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赤盯着更衣室镜子里乌青的眼圈，牙刷在嘴里捅出血腥味。
陈功掀起他衣摆拍打腰窝：“臀大肌还在睡？”
“四点半就蛙跳两公里了…”王赤吐着泡沫含糊道，
“走，出发去找妹子。”陈功大手一挥。
“今天我一定要......”
“一定什么？”陈功出声打断。
“一定要全听功哥安排。”
还是熟悉的88号和68号技师。
昏暗的环境加上温柔的手法，累坏了的王赤再次没扛住，呼呼大睡。
十姑娘足道店门口，两道身影鬼鬼祟祟。
“王刚，还真给你说中了，这俩人果然不对劲。”冯振对陈功以及王赤异样提升的好奇程度达到了顶点。
“振叔，你看吧，王赤肯定是做什么违法或者违背体育的勾当了，搞不好陈功也是。”王刚眼睛红着，像一只疯癫的老兔子。
“不许瞎说，陈功是我的爱徒，王赤也是咱们体队的新生力量。不利于团结的事情不要说。”
“好吧，振叔。”王刚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陈功在冯总教练心中的地位太高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好的，冯植物！\"
“王刚小儿你踏马！？”
当冯振踹开包间门的瞬间，陈功正把王赤按在床上扎银针。
两名白裙妹子乖巧的站立在一旁。
浴盆滚到教练锃亮的皮鞋边：“解释解释？”
“中医理疗。”陈功指尖银针颤出残影，“提升睾酮素。”
王刚的嗤笑声混着铁球撞击声传来：“怕不是扎的伟哥穴？”
陈功突然甩出针筒，5公斤铁球上炸开火花。
“再废话下次扎的就是你的太阳穴。”陈功给王赤摆置好，“我保证你今天让冯教练推着你的轮椅回去。”
王刚闭麦不敢再逼逼了。
“陈功，你还会针灸？”冯振大喜。
“你上次不是去过吗？以前跟林老爷子学过一段，算起来我应该是他老人家的首席大弟子。”
冯振想起来川省的姚兵的亲信徒弟崔耀就是在杏林苑里练习。
听说现在也能跑到临近10秒70左右的成绩。
虽然仅仅进步了0.3秒，远远没有陈功那么恐怖，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了啊！
难道点穴和针灸真能提升体育水平？
“你不是说你是靠学数学变强的吗？现在还有什么话要狡辩的？”
冯振先是装了个黑脸，同时心里遗憾道，“今天出门忘记带叶主任了，一个人不好发挥。”
“是啊，我是学数学提升的没错啊？但是你看王赤，六中三班出来的，你觉得智商还有提升的必要吗？”
冯振转头看向王赤，只见对方留着哈喇子，睡梦中还在挖鼻孔。
冯振黑脸未见成效，马上换上另外一副面孔。
“陈少，你对王赤的特训能普及吗？”
“你说呢？这个很耗费心力的。”陈功白了冯振一眼。
“可我看你......”
\"你知道的夏国的点穴，博大精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对王赤的‘特训’已经把我心神都耗尽了。\"
说完身体摇晃了一下，开始装晕往下倒。
冯振无奈只得放弃。
现在陈功才是省体队乃至国家体育队的中心，其他的人还是往后稍稍吧。
下午训练场，
王赤正跪在跑道上用砂纸打磨助跑器踏板。
陈功的影子斜切进他视野：“当雕刻呢？”
“教练说钉鞋抓地力不够…”王赤举起磨得发亮的铝合金板，“你看，已经有粗糙的纹理了。”
“这些都是外物。”陈功突然拽住他后颈，“从11秒开外到10秒78，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王赤的喉结在指间滚动：“足浴…针灸…还有…”
陈功突然掀开他运动裤，膝盖窝里的青紫掌印正在消退：“八髎通，则力贯涌泉。”
指尖戳在尾椎骨缝隙，王赤差点撞翻镁粉盒。
“去找冯教练单独测试一下。”
片刻后，哔——
测跑结束。
阵阵惊叫传到陈功的耳膜。
“砰”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训练场旁边更衣室传来摔门声，王刚拎着钉鞋包撞开围栏。
起跑器被他跺得火星四溅，电子屏显示10.42秒的比赛成绩在晨光中刺眼。
“吃饲料的猪仔也敢装赛马？”王刚低沉的表情好像刚去上了坟，
盯着正握拳给自己祝贺的王赤恶狠狠道，“有种今晚器材室碰碰，小东西敢不敢自己来！”
陈功忽然笑起来，晨露在他睫毛上凝成冰晶：“不如现在比划比划？”
哨声刺破浓雾时，冯振的保温杯停在嘴边。
王刚的起跑线比标准位置后撤二十公分，猩红油漆在灰白跑道灼烧。
“让你半个身位。”王刚嚼着肌酸丸冷笑，“输了就滚去扫厕所。”
王赤的小腿肚突突跳动，药浴的余温在涌泉穴翻涌。陈功突然按住他颈动脉：
“记得昨晚教你的换气节奏么？”
“九浅一深？”
“是七步一循环！”陈功的巴掌拍得他后心发麻，“当是逛窑子呢？”
发令枪响的刹那，王赤右脚的铝合金踏板突然崩飞。
王刚的狞笑裹着破风声袭来，却在第七步时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爆响——王赤竟用单脚起跑完成前倾加速！
陈功嚼碎了口香糖，看着王赤以诡异的角度贴地飞掠。
十米线外，王刚的护腕绷带突然崩裂，汗珠在空中拉成银线。
电子屏红光刺目：
【王刚：10.25s】
【王赤：10.17s】
冯振的保温杯砸在计时器上，枸杞粘在屏幕像凝固的血点。
王刚的钉鞋深深楔进橡胶颗粒，脚踝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你…嗑药了？”王刚的眼白爬满血丝。
王赤瘫在缓冲垫上喘成破风箱，
“功哥说…说…”
陈功踩住飞过来的半块踏板：“说他妈天道酬勤。”
周边观看的运动员们一拥而上。
王赤被围在中间欢呼，欢笑，甚至还高兴的流出了泪花。
陈功想点根烟，但发现兜里只有泡泡糖，
吐出一个泡泡，陈功双手插兜。
转身向十姑娘足道的方向走去。
背影在阳光下被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