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日盟军司令部的军用吉普碾过银座的抗磁砂路面,陈算星摸着袖口的蓝鹰徽章,金属别针内侧的「工」字暗纹与车内磁导仪产生细微偏差——这是铁锚堂特制的干扰频率。约翰逊少校递来威士忌,杯底映着美军五星徽章与三菱樱花纹的重叠倒影:「陈顾问对和算布改良的见解,让司令部很感兴趣。」
霓虹灯管的粉雾中,「雾汽俱乐部」的铸铁门缓缓打开,身着和服的日本侍应生躬身迎客,艺伎衣袖上的「富士山纹」算理布随步伐显形为模糊的物资分布图。陈算星任由侍应生为他戴上蒸汽能剧面具,镜片自动解析空气中的樱花磁颗粒浓度——比横须贺基地高出许多。
「美军少校最喜欢的「雾汽香槟」,」约翰逊指向吧台后旋转的青铜酒架,「每杯酒液都用樱花磁过滤。」陈算星轻晃酒杯,抗磁砂从袖扣溢出,在酒面聚成《九章算术》的「粟米术」图案,与酒架齿轮的转动频率隐隐呼应。
二楼雅间传来太鼓算筹的敲击声,陈算星借口如厕,顺着蒸汽管道爬进夹层。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三十名匠人围坐成「和」字阵型,算筹刻纹竟是关贞吉《括要算法》的改良版,竹节间夹着铁锚堂「工」字徽记。
「抗磁竹纤维到货了,」小林芳子的声音混着蒸汽噪音,她推过来一本账册,泛黄纸页间夹着对华赔款的票据,「这是关家私塾变卖田产的捐款。和算的根脉,确实在《九章算术》。」她手腕翻动,算筹在掌心转出「阴-阳」符号,抗磁砂随之分裂为正负两极,「盟军的探测器能识别竹制算筹,需要贵方的密语频率。」
陈算星摸出银锁,故意让锁内巴黎奖章碎片映出微光:「用《雾汽布鲁斯》的间奏节奏。」他敲出爵士乐鼓点,抗磁砂立即组成盟军物资码头的模糊轮廓,「今晚有重要物资经横须贺港转运。」
返回吧台时,陈算星注意到舞池中央的「算理养颜仪」——正是三菱重工的樱花磁美容仪改良版。约翰逊少校笑盈盈地为他戴上电极手套:「试试最新的「算理按摩」。」
手套接触皮肤的瞬间,陈算星的算筹助听器发出警报——电极表面的樱花磁涂层正在读取生物电信号。他不动声色地切换鼓棒节奏,抗磁砂顺着电路边缘游走,显形出操作界面的《尘劫记》公式残片。
「这技术......」他看着仪器屏幕,「和早年矿难的算法有相似处。」约翰逊的笑容略有凝滞,陈算星趁机将抗磁砂撒在仪器底座,装作不经意间完成标记。
午夜钟声响起时,陈算星已在美军情报处的档案库旁。他摸出伊丽莎白给的珍珠胸针,抗磁砂刚触门禁磁导波,樱花磁警报器突然喷出紫色烟雾。
「陈顾问深夜探访,是要偷取机密吗?」山本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袖口仍戴着樱花磁袖扣,手按腰间配枪,「盟军的防线,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陈算星的鼓棒敲出《十面埋伏》密语,抗磁砂在地面拼出误导路线,同时将银锁贴近档案库门缝。锁内祖父的算筹残片与库内磁场共振,显形出樱花磁炸弹的模糊轮廓。
「算理人不该为虎作伥。」他直视山本的眼睛,「当年福建矿难的账,总有人要清算。」
山本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和算早已是大和文明的瑰宝,岂容他人置喙?」他抬手示意卫兵包围,却在转身时踢翻一旁的蒸汽管道,为陈算星留出半秒空隙。
当卫兵包围时,抗磁砂突然化作液态镜面,将所有人的影像扭曲成1905年福建矿场的劳工面孔,趁混乱之际,陈算星已顺着蒸汽管道脱离。
银座巷尾的抗磁砂灯次第熄灭时,陈算星坐在吉普车里,看着约翰逊少校递来的「嘉奖令」。文件封皮的盟军徽章下,隐约可见三菱财阀的樱花纹水印,他用算筹在「嘉奖」二字上划出叉号,抗磁砂显形出文件底层的密令:「清查可疑匠人」。
蒸汽留声机再次响起《雾汽布鲁斯》,陈算星听出了隐藏在鼓点里的摩尔斯码——铁锚堂紧急召回。他摸出银锁,锁内巴黎奖章碎片与小林芳子的赔款票据产生共振,映出东京匠人秘密集会的坐标。
「少校,」他望向车窗外泛着紫光的雾汽,故意用美式俚语说道,「下次去横须贺,记得离樱花磁远点——那东西沾了,洗不掉。」约翰逊大笑起来,没注意到陈算星袖口滑落的抗磁砂,已在车内地毯下形成微弱的干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