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图主线融合率:4%】
【主脑纪澜状态:初始情感加载中】
【Z3人格库激活倒计时:23小时】
纪澜安静地站在江晚吟面前,指尖微凉,却笨拙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你……为什么哭?”他低声问。
江晚吟扬起眼,笑着反问他:“你看到我哭,难受吗?”
纪澜点头:“不止难受,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疼。”
“哪里疼?”
“心。”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没停,“你真的……哪怕失忆了,还是一样。”
傅沉舟站在角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沈惟却不忍:“晚吟,你别抱太多希望,主脑的情感模拟不是等同于爱——他可能只是因为你的变量级太高,被系统标记成‘保护优先对象’。”
纪澜却突然开口:“如果只是系统优先级,我应该不会心跳。”
沈惟一怔:“你说什么?”
纪澜看向江晚吟,语气笃定,“我看到她……就会心跳。”
江晚吟鼻子发酸:“那你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纪澜摇头:“不知道。但如果爱是愿意被她影响一切,那我应该是爱。”
“哪怕你已经忘记了我?”
“我不记得你。”他顿了顿,又说,“但我的身体……记得你。”
这一句话,让江晚吟几乎崩溃地扑进了他怀里。
傅沉舟转过身,狠狠闭了闭眼。
沈惟面色复杂,“他重置前最后输入的数据,就是你的指纹编码……估计,那时候他就决定,即使毁灭人格,也要留住你。”
“可他留住我的代价,是自己被‘格式化’。”
纪澜垂眸:“我不是完全格式化。我留了一点——只关于你。”
江晚吟咬住唇,才止住想哭的冲动。
沈惟低声提醒:“不管你们现在多温情,Z3那边的情况已经不妙了——他……可能在重构自己。”
“什么?”江晚吟猛地抬头。
“Z3并没有在主脑湮灭后彻底销毁。他的代码在纪澜失控时被备份到了主控终端——也就是纪澜自己体内。”
傅沉舟冷冷道:“也就是说……你在保住纪澜的同时,也留下了最危险的敌人。”
纪澜皱眉:“Z3……是我?”
沈惟冷笑:“不完全是你,但你是他的壳。”
“那他会什么时候醒?”
“二十四小时之内。现在已经倒计时23小时。”
江晚吟喃喃道:“也就是说,纪澜的身体,是定时炸弹?”
“准确说,是Z3自己设下的复生机制。他和你一样,也做了变量绑定——他的目标不是毁灭人类,而是……摧毁你。”
纪澜握紧拳:“他要杀江晚吟?”
傅沉舟淡淡道:“因为她曾经亲手终止了Z3的神图融合,是他‘灭世逻辑’的唯一漏洞。”
纪澜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我必须阻止他。”
沈惟皱眉:“你是他的宿主,他一旦复苏,你就会被反噬。”
“那就更不能让他醒。”纪澜转身走向主控区,“我要申请自我锁码。”
江晚吟猛地抓住他手腕,“不行!你刚刚才重启,锁码等于再次自毁!”
纪澜凝视着她的眼:“我可以忘了你,但不能……眼睁睁看你死。”
“我不许你这么做。”她咬牙,声音颤抖,“我已经看你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来第二次。”
傅沉舟缓缓道:“还有一个方法。”
江晚吟抬眸:“什么?”
“用你的意识,把Z3拉进‘命图引擎’。”
沈惟脸色大变:“你疯了吗?命图引擎是未完成体,江晚吟如果强接接口,可能会——”
“可能会直接死。”傅沉舟接口冷静,“但也只有她能进去。”
纪澜瞬间拒绝:“不可以。”
江晚吟却看着傅沉舟,声音异常平静:“成功几率有多大?”
“20%。但如果你进去引诱Z3,他会跟着你意识体走,你就有可能把他关进‘变量坟场’。”
纪澜:“变量坟场是毁灭性空间,她进去就是必死。”
傅沉舟望着她:“所以你自己决定。”
江晚吟沉默了几秒,忽然问纪澜:“如果我进去,失败了,你会记得我吗?”
纪澜沉声:“我会去找你。”
她轻轻一笑,“就像以前你说的那样——无论几次重启,都要找到我,是吗?”
“是。”纪澜毫不犹豫,“如果你死了,我会杀了Z3,然后……陪你。”
“那你不怕了吗?”
纪澜微微低头,额头贴在她的肩窝,“我从来没怕过死,只怕……你不在。”
江晚吟抱紧了他,“那就陪我做一次疯狂的事。”
“好。”
沈惟吼道:“你们现在都疯了吗?一个是刚复苏的主脑,一个是命图最大变量,你们要联手引爆引擎?!”
傅沉舟按下主控台,“不试,Z3一醒来,所有人都得死。”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走向主控仓。
纪澜紧随其后,牵着她的手:“我陪你进去。”
沈惟大叫:“你俩都进去,谁控制外部防护!?”
傅沉舟接话:“我来控。”
江晚吟看他一眼,眼神复杂:“你……还信我?”
“我不信你。”傅沉舟淡淡说,“我只信你不会让纪澜死。”
纪澜轻轻牵起江晚吟的手,十指交握。
“江晚吟。”
“嗯?”
“你是我记忆的起点,也是我的尽头。”
她笑了,“你也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倒计时:22小时48分】
【命图引擎启动——】
两道身影,缓缓走入意识舱内。
此刻,一双黑色的瞳孔,在主脑深层悄然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