑娘之间的恩恩怨怨,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在他看来,那些小打小闹,无非就是姑娘家的小心思而已,无伤大雅。
只是没想到,他这纵容,如今却酿成了大祸。
“叩叩叩……”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看去,一道纤瘦的身影在门头站着。
是陈江篱那丫头。
领导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江篱啊,进。”
关于陈江篱的身体状况,军区医院那边已经给团里说了。
愧疚感再次加深,他忍不住暗叹一口气,满是惋惜。
陈江篱这丫头,在舞蹈方面的天赋,整个团里,恐怕也无人能及。
而如今……
哎,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管理好手底下的人。
陈江篱走进办公室,给他敬了个礼:“领导好。”
领导颔首示意她坐,关心地询问道:“身体怎样了?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多住几天好好休养下吗?”
陈江篱是在团里受伤的,这住院期间,所有的医药费什么的,都是由团里出的,还会有营养费补贴什么的。
搁着一般的人,恨不得多住一段时间呢,这小姑娘呀,太实诚了。
陈江篱回道:“劳领导挂心了,身体恢复得挺好的。”
她将手里的离职申请报告递给领导,并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意思。
领导没有看离职申请报告,他接过后放在了一旁:“江篱啊,这次是团里对不住你,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江篱巧妙地回道:“谢谢领导,我也相信,组织上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领导一顿:“团里已经将这事调查得差不多了,结果还得晚点才能通知你……”
他微停,在开口时,已跳转到了工作:“至于离职,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人家小姑娘伤都还未好,这个时候让人家离职,和丢弃了她有什么区别。
这么不地道的事,不能干。
领导又把离职申请递给了她:“拿回去,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在从新安排工作的事。”
他们几个领导已经私下简单商议过了。
小姑娘不能在做舞蹈演员,后勤给安排个工作也行。
陈江篱没有拿走离职申请报告,而是道:“您的好意,我懂,只是我心意已决,还望您能批准。”
领导耐心劝说着,好话歹话一通下来,都没能改变陈江篱的态度,忍不住道:“你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犟呢?”
见实在劝不动,他无奈也只能拿起笔签了字:“江篱啊,不管怎样,文工团永远是你的家,想回来时,我们随时为你敞开家门欢迎。”
“江篱记住了。”
陈江篱起身,朝他敬了个礼:“谢谢领导。”
拿着签好的离职申请报告,走出领导办公室。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忽然觉得轻松无比。
往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终于可以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了。
走廊的尽头,陈江篱刚转弯,耳边就响起一道让人厌烦的声音。
“吆,这不是咱们的台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