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篱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赵建业,面无表情:“你也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赵建业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江篱,我不走。”
这个时候,也就顾北城那样傻不愣登的人才会离开。
“江篱,我要陪着你。”
陈江篱眉眼间都染上了倦意,懒得在搭理,她直接转身向床边走去。
躺在床上,她长吁一口气,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双眸。
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赵建业也来到床边坐下,满是柔情地低头望着她。
脑海中,陈江篱刚刚冲出来保护她的一幕在不停地回放。
心像是被抹了蜜似的,甜得发腻。
“江篱,从前是我不好,总是惹你生气,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赵建业说着微顿,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江篱,语气夹杂着恳求:“你不要在生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陈江篱睁开双眼,冷漠地瞥了一眼他:“赵建业,别再我这浪费时间了。”
赵建业声音温柔似水:“江篱,我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与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陈江篱此时本就烦躁只要安静的待会:“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现在请你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赵建业完全愣住了:“江篱,你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忽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陈江篱冷冷地瞥向他,毫不避讳地说道:“赵建业,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我与你之间,早在退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再无可能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赵建业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深处苦涩的痛意一闪而过。
他又不傻,怎会感觉不到这些呢。
可如今,直到一次次,几乎失去她,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宁愿选择自欺欺人也不愿去接受那些残酷的事实。
赵建业扯了扯唇角:“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苦涩:“所以继续利用我吧。”
陈江篱一顿,抬头打量着他,片刻,轻笑了一声。
原来,喜欢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卑微。
“不用了。”
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之前的,就当你曾经欠我的,往后,别再死缠烂打了。”
赵建业目光落在她淡漠的脸上,心刺痛得厉害,他低声道:“做不到。”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失去她。
陈江篱眼神清冷:“留点体面给自己吧。”
赵建业愤声道:“没有你,要那些破东西有何用?”
陈江篱忍不住讽笑,还真是“深清”。
懒得在浪费精力,她没有言语,继续闭上了双眼。
赵建业垂眸,眼底干涩:“江篱,我真的不想,不想与你错过。”
闭着双眼的陈江篱神色未变一分,之前的种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今悔然,凭什么还要让她回到原地去等他。
许久得不到回应,赵建业有些泄气地耷拉下了肩膀。
没事,没事,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回到从前的。
沉默片刻,他转移了话题:“江篱,顾北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江篱淡淡的回道:“那又怎样?这是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赵建业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他抓住她的手:“你以为他为什么同你领证,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罢了。”
陈江篱一愣:“什么意思?”
赵建业抿着嘴,不愿在多说:“反正,你尽早离开他就对了。”
陈江篱冷笑一声:“离不离开,那也是我的事。”
话落,她又紧接着道:“现在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休息。”
瞧着她如今对待自己的态度,赵建业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
几次三番被赶,他就算在脸皮厚,也有点待不下去了。
况且,身上伤也疼得厉害,得去处理下。
赵建业起身:“那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罢,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陈江篱瞥了眼他的背影:“别再来了。”
赵建业脚步微顿,没有回她。
关上房门,他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在看了一眼病房内的陈江篱一眼。
低低的喃声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
没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
医院外。
顾北没走多远,他始终徘徊在医院门口,也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不远处,经过的路人似乎也有什么烦心的事,一边行色匆匆地走着,一边大口地猛吸着手里的烟。
顾北城撇了一眼,许久不曾抽烟的他也忽然有些怀念尼古丁的味道了。
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商店,他一口气买了好几盒烟。
再次回到医院,顾北城在住院楼下,随意找了个休息椅坐下后,点燃了烟。
一根接一根……
烟雾缭绕下,男人的脸忽隐忽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时不时抬头望着三楼。
没人知道,那看似平静清冷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路过的行人,都不禁畏惧他周身沉沉的气压,远远的就绕路而行了。
*****
初夏的天,说变就变。
原本还晴朗的天,眨眼间就乌云密布了。
窗外,阵阵狂风呼啸,吹得老旧的窗户咯吱咯吱作响。
病床上躺着的陈江篱心烦不已,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欲将窗户在关严实点。
忽然,目光无意间瞥了眼楼下。
下一秒,她就愣住在了原地。
长椅上,男人依身而坐,垂眸吸着手里的烟。
白色的衬衫似乎因天色都暗淡了几分,衬的本就独自一人的男人更为孤寂了。
他,怎么在楼下……
失神间,直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似被察觉到了。
下一秒,男人仰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陈江篱忽然有些慌乱,她连忙侧身躲在了窗帘后。
楼下。
顾北城依旧仰头遥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眸黑沉得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任由手里的烟燃烧着,不在去吸,许久,直接掐灭,起身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