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匕在楚昭朝操控下迅速飞起,匕尖直指孟氏眉心。
老太君猛地喝住:“三娘,她是你母亲。”
“祖母这个时候倒是突然有了点人情味了...”话里无不讽刺,但很快楚昭朝的眼神变得狠厉,“正因如此,我才要亲手了断!”
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说完,召唤静心匕,直插她心口符文,竟生生剜出心口那片血色符文。
符文离体的瞬间,玉镯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
三百血傀儡同时发出凄厉尖叫,他们心口的鎏金簪子齐齐转向,竟对准了孟氏!
“朝儿你...”
孟氏没想到楚昭朝会这么决绝。
踉跄后退,却被地上蔓延的血丝缠住脚踝。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突然皲裂,露出内里另一张布满刺青的脸,正是假王氏的模样!
老太君骇然失色:“你,你是谁?”
假孟氏狞笑:“我是你儿媳啊!三姑娘及笄那日起,我就是她娘了...”
不等假孟氏将话说完,楚昭朝已将剜出的血色符文拍在静心匕上,匕首化作流光穿透假孟氏咽喉,带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扭动的红线。
“破!”
随着一声清喝,所有红线寸寸断裂。
城外三百血傀儡突然僵直,她们身上的嫁衣褪色成素白,心口鎏金簪“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更惊人的是,往生崖方向传来水晶棺椁炸裂的巨响。
镜中显示,楚昭然正在融化的尸骨突然重组,白骨手掌穿透棺底,死死攥住李逸彬的脚踝!
“不,这不可能!”
假孟氏在消散前尖叫,“明明用你的血...”
“因为那不是我的血。”
那是原身的!
她之后用血激活的,才是真的凤凰真血。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
她真的不是原身。
假孟氏的身躯彻底消散后,祠堂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楚昭朝弯腰拾起地上那支鎏金簪,指腹擦过簪尖时,簪身突然浮现细小的符文,正是楚家女眷及笄礼上专用的祝福咒。
她冷笑:“用祝福咒掩盖血咒,难怪不能瞒天过海,李逸彬可真是煞费苦心。”
老太君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三娘,我们现在...”
“祖母先带人去老宅。”楚昭朝将簪子收入袖中,“老宅还有部分镇魂鼎在,可作为你们的藏身之地。若真要南下,也会提前通知你们。”
待楚家众人退去,她独自站在庭院中央。
古井水面渐渐平静,映出城外景象,三百血傀儡仍悬浮空中,但有一人颜色已褪成灰白。
往生崖方向的第二个月亮正在变淡,显然李逸彬已经转移。
城北箭楼上,周骁正用陌刀挑开一副戎族布防图。
“最新探报,戎族在城外三里处扎营。”他指着图上红点,“但奇怪的是,他们只围不攻。”
赵谨左手握拳抵着鼻尖:“半日前闻人魈气势汹汹,将所有大军压上,围了金陵城,此刻却不动,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血月最盛之时。”
秦彻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身后跟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楚昭朝,“李逸彬需要月华完成最后仪式。”
本来约好去往生崖的时间就是明日。
今日突然开启仪式,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触发,让他不得不为之,要么就是试探他们。
总之,今日才十四。
绝不是最好时机。
楚昭朝将鎏金簪放在布防图上:“我母亲早就被李逸彬替换,这是从假孟氏身上找到的。簪子内刻着戎族王氏徽记,证明他们早有勾结。”
周骁突然用刀尖挑起簪子:“等等!这花纹...”
阳光下,簪子投射出的影子竟是一副微缩地图,清晰显示出金陵地下暗渠的走向!
“原来如此。”
赵瑾猛地拍案,“他们想通过暗渠入城?!”
“不。”
楚昭朝摇头,“暗渠只是幌子。”她指向影子边缘模糊处,“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几人俯身细看,只见阴影最深处藏着个极小的骷髅标记。
正是往生崖的方向。
“声东击西。”秦彻剑锋轻点骷髅标记,“明里围城,暗地里却...”
突然城外传来震天鼓声。
箭楼剧烈摇晃,瓦片簌簌掉落。
楚昭朝扶住城墙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漫天沙尘——戎族主力终于动了!
更可怕的是,沙尘中若隐若现的,是整整十八面血色大纛。
每面旗下都站着个身披青铜甲的将领,他们手上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面面青铜镜。
镜面反射的血月之光,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金陵城笼罩其中!
周骁眼睛微眯:“往生镜阵?”
楚昭朝突然按住玉镯:“不对,这不是往生镜阵。”
她指尖蘸取墙砖渗出的血珠,在掌心画出一道符咒。
血符成型的瞬间,竟浮现出李逸彬的官印纹样。
楚昭朝冷笑:“都是障眼法罢了。”
话音刚落,城外突然传来沉闷的机括声。
十八面青铜镜同时翻转,镜背后露出黑黝黝的炮口。
楚昭朝来不及“卧槽”一声,对方已经开炮。
“趴下!”
周骁一把拽倒赵瑾。
炮弹擦着箭楼飞过,在城内炸开一片火光。
浓烟中隐约可见符文闪烁。
秦彻:“是镇压咒!”
赵瑾面色沉沉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火器:“那是什么?”
楚昭朝现在也是满脑子的what。
不科学啊,这玩意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虽然这个朝代是架空的,但显然是不该出现火器这种东西啊,这不是能修仙的世界么?
楚昭朝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从未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么震撼的场景。
秦彻剑锋插入地缝,冷静的可怕:“戎族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两个月前就在北境用过。”
不过,楚昭朝的震撼,也只是那么一瞬。
很快就很冷静的看着被炮火打过的弹坑:“六郎,你看!”
“小心,他们在炮火里掺了符灰。”
每个弹坑边缘都爬满了细如发丝的红线,正沿着地脉向城中四处蔓延,最粗的那根直直往皇宫方向去。
红线经过之处,守军佩刀上的镇邪铜钱纷纷锈蚀。
赵谨起身拍落肩头火星,沉声道:“李逸彬想废掉全城的镇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