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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白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他和林昭的聊天记录——她答应过的，每周五下午五点，会和他见面。
而现在，是周三。
还有两天。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图书馆。林昭正和她的朋友走在一起，手里抱着几本书，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对他们笑了。
——明明对他，她总是平静的、无奈的，甚至偶尔带着一丝纵容的疲惫。
可对别人，她却能这样轻松地笑。
周予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周学长？\"一个学妹红着脸走过来，\"能、能加个微信吗？\"
周予白垂眸，眼底的暗色被长睫遮掩，声音温和：\"抱歉，不太方便。\"
学妹失望地离开，而他重新看向林昭的方向.
她正微微侧头，听身旁的男生说话，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那个男生，是陈予。
那个贱人……
周予白记得他。
上次林昭对他笑的时候，也是因为陈予说了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陈予可以每天见到她，可以轻易逗她笑，而他却只能守着那可怜的一周一次？
周五的咖啡馆，周予白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始终盯着门口。
五点整，林昭推门而入。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黑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等很久了？\"她问。
周予白摇头，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刚到。\"
林昭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冰美式。
周予白看着她，突然轻声问：\"你和陈予……最近经常见面？\"
林昭抬眸：\"嗯，小组作业。\"
\"这样啊。\"他笑了笑，指尖却捏紧了咖啡杯，\"你们……关系很好？\"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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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就是会对他笑的那种\"还行\"。
周予白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林昭。\"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哑，\"能不能……多见我一次？\"
林昭看向他：\"我们约定好的，一周一次。\"
\"可是你和他们天天见！\"
这句话脱口而出，周予白自己都愣住了。
他猛地收声，指尖微微发抖，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失控。
少女皱眉静静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周予白，你没有理由束缚我。\"
他们两个本身就是不健康的开始，林昭只是想快点斩断这层关系而已。
只是周予白太病态了。
要是知道肯定会彻底疯到吧。
少女漫不经心的想着。
她果然觉得他是负担。
周予白低下头，喉结滚动，努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
\"抱歉。\"他轻声说，\"我只是……有点想你。\"
离开咖啡馆时，周予白坚持送林昭回宿舍。
夜色已深，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周见。\"林昭在宿舍楼下说道。
周予白点头，笑容温柔：\"好。\"
才怪。
他根本等不到下周。
看着林昭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周予白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全是偷拍的林昭。
她上课时的侧脸，她在图书馆看书的背影，她和朋友走在一起时淡淡的笑。
周予白轻轻抚摸屏幕，眼底的暗色再也无法遮掩。
凭什么别人可以拥有她的笑容？
凭什么他只能远远看着？
他收起手机，转身走进夜色里。
约定？
去他妈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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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并不知道，她每天的生活都落在周予白的眼里。
——她早上七点四十分出门，会在第三教学楼前的自动贩卖机买一瓶矿泉水。
——她每周二、四的下午会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自习，总是带着那本英文原版的《百年孤独》，书页边缘已经有些卷边。
——她和陈予每周三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她总是点一份清炒时蔬和半份米饭，偶尔会夹走陈予餐盘里的一块排骨。
周予白把这些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用加密文件夹锁好。
他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兽，耐心地、安静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深夜的宿舍里，周予白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个透明密封袋。
——里面是一根林昭的发丝。
昨天她在图书馆趴着午睡时，发丝落在了桌面上。周予白等她离开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藏进了口袋。
现在，它成了他的收藏品之一。
抽屉里还有更多：
她用过的纸巾（擦过唇角的，带着淡淡的柑橘护手霜味道）
她随手扔掉的草稿纸（上面有她写错的公式，字迹干净利落）
半瓶她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口还留着浅浅的唇印）
周予白低头，轻轻吻了吻那根发丝，眼底泛起病态的满足。
“你是我的。”
“哪怕你自己不知道。”
白天，周予白依旧是那个温柔得体的学长。
他会在走廊遇见林昭时微笑着点头，会在她需要帮忙时恰到好处地出现，会在她看过来时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没有人发现异常。
就连林昭也以为，他真的遵守了约定，给了她想要的“自由”。
她不知道的是....
当她转身离开时，周予白的目光会变得幽深，像是要将她的背影刻进骨血里。
当她对着别人笑时，周予白会在无人处将掌心掐出血痕。
当她偶尔在深夜发一条朋友圈时，周予白会立刻截图保存，反复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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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某个雨夜。
林昭在图书馆待到很晚，出来时发现雨下得很大。她又没带伞……
“好巧。”他撑着伞走过来，笑容温柔，“我送你？”
林昭点头：“谢谢。”
他们并肩走在雨里，周予白的伞始终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被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
“你最近很忙？”他轻声问。
“嗯，期中考试。”
“和陈予一起复习？”
林昭侧目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周予白笑容不变：“猜的。”
他亲眼看到他们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陈予的手曾搭在她的椅背上。
亲密得刺眼。
把林昭送到宿舍楼下时，周予白突然开口：“下周的见面……能提前吗？”
“怎么了？”
“我想你了。”
他说得直白，眼神却温柔克制，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倾诉。
林昭顿了顿：“好。”
周予白微笑，目送她走进宿舍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褪去。
他低头，看着掌心被伞柄硌出的红痕，眼底翻涌着暗色。
不够。
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