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这儿!”夜无痕忽然压低声音急切地呼喊,手中高高举着半幅焦黑的遗诏。残页上的血字在遇水后逐渐显形,“‘定国公苏慎行勾结幽冥阁,谋夺皇位,血祭……’”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后面的字被火烧毁了,但这朱砂字迹,分明是先皇后的。”
苏明薇的指尖轻轻划过残页边缘,忽然发现纸角有一个极小的莲花纹水印——与她玉佩内侧的纹路丝毫不差。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佛堂暗格中的残卷,母亲那熟悉的字迹在临终前曾提到“莲花台藏真诏”,而眼前的这份遗诏,显然是父亲伪造的,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还有暗格!”她突然指向石壁上的骷髅眼,将令牌插入其中。瞬间,一个鎏金匣弹了出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刻着“幽冥阁阁主”的玉牌,玉牌背面阴刻着太子的生辰八字——与她在苏明柔妆匣中发现的如出一辙,这其中的关联愈发错综复杂。
就在此时,更漏声突然戛然而止,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夜无痕手中的令牌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他脸色骤变,猛地拽住苏明薇:“有人进来了!”
二人急忙躲进暗格之中。不一会儿,密室第一层传来一阵靴底碾过骷髅的沉闷声响,仿佛重锤敲击在人心上。苏明薇透过石缝向外望去,只见父亲的身影手持骷髅匕首,缓缓走来。匕首刀刃上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石像基座上,竟使得剑刃缓缓转向第三层的方向。他的袖口沾染着普济寺的香灰,然而,当他靠近第二层时,却突然停住。
“明薇,”他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你以为拿到遗诏,就能定我的罪?”他突然冷笑起来,笑声在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接着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洒在画像的骷髅眼上,“先皇后的真诏,早就随着她的棺木,被深埋进了莲花台的祭坛!”
暗格里的苏明薇紧紧攥着玉牌,听着父亲迈向第三层的脚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夜无痕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一个“逃”字,然而,就在此时,暗格顶部的石砖突然松动,沙土簌簌落下,上方密道的人影逐渐显露——那人戴着太子的蟠龙纹袖扣,袖中露出半截染血的黄绫,正是她昨夜藏在密室的、写着“皇帝乃幽冥阁阁主”的关键证据。
“走!”夜无痕一声令下,绳索再次甩向暗河,二人顺着湍急的水流冲进密道。苏明薇腕上的翡翠镯在石壁上狠狠撞出一道裂痕,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骷髅匕首与鹰扬令牌相撞的清脆声响——父亲的追兵,与那神秘人已然在暴雨声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卯时初刻,苏明薇狼狈地跌坐在闺房床上,掌心依旧紧紧攥着从密室带出的玉牌。绿萼捧着止血药匆匆走进来,看到苏明薇的模样,不禁低呼:“小姐,您的镯子……”
苏明薇这才看向镯子,只见裂痕处露出的内里,竟刻着与父亲匕首相同的骷髅纹。而玉牌背面原本的太子生辰八字,不知何时被鲜血染红,隐隐显出另一行小字:“血祭者苏明薇,真乃先皇之女”。
更夫的梆子声从角门方向传来,却夹杂着三声异常的短哨——这是夜无痕发出的“暴露”暗号。苏明薇心中一惊,急忙冲向窗边,只见密室方向浓烟滚滚,在浓烟之中,一个戴着鬼面的身影正被父亲的亲卫重重包围。鬼面下的红痣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分明与夜无痕的标记一模一样,情况似乎陷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