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来甚藏和佐久田惠报道出去的一切,被用更加离谱的话题掩盖过去了。
那混淆视听编造用的东西模糊了大众的视线,真相再一次被压了下去。
这让两人气愤不已。
但这不代表他们会选择放弃。
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他们所探寻到的真相就是事实。
那群家伙铁了心的想把黑纱盖在人们的头上,那就换一种方式,不用扯的,直接给它剪开!!
记忆警察们本应该来消除他们二人的记忆的,但基地出的事导致mp没能派出人来,或者说已经没多少人手可以派了。
尾白高志是一之濑睦月的朋友,他们曾经打工的那个店里还有一位叫做千树怜的少年。
他或许还知道点什么。
“去一趟那里吧,佐久田,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还没被挖掘出的故事…持久战就必须靠情报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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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树怜曾居住过的小屋,这里除了刚刚到的姬矢准和睦月外没有别人在。
怜他还在店长的家里寄宿。
姬矢准的身体还未恢复到可以自如行动的状态,肌肉松弛剂的效果在未来守望的光芒共享能力下逐步开始被分解祛除,睦月将人安置在床上。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
他在这个地球的家,大概只有这里算是了。
姬矢先生之前说过那群人的出发点是没错的…没错的?
为了解析力量的来源将人抓走进行实验,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想着以伤害他人的方式去获取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样的出发点是没错的?
开什么玩笑…
正在接水的睦月突然将水壶丢到水槽里,他迅速关掉了水龙头来到门边。
这间屋子的窗户的朝向是后方,脚步声是从前端出现的,少年将身子靠在门边,张开念力。
…是那天踩自己雷的人,他旁边还跟了一个女性?姬矢先生的熟人?
但他现在愿意信任的人很少,尤其是那个叫根来甚藏的,自打那次精准踩雷后他就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差。
“怎么了…是夜袭队的人追过来了吗…?”
“…是那个叫根来甚藏的人,他旁边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性。”
是佐久田惠啊…
姬矢准费力的起身,将身子靠在墙边,喘息道:“没关系,让他们进来吧,是我的朋友…是渴望知晓真相的人。”
“……”
少年默默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他现在并不想接触人类。
但他还是拉开了门。
刚准备上前敲门的根来甚藏与佐久田惠二人与睦月的目光对上了。
两个人都有些诧异,还不等他们开口问点什么,屋内传来姬矢准那疲惫且虚弱的声音。
“根来先生,佐久田小姐。”
“姬矢(姬矢君)…!”
怎么看上去虚弱成这个样子,不是才分开没一天吗!?
睦月让开了位置,让他们进屋,随后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一句话也没说。
少年回到了水槽边继续接水,他猜姬矢准应该没吃饭,按照他以前那优先打异生兽后考虑吃饭的习惯,这会儿多半饿着肚子的。
冰箱里…
太好了,还有能用的菜。
“姬矢,你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
根来甚藏将挎包扔到一边,那原本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千树怜的两个人直接把这个东西抛在脑后。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别太担心…”
“只是有点脱力?你当我们是蠢蛋吗?说实话是不是有谁对你做了什么,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吗?”
“不,真的只是我没休息好而已。”姬矢准苦恼的笑了笑。
这人还是老样子的嘴犟,根来甚藏只得无奈的坐在凳子上,用手点着自己的大腿,思索着怎么让这家伙口里吐点他真实的想法出来。
小屋内的燃气供应并未停止,还没做过饭的睦月按照脑内模糊的记忆,笨拙的将东西一股脑的倒进锅里。
那阵仗让佐久田惠看了有些吃惊,她没有犹豫,起身来到少年身边,将火关掉,顺手把锅铲拿了过来:“交给我吧。”
“…噢,那行。”
他索性走到一边靠着墙站着。
这个孩子就是根来甚藏说的,那个叫一之濑睦月的少年…
之前跟在姬矢准身边,却又突然消失的孩子,手臂上会绽放光芒,面对那样的怪物也不曾退却的孩子。
在姬矢准和根来甚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在他俩互相头脑风暴。
在一个试图套话,一个拼命闪躲的时刻,佐久田惠一边处理着水槽中装在篮子里的菜叶,一边思索着该如何与少年搭话。
片刻后,她问道:“为什么不选择去学校里继续上课呢…?”
“哈?”
“那样的怪物你不害怕吗?”
…他们知道异生兽的事?没有被消除记忆吗?
“为什么要害怕,异生兽和人类比起来,还是后者更恐怖一点。”
“异生兽?”
beast,野兽?
…被套话了,看来他们只知道一些皮毛,果然跟异生兽比起来人类才是最恐怖最让人胆寒的存在,想到这里睦月闭上了嘴。
“我们一直都很想帮姬矢的忙,但是却无从下手。”
佐久田惠叹了口气:“有关这些真相的报道被其他东西模糊了视线与真实性,对你们来说…真不公平。”
嗯,从来就没有公平过,睦月心想。
一开始因为猜疑就不由分说的发动攻击,到后来多次证明他们没有恶意也根本不管用,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一说。
奥特战士在登场的时刻就被贴上了标签,虽然最近有人扯了点下来,但那和自己没关系。
“这里有调料品吗?”
睦月没有说话,他只是伸手指了下放碗的地方,那里有个收纳盒,里头应该还有点。
“所以我有时候觉得你啊…明明有些事说出来大家就可以一起努力解决的,你非得自己一个人扛,你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和体力,你当你是超人?”
根来甚藏一屁股坐在姬矢准所处的床边,他盯着自己朋友脸上时不时滑落的汗液,暗自摇头。
“啊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件事我们参与不了,你那个橙色的光芒,我们确实触及不了。”
“但是你所面对的东西,你所承受的压力和精神上的疲惫,我们可以帮你释放啊,你逞强个什么劲啊?”
“根来先生…”
嘴上完全不给反击的空间啊。
“我们的报道被压下去了,但问题不大,大不了再来一次,失败了就再来一次,直到将一切全部公之于众为止,直到那层黑纱被彻底捅破为止。”
“姬矢,你说你在战斗,是常人无法触及的战斗。”
“那我们的战斗方式,就是追寻真相,然后将它,告知世界。”
不能和你一起战斗,不能和你们一起战斗?
根来甚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灶台墙边的少年,他在心底哼了一声。
就算是没路也给你走一条出来。
“你们…”
“啊我知道,你是想说这很危险,让我们不要深入其中是吧?你这个把自己送到战场去当战地记者的家伙,说这些谁会听啊?啊?”
带着眼镜的男子咧嘴笑道:“等着吧,胜利号角吹响的那天。”
【你对终焉之地感兴趣吗?】
“…?”
【想去看看吗?】
睦月抬起眼眸看向四周。
【你还没死啊?】
【我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你怎么能看到最后的话剧?英雄陨落的瞬间,你不好奇会绽放怎样的焰火吗?噢对了,现在心情怎么样?】
【你现在是沟吕木,还是梅菲斯特?】
【呵。】
“那个,一之濑,盘子的话是在橱柜里吗,还是说…”
佐久田惠朝着少年先前站立的位置看去。
空无一人。
她向身后看去,坐在后面的只有姬矢准和根来甚藏,佐久田惠疑惑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吗…?”
但是门是关着的。
“根来先生,姬矢君,刚才有人出去过吗?”
还在交谈的姬矢准和根来甚藏同一时间止住了声音。
与此同时放置在姬矢准身侧的进化信赖者开始闪烁起光芒,一如昨日他们三人在饭店包间里那样。
姬矢准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虽然四肢还有些松软无力,但至少已经恢复到勉强可以走路的状态了。
进化信赖者闪烁起光芒,发出类似心跳的声音就意味着,那个家伙,他又在谋划什么阴谋了。
“都这样了你还要去?”
“你战斗的目的,理由,还有动机,究竟是什么。”
姬矢准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液,他冲着根来甚藏,露出了些许释怀的笑容。
“是赎罪,但…”
“现在应该要加上【宿命】和【拯救】两个词。”
佐久田惠手中握着的锅铲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其实是有私心的,想要将报道发出去,把真相告诉那些一无所知的人,就是希望能有其他人能代替姬矢准站出来。
…假若有一天姬矢准再也无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该怎么办?
“…就呆在这里吧,姬矢君,不是还有那个叫做夜袭队的组织吗?”
但姬矢准只是缓缓摇头,对着他们说了句话:“如果就连自己都放弃了的话,就再也没人可以拉你出来了,他还在挣扎。”
“所以我得去拉他一把。”
“把他从泥潭里给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