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事不必担心,家族里的名刀枚不胜举,一定有能让那位小姐满意的。至于挑选……还是你亲自挑比较合适,如果可以最好还是那位小姐自己来挑。”源稚生摇了摇头,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
“这件事先放一边,”他缓缓走近,然后揪住了夏楠的衣领,“刚刚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源稚生也是在卡塞尔毕业的,所以他也能听得懂中文。听到一半他就感到不对劲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和夏楠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夏弥还可以勉强解释为兄妹,这个叫陈墨瞳的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也是个妹妹吧!
……好吧,好像在神话中耶梦加得和芬里厄确实有个妹妹来着。
不过看夏弥那个表现,肯定不是对妹妹的表现,谁会和妹妹吃醋啊?所以这个陈墨瞳肯定也和夏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真可恨!
明明已经和夏弥不清不楚了,还对绘梨衣伸出毒手,这会儿又冒出一个关系显然不一般的女性……这个混账到底把绘梨衣当成什么了!
“你个混账到底把绘梨衣当成什么了!”这句心里话他没忍住喊了出来,“她还什么都不懂,你不能利用她的单纯!”
管他夏楠有多少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都和源稚生没关系,哪怕绘梨衣真的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个,他也没理由去阻止。
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不能是夏楠利用绘梨衣的单纯来完成的。
她还什么都不懂,源稚生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夏楠利用她的单纯和无知来给她灌输不正确的恋爱观念,以此来达成什么狗屁开后宫的目的。
这种情况,他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
“源稚生,”夏楠直视着源稚生带着怒意的眼睛,毫不退让,“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绘梨衣什么都不懂,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利用她的单纯吗?”他直视着源稚生的眼睛,平静却认真,“源稚生,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我无话可说。”
源稚生看着夏楠的眼睛,突然就动摇了。
“抱、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源稚生松开了手,错开了视线。
夏楠摇了摇头:“你就是那个意思,很正常,不用抱歉。”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不能在这里陪绘梨衣太久,她的恋爱观我不能保证能给她培养到健全……”夏楠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所以为了她不被我利用,你得好好告诉她这些事情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肩上的重任,源稚生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夏君。到时候无论绘梨衣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似乎是神圣的约定就此达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有不满的哼哼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因为声音比较陌生,所以两人都愣了一下。
“绘梨衣?!”两人转过头去,在发现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绘梨衣居然出声了!
虽说她确实可以发出声音,但这姑娘平时太安静了,以至于经常会让人忘记这回事。
讲道理,绘梨衣只发出一些类似“嗯嗯呀呀”那样的单音节的话是不会触发「审判」的。但或许是为了保险,或许是养成了习惯,绘梨衣平时基本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
所以两人才会如此陌生和惊讶,因为正常情况下绘梨衣根本不会出声。
“绘梨衣,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吗?”夏楠喜出望外,以为绘梨衣终于愿意相信他的话而选择开口说话了。
源稚生听见这句话后微微一愣,随即猛然反应了过来。
对啊,夏楠可是龙王啊!在一个龙王身边当然不用顾虑言灵会不会失控,这样绘梨衣就可以随意说话了啊!
“绘梨衣相信夏楠,但绘梨衣不想说话。”绘梨衣一愣,飞速的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夏楠。
夏楠注意到绘梨衣在写这张纸条之前往后翻了一页,这说明被翻过去了的那一页原本应该有字,只是还没来得及拿给别人看而已。
然而夏楠还没来得及疑惑和好奇就已经知道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因为绘梨衣在给他看了上一张纸条后又迅速翻了回来,把小本子送到他眼前来回的晃。
“夏楠手机里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被翻过去的那张纸上赫然写着这么一行字。
夏楠明显的一愣,少有的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这是,这句话是在什么样的语境下出现的?但凡换个正常的女孩子,夏楠都会觉得这是在吃醋,但是绘梨衣……她真的理解什么是吃醋吗?
他愣愣的看向源稚生,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解答,然而回应他的是源稚生更愣的表情。
只见源稚生茫然的看向他,茫然的摇着头,显然也是懵着的。
绘梨衣见夏楠没有回应她,微微撅着个小嘴又把纸条在夏楠面前晃了晃。
这下夏楠是真理解了,这种状态他可太熟了……
(明天补上,绝不食言。)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弥者酸吗?
也不对啊,绘梨衣虽然心性并不成熟,但我绝对不是那种易染的人。这个小姑娘的自我基本无人可撼动才对,哪可能跟夏弥待了两天就把吃醋给学过去了。
迷茫之际,绘梨衣又戳了戳夏楠,这次她没晃纸条,而是直接把本子举到夏楠的眼前,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视线。
也是这一动作导致她兜里的橡皮鸭子掉了出来。她想去捡橡皮鸭子,但刚有一点动作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要举着小本子。
两个动作相冲突导致绘梨衣卡在原地有些死机,看起来让夏楠回答问题的优先级竟然已经上升到和橡皮鸭子同等的高度!属实不易,属实不易呀!
于是乎夏楠便瞅准时机弯腰将橡皮鸭子捡了起来,成功打破了这一死循环。
他本想把橡皮鸭子放在绘梨衣的头顶捏一捏,拍拍她的脑袋还给她之后再回答绘梨衣的问题,毕竟手一直举着看着也挺累的。
但捡起小黄鸭之后他就愣住了,橡皮鸭的底部用黑色的防水笔写着“绘梨衣&夏楠の小黄鸭”。
他忽然就明白了。
不是什么绘梨衣跟着夏弥学坏了,而是绘梨衣本来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孩子啊。
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和她的玩具,连源稚生都没能享有她玩具的共同所有权。
现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人,这个连玩具都要写上自己名字的女孩怎么可能不去扞卫呢?
她只有这些了啊……
源稚生见夏楠明显的愣住了,一时好奇的挪了挪位置,找了个大概能看见的角度。顿时犹如晴天霹雳。
绘梨衣喜欢在玩具上写名字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她的玩具上从来没出现过其他人的名字,哪怕是他和政宗先生。
而现在夏楠的名字居然也被写了上去,甚至还是特意擦掉了原来的笔迹重新写的……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到这个份上,绘梨衣已经不是别人能劝的过来的了。
源稚生曾经劝过绘梨衣丢掉一个被她带去泡澡而导致内部发霉的小熊,并承诺给她换一个全新的。
但绘梨衣说什么也不干,头摇的像拨浪鼓,拒绝的态度相当明确,任由源稚生怎么解释都不听。
那是绘梨衣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反抗和拒绝,于是源稚生替她清洗好了那只小熊,并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夏楠也被写在了玩具上,源稚生便知道现在加以干涉已经迟了。
就像曾经没人能劝绘梨衣丢掉她的玩具,现在也没人能劝她放弃夏楠。
回到这边,夏楠已经把橡皮鸭放在了绘梨衣的兜里。不放在手上是因为这姑娘还举着本子呢。
他轻轻拍了拍绘梨衣的头,接过了怼在他脸上的那张纸条。
“电话里的那个女孩子,是一个和绘梨衣差不多的女孩哦。她叫陈墨瞳,有机会我带你认识认识。”夏楠想了想,觉得这个描述应该还是很准确的。
很像就是字面意义的很像,单说外表这两个人就是很像,属于不认识的人看了会愣神的程度。
而且说关系的话,虽然不太一样吧,但现在还都处于发展阶段,说差不多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源稚生可不知道这些啊,他只觉得夏楠在搪塞绘梨衣,拳头不禁硬了起来。但一想到橡皮鸭上的名字,他硬起来的拳头又无奈的软了下去。
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在利用绘梨衣的无知吗?于是又不自觉的捏起了拳头,恨不得朝着夏楠脸上招呼。
夏楠注意到了源稚生复杂的情绪变化,但完全没打算搭理他。
他又拍了拍绘梨衣的头,安抚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绘梨衣,答应给她买冰激凌,给源稚生使了个眼色之后便朝着移动冰激凌车走去。
“什么事?”源稚生很快跟了上来,“关于那个陈墨瞳?”
这意思实在太明显了,有事要和他单独谈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是在敷衍绘梨衣……算了。”夏楠摇了摇头,放弃了解释,“哪天她有空来日本你就知道了,没准她们俩还有点血缘关系。”
“比起这个,我更想问问蛇岐八家那边差的怎么样了。”夏楠看了看太阳,“小半天过去了,最基础的应该已经查出来了吧?”
“你是说老爹的那间屋子吗?”谈及这件事,源稚生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要说夏楠这人是真贱呢,非得在人家放松的时候拽着最痛的伤疤提。不过也是,不贱怎么能和路明非那贱货还有芬格尔那下贱货玩一起去呢?
“对,就是那个屋子。”夏楠眼前一亮,这效率还挺高的。
其他家主都去查各自族内的事了,但夏楠真正想让源稚生查的是橘政宗的那间小屋,里面藏着赫尔佐格精心准备的身份证据——橘政宗其实是邦达列夫的证据。
“是不是查到了一身克格勃的军装,还有一份机密的资料?”
源稚生一愣,随即点点头。
“看来夏君果真早就知晓一切了啊……”他叹了一口气,感慨又无奈。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对方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对方自己安排的话,那就只能是他早就知道会查出来什么。
“夏君,你就不担心我会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吗?”源稚生由衷的发问。
毕竟机密资料和克格勃的军装所在的那间屋子其实并没有太多保密措施,虽说那间屋子本身就算是和秘密,周围也有风魔家的忍者待命,但这对夏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龙王,想要潜入进去放一身衣服实在太简单了。哪怕没法理解,但源稚生相信他绝对做得到。
“没这个必要,因为你看到的其实也不是真的。”夏楠指了指源稚生的眼睛,“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看见的很多时候只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他不担心源稚生会这样怀疑,因为那里的一切本来就都是假的,是赫尔佐格想让他看见的。
夏楠引导源稚生去发现,目的本来就不是让他相信邦达列夫这个身份,目的是让他去揭穿这个身份。
所以他不在乎源稚生怀不怀疑,起了疑心反而还更好。
“什么意思?”源稚生皱起了眉头,“你想说这是老爹故意放在那里的?”
他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老爹他本来就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而且他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樱说那套军装已经落了很厚的灰,说明已经在那里放了很久了。除非刚进入蛇岐八家就已经开始伪装,否则根本不成立。”
在调查到那身军装的时候,源稚生差不多就已经信了。
因为橘政宗本来就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聊到过去的时候老爹也一直不会说的太清楚,源稚生本就知道他的过去很神秘。
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这是假的,是老爹刻意装出来的,他的倾向自然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