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纪委办公室被惨白灯光笼罩,侯亮平的身影被拉得格外细长。他紧盯着廉政画像系统屏幕,目光专注而警惕。骤然间,预警灯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瞬间撕裂寂静,仿佛要将这深夜的平静彻底粉碎。侯亮平的手指猛地僵在键盘上,原本流畅的操作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某副市长的资产数据曲线,那曲线如脱缰野马,呈现出诡异至极的波动。
原本显示为零的境外账户,短短半小时内,竟突兀地跳出十七笔交易记录,每笔金额均为 19.99 万美元,精确得近乎诡异。侯亮平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细密汗珠悄然渗出。他下意识摘下眼镜,拇指和食指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让混乱思绪恢复些许清明。反复确认三遍数据来源,排除系统故障导致误报的可能后,他的目光迅速扫向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此刻,这电话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一把抓起听筒,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那个至关重要的号码。
此时,省委大院祁同伟的住所内,万籁俱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高小琴身着柔软真丝睡衣,优雅地从厨房走出,手中稳稳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她轻轻推开卧室门,见祁同伟坐在床边,眼神疲惫,正解着衬衫纽扣。高小琴温柔地走到他身边,将牛奶递过去,轻声说:“同伟,喝杯热牛奶,早点休息吧。” 祁同伟刚接过牛奶,准备喝上一口,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还算平和的眉头瞬间拧成川字。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他太清楚这个时间点来自侯亮平的电话意味着什么。他迅速接起电话,就在那一瞬间,因动作过猛,手中的牛奶在瓷杯中剧烈晃出一圈圈涟漪。“老侯,说重点。”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仿佛能透过听筒将这份焦急传递给电话那头的侯亮平。听筒里传来侯亮平刻意压低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凝重:“系统被植入伪装程序,李副市长的资产数据正在被批量篡改,初步定位是省委大院内部 Ip。” 祁同伟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几乎与此同时,山水集团总部大厦顶层,高小琴的书房灯火通明。高小琴身着睡衣,发丝略显凌乱,却难掩眼神中的犀利与敏锐。她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屏幕上山水云监控界面的红色警报此起彼伏,闪烁不停。她的脸色愈发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突然,她像被什么击中,光着脚迅速冲进书房。书房内,三十七块巨大屏幕依次排列,如一片闪烁幽光的电子森林。此刻,屏幕上全省 127 个政务系统的登录日志疯狂闪烁,数据如潮水般不断滚动、跳跃,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风暴即将来临。当看到新加坡某服务器的登录请求在短短十分钟内竟尝试了 237 次时,高小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甲不自觉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印。她太清楚这个 Ip 段意味着什么了,那正是华融投资亚太分部的注册地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深知,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战已然拉开帷幕。
祁同伟听着侯亮平在电话里的汇报,套上衬衫的动作猛地停顿下来,整个人如同被定格在时间里。侯亮平最后那句话,如同根尖锐无比的细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让他的后背瞬间涌起一阵寒意。“除了资产数据,还有三条未发送的举报信草稿,收件人都是中纪委。” 祁同伟缓缓放下电话,目光呆滞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领带歪斜的倒影,眼神中满是复杂与沉思。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三天前的常委会上,王劲松的亲信曾在会上言辞激烈地质疑 “数据安全过度依赖民营企业”。那时,他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对手的无端指责。可此刻,这些话却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下的危机。
高小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拨通了陈启宗的电话。电话那头,陈启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高总,新加坡机房的防火墙在凌晨一点零三分被突破,对方用的是......” 高小琴此刻心急如焚,哪有耐心听他长篇大论讲解技术细节,她果断打断对方,声音尖锐而急切:“别说技术术语,告诉我和华融有没有关系。”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让高小琴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终于,陈启宗吐出三个字:“天堂银行。” 听到这三个字,高小琴的瞳孔瞬间收缩,她太清楚这个与华融投资关联紧密的离岸金融机构意味着什么了。它正是新山水集团商业征信平台标记的高危对象,犹如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凌晨三点,纪委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侯亮平满脸怒容,大步走到祁同伟面前,将打印出的异常数据 “啪” 地一声重重摔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那一张张打印纸,此刻仿佛成了沉甸甸的证据,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祁书记,您看!” 侯亮平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十七笔交易的时间,恰好对应李副市长主持的江北新区土地拍卖日期。这绝对不是巧合!” 祁同伟紧锁眉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桌上的数据,脸色愈发阴沉。“最棘手的是,” 侯亮平接着说道,他的声音不自觉压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篡改痕迹指向廉政画像系统的最高管理权限,而这个权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缓缓落在祁同伟胸前那枚熠熠生辉的党徽上。祁同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最高管理权限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关节泛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在山水集团的服务器机房里,灯光昏暗而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高小琴身姿挺拔地站在服务器机房门口,眼神冷峻地看着技术总监。技术总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对方用了山水云的测试账号,” 总监的声音在金属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与自责,“就是上个月您批准给省发改委的临时权限。” 高小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她突然想起三天前的那场饭局,省发改委主任曾借着酒意,满脸醉态地对她说:“小琴啊,你们的系统把干部管得太死了,这样下去,大家做事都放不开手脚啊。” 当时,她只是笑着应付了几句,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这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四点零五分,急促的常委会紧急会议通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省委大院的宁静。三十七名常委的秘书室同时亮起灯光,那灯光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秘书们匆忙地穿梭在办公室之间,传达着紧急会议的消息。常委们接到通知后,有的睡眼惺忪,满脸疑惑;有的则神色凝重,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祁同伟面色阴沉,脚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此时,常务副省长张劲松正和组织部长低声交谈着,看到祁同伟走进来,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祁同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但此刻他无暇顾及这些。投影幕布上,李副市长被篡改的数据正在循环播放,那不断跳动的数据,仿佛是一道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死寂。他没有坐下,双手撑着会议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数据安全出问题,责任在我。但请大家看看这个 ——” 他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遥控器,调出山水云的攻击日志。大屏幕上,新加坡 Ip 的攻击轨迹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道猩红的箭头,如同一条条蜿蜒的毒蛇,正悄悄侵蚀着他们的防线。“当我们在讨论系统依赖时,境外势力正在用我们的干部数据做枪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破坏我们的稳定,动摇我们的根基!” 祁同伟的声音激昂而愤慨,在会议室里回荡。
高小琴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划出华融投资的关联图谱。当看到某常委的儿子出现在新加坡公司股东名单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发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的手指悬在 “发送” 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她深知,这份证据一旦发送出去,足以撼动整个常委班子,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风暴。她的内心在挣扎,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祁书记,” 张劲松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与质疑,“商业公司掌握核心政务数据,本身就不符合组织原则。” 他不紧不慢地抽出文件夹,里面是中纪委转发的举报信复印件,他将复印件轻轻放在会议桌上,眼神扫过众人,“已经有人质疑,新山水集团正在构建‘数据权力帝国’。” 会议室里瞬间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份举报信,议论声此起彼伏。此时,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那声音像极了三天前廉政画像系统被攻击时的异响,让人心惊胆战。
祁同伟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的屏幕上,高小琴的短信简短有力:“华融攻击用了省发改委的测试账号。” 祁同伟看到这条短信,心中一震,但他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他盯着张劲松手中的举报信,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自信:“既然有人担心权力过度集中,那我们就启动第三方审计。” 他转向组织部长,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劳驾您牵头,邀请北京的网络安全专家,明天就进驻纪委和新山水集团。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高小琴站在一旁,看着技术团队开始拆解服务器,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突然,她发现异常攻击在四点零七分后戛然而止,原本疯狂闪烁的警报灯也渐渐平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平静,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更令她心惊的是,被篡改的数据正在自动回滚,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悄然清理着所有痕迹。她的后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她深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迅速摸出手机,给祁同伟发去加密消息:“对方能进入系统后台,我们的人里有内鬼。”
常委会散会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洒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祁同伟站在窗前,看着张劲松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高小琴曾说过的话:“当数据成为权力的血液,最危险的不是外部攻击,而是血管里的杂质。”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里面存着侯亮平刚发来的新发现 —— 李副市长被篡改的账户,收款方竟是王劲松儿子的空壳公司。这个发现,如同一条导火索,随时可能引爆更大的危机。
高小琴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第一缕阳光缓缓爬上山水集团的 LoGo,那金色的光芒洒在巨大的字母上,原本应该充满希望与活力,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沉重。陈启宗的最新报告显示,攻击方在撤离前下载了全省副处级以上干部的社交图谱。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她拿起手机拨通祁同伟的电话,却只听见忙音 —— 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给沙瑞金书记汇报。她无奈地放下手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凌晨五点,省委招待所的监控室里,灯光昏暗,气氛压抑。侯亮平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监控录像里的模糊身影。四点零七分进入机房的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步态像极了省发改委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紧张,终于找到一丝线索了。他摸出录音笔,里面存着半小时前的对话:“防火墙被突破时,只有他有机会接触核心交换机。”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内鬼揪出来,还汉东官场一片清明。
祁同伟推开办公室门,一股浓烈的咖啡冷香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桌上的红色文件夹里,是高小琴刚让人送来的《山水云权限分配表》。他的目光缓缓落在 “省发改委临时账号” 的审批人栏 —— 正是张劲松的签名。这个发现让他的后背瞬间绷紧,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张劲松在常委会说的那句话:“新山水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张劲松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高小琴看着技术总监递来的硬盘,里面是攻击方留下的唯一痕迹:一段经过加密的音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紧张,当破译软件显示出 “汉东模式不过是皇帝的新装” 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机震动起来,祁同伟的短信只有四个字:“今晚八点。” 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会面暗号,上一次使用,还是在王劲松双规前夜。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知道这次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
夜幕降临,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祁同伟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神色冷峻地站在纪委地下会议室,听着侯亮平汇报最新进展。当听到内鬼锁定为省发改委副主任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决绝。他突然举起那份《山水云权限分配表》,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张劲松为什么要批这个账号?” 侯亮平翻开笔记本,声音沉稳而有力:“他儿子在新加坡的公司,上周刚收到华融投资的注资。这背后的关系,不言而喻。” 祁同伟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他深知,这场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必须要采取果断措施了。
高小琴坐在私人游艇的驾驶舱,海风呼啸着吹过她的脸庞,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看着 GpS 定位显示已进入公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摸出那个从服务器里拆下的异常硬盘,突然发现数据接口处有个极小的 LoGo—— 和华融投资亚太分部的机密文件一模一样。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里,她听见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那是祁同伟的专用座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期待着与祁同伟的会面,期待着能找到解决危机的办法。
常委会议室的灯光在深夜十点再次亮起,灯光惨白而刺眼。祁同伟面色阴沉,将侯亮平整理的证据链推给张劲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愤怒。他看着对方的脸色从青白转为铁青,心中涌起一股快感。“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的声音像冰锥般尖锐,“要么你主动申请调离,要么我让纪委的同志陪你聊聊新加坡的事儿。” 张劲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个破洞,墨迹染脏了 “廉政” 两个字,仿佛是对他自己的一种讽刺。
高小琴看着祁同伟走进船舱,将密封的证据袋交给他。硬盘里的音频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那句 “皇帝的新装” 让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坚定。“张劲松已经同意辞职,” 祁同伟接过证据袋,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最危险的不是他。” 他指了指音频里的背景音,那声若有若无的轮船汽笛,和华融投资亚太分部的办公地点特征完全吻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这场危机远远没有结束,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凌晨一点,省发改委信息中心的走廊里,灯光昏暗而闪烁。侯亮平带着经侦支队如疾风般冲进信息中心,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副主任正在疯狂地删除电脑数据,显示器上,廉政画像系统的管理界面还亮着,他刚刚修改的,正是张劲松的资产数据。看到侯亮平冲进来,副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审讯室的灯光下,他的供词让侯亮平瞳孔收缩:“他们说只要改三个数据,就给我儿子安排美国的工作。我也是为了孩子,一时糊涂啊!” 侯亮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