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战队的两支小队出发日期自然也必须是统一的,都在6月21号早晨。
这一天半时间河边的忙碌持续未停。
谁都没经验,水上水下作业磕磕绊绊,但有一架最新款防水的侦察无人机,他们还是把20公里河段地上情况,以及一座大桥40个桥墩水下情况探清楚了。
“桥墩整体还很稳固,大约不需要重新打桩,这就能省下很多工作量。”
赵博瀚双手十指如飞,平板上的探测报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5页。
刘明哲看了一眼,只觉标题清晰,还图文结合,看起来竟然相当专业。
但这也只是看起来,他们并不是真的工程兵啊!
“桥墩还行,但是桥面已经塌了那么多段了......”他低声。
这座连市沣河大桥全长1公里,是末世前很常见的那种混凝土箱梁桥,一共34跨,每跨间隔30米左右。
年深日久,风雨侵蚀,桥面本就多处断裂塌陷,这里在末世之初以及一个月前又是战场。
打仗的时候他们还专门把这桥炸过一回呢!
大桥中间段完全塌掉的桥跨有9跨之多。
桥两侧与岸相连的桥台,因为沣河水量较末世前上涨太多,已经被淹了。
这修桥的工程难度,直让刘明哲心里打鼓。
“真要修桥的话主力肯定是工程队。
咱们的计划上报司令部了吗?总司令赞同吗?建筑规划部呢?”
刘明哲虽然打定了主意领导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其余一概不多问,一概不多想。
但是可能天太热人太燥了,或者这位新领导着实情绪稳定,让人有说真话的勇气,他便问出了心中担忧的问题。
他们有支持吗?
陈钺舟一时未答。
总司令对此事态度模糊,说了句“想法很好,如果人手物资够,可以做。”就没下文了。
陈钺舟自己找到建筑规划部总部说了这个计划,那边对一位团长倒是恭恭敬敬,但只回答:
“实在腾不出人手来,更没有重型器械,再说吧。”
陈钺舟虽然隔了10秒便答了刘明哲:“计划已经上报了,我们有支持。”
但是刘明哲在“察言观色”一道上修炼了半辈子,他能看不出此事的弯绕为难?
他不由在烈日下抹了一把汗。
这位新团长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未免烧地有点偏,有点急了。
......
杨肃宁那边听说了陈钺舟要做的事,其实愣了半晌。
他确实没想到要开辟一条新路,但是......
“找堕虫据点还算在咱们的职责范围内,造桥修路是他该关心的事吗?
他修得了吗?
手伸这么长,小心折了!”身边有队员嗤笑道。
正是昨天他队内会议时懒笑的那个小队长,叫许锋的。
“可能也知道自己是新生基地叛逃出来的,没根基,不招待见,所以急着想做点事情立功吧。
这么有想法能折腾的,要是爷爷在世应该挺喜欢。”
杨缨虽然没有参加团会,但是昨天远远看了陈钺舟一眼。
她心中恶意一下子就升不起来了!倒是有点可怜这男人。
此时她还能隐约看到河滩上那几个挺拔身影,不由趴在副驾窗边笑看了一会儿。
不过感受到一股携沙粒的风扑在脸上,她立刻警醒,对前车喊道:
“起风了,走不走啊?别一会儿又碰上沙暴!”
这荒僻的破地方,这破气候!短短一个月害她吃了多少斤沙子了?
确实也是该出发的时候了,杨肃宁回神,下令道:“出发吧。”
两辆在基地现有车辆中算是非常新且结实的越野,开上大路。
杨缨再往西边瞥了一眼,摁上了车窗。
“群星战队的竟然往西走了,西边更荒凉,有堕虫吗?”她问驾驶位的队员。
“5月份几场大进攻中,确实有从西而来的一队虫,但是数量不多。
可能是碰运气吧,谁知道。”队员答道。
两车不紧不慢前行一会儿,许峰开着车,无聊中倒是把“群星战队”这个名字咀嚼了两遍,噗嗤笑了。
“这名儿真女气!倒是挺适合他们的。”
螭龙小队第二天就找到堕虫的踪迹了。
“放无人机,搜前面那个县城。”杨肃宁重新把降噪耳机戴上。
“得嘞!”许峰翘起腿,轻松笑应。
被嘲名字女气的群星小队就没有他们这么轻松。
小队往西走了两天,然后把车留在胡杨林中,只带着装备过河。
这是更上游,河宽近300米,水流极为湍急的大河!
靠陈川和他副队先游过去,拉了绳子,剩下的人攀着绳索泡着水挪过去的。
过河之后小队往南徒步奔袭两天,进入深山之中。
“我们到底为什么钻到这种鬼地方了啊?堕虫也受不了这个苦啊!”高承麟队里那机枪手被咬的一身全是血包,直着眼喃喃道。
“趴好!”于爽将他的头摁回灌木之中。
前方密实的松林缝隙之间,几条触手若隐若现,其中一条触手是白色的!
机枪手眼睛瞪圆了!
真有堕虫!
而且有慧虫!
苍白的触手闪电一般射向高大松木的枝叶间,卷下一只肥硕的灰鸟。
两只工虫拖着一个粗糙的网兜,里面已经装了好多只死鸟、死松鼠,还有一只幼鹿。
它们在狩猎。
松林地面是积年的枯枝,人踩上去像踩在云团上,堕虫的触手扫过,则掀起一片一片的枯枝烂叶,声响极大。
这声响之中,祁安那涂成黄绿色的最小号间谍无人机悄然飞至网兜上。
无人机费了一点功夫,撑开了那只幼鹿的嘴。
前方那只学徒祭司一条长眼睛的触手忽然一动!
无人机立刻向那黏腻的口腔滚进去!
触手探到网兜之上,那只眼睛四下转动,将猎物整个扫描一遍。
几只工虫用来探测的触手也都张开,向四面八方探看。
那三虫组成的队伍停了片刻。
趴在灌木中的几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呼吸屏住。
但那队伍片刻之后又往前走了,网兜依然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沉闷声响。
10分钟后,机枪手小林才敢吐出一口长气来。
“总队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堕虫的?”小林还是压着嗓子,但十分激动地问于爽。
陈川和他副队也都睁着求知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