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啦。”白倦趴在那有气无力，把自己瘫成了一个刺猬饼。
它和姜引的联结最深，姜引情绪不好，它也会受到影响。
刚才它完全是在强撑着精神安慰姜引，现在姜引睡着了，它才敢表现出一点颓颓的样子。
“你也认识那家人吧，就没有什么办法治治他们么？”
黄慢慢一爪托着小腮，“比如说下个咒施个法，把他们全家赶到北方边境看树林子之类的。”
白倦白楞它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姜引的姥姥说过，这是姜引命里的劫，如果强行干预了对她的伤害会更大……而且虽然程家人很坏，但程弛那小子还可以，姜引也挺在意他的。”
灰太耶点点头，“恩公说的，一定是对的。”
“那就没办法了。”黄慢慢尾巴一翘，计上心来，“既然动不了他们，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下手了。”
白倦耳朵动了动，“什么方面？”
黄慢慢咧开嘴，“除暴安良，匡扶正义。”
二楼书房。
陆至凌站在窗边，手边放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除了这些，还听到什么。”
张婶有些为难，但不得不实话实说。
“夫人和客人说话，我们不敢偷听，只是……她好像有求于夫人，说到了出国留学什么的，还依稀听到了哭声。后来小耶回来了，夫人让我送客，那人就急了，说夫人偏心，还说出上次和您见面的事，夫人当时脸就白了……很生气的样子。”
张婶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先生，恕我多嘴，您也是知道的，夫人是再和善不过的人了。上次小方家里出事，夫人给了他一张护身符，小方的老爹才幸免于难。张婶的小孙子摔断了腿，医生说以后大概要跛脚，也是夫人给治好的……对我们这些外人，夫人都这么关心，甚至不求回报，更何况是家里人。”
陆至凌闭了闭眼睛。
这些事，姜引从没和他提起过。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顿了顿，“以后她再来，直接赶走。”
“是。”
陆至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张婶话里的意思他明白。
能把姜引逼到这个份上，程家那一家子，到底做了多少让她心寒的事。
夜色里，又一朵烟花绽开，瑰丽绚烂，半边天空都被照亮。
陆至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难看。”
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未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碰到面。
殡仪馆休息室里，姜引在自己的排班表上重重画下一个勾。
赵小敷路过瞄了一眼，惊呼出声，“老天爷，你这是要拼劳模吗？这马上过年了，连值一周夜班……你会猝死的老大！”
姜引咬着面包，“那你留下来陪我？”
要是平时赵小敷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今天的他却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咱俩一起多浪费资源啊，我替你值两天，你好歹回家睡个囫囵觉。”
徒弟长大了，姜引欣慰了三秒钟，然后表示拒绝。
好吧，她承认她是在逃避和陆至凌见面。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是可耻的，是不成熟的，但是……
换个角度想，陆至凌可能暂时也不想见到她吧。
姜引三两口吃完面包，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准备投入下一轮工作。
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估计又是垃圾短信，一到过年，连骗子也要冲业绩。
姜引拿过手机随意一瞥，顿时睁大眼睛。
几秒之后，姜引迅速套上外套，抓起包冲了出去，“今晚的班你帮我顶一下——”
正打算下班的赵小敷：“……”
说好的劳模呢？qAq
宁城市中心，陆氏集团总部。
宋浩朗一推门进来，就看见陆至凌瘫在办公椅上，手里还拿着个金灿灿的不明球体。
要是平时，陆至凌一定会骂他又不敲门。
但今天，陆至凌只是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球发呆。
宋浩朗“嘿”了一声，“这什么宝贝啊，把我们太子爷迷成这样，西湖大仙丹还是东海夜明珠啊？”
陆至凌懒得理他，转动椅子面向墙壁，把球丢出去，球碰到墙面回弹，再次回到陆至凌手里。
陆至凌的动作很熟练，还能双手交替接球，看来平时没少这么玩。
“我说什么呢，弹力球啊，岳沉沉送你的舅舅节礼物？”
宋浩朗看得心痒痒，伸手就要抢，“给我玩玩。”
陆至凌一个假动作，差点把球糊他脸上，然后拉开办公桌抽屉，小心地把球放回原位，还“咔嗒”一声上了锁。
宋浩朗：“……”
至于吗你。
敢情刚才是故意显摆给他看呢。
“不玩就不玩，嘁……对了，这个给你。”
宋浩朗把一个小盒子推到陆至凌面前，还神秘地挑了挑眉。
陆至凌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决定宋浩朗要是敢送他奇怪的东西，他就直接塞他嘴里。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奔驰的车钥匙。
之前他生日，宋浩朗也送过他车。
陆至凌叹了口气，“心意领了，你自己拿回去开吧。”
宋浩朗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谁说是给你的了，这是我送给我敬爱的嫂子的。”
陆至凌动作一顿，“给姜引的？”
“对啊，嫂子之前可是救了我的命，还送我那么多平安符，这点东西算什么。”
陆至凌自认还算了解姜引，“她不会收的。”
宋浩朗嘚瑟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知道，嫂子有自己的规矩，到时候你就说，这车不是给她的，是给她身边那几个小可爱的。”
陆至凌一怔，有道理。
姜引平时给人看事，要么不收钱，要么让人捐钱，不过如果对方送的是给仙家的东西，比如香烛供品什么的，她有时也会收下。
“我听陆至心说了，嫂子现在的车有点小，给嫂子换个大的，这样小可爱们都变成人也能坐得下，多好啊。”
宋浩朗往沙发上一倒，“而且这车也不贵，大G，贴的渐变粉改色膜……啧，那叫一个漂亮，我亲自盯着弄的，主要是表达一下心意。”
原来是有陆至心这个内应。
宋浩朗歪点子就够多了，再加上一个陆至心，就没有他俩干不成的事。
陆至凌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心中忽然有些惭愧。
之前他坐姜引车的时候，也想提出给她换一辆车，但觉得姜引肯定不会接受，于是就没有开口。
现在看来，他和姜引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还不如宋浩朗一个外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