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蔓道:“你为了我的事,如此不顾一切,我是知道你的心意的,我怎么能不对你好呢?”
沈知许顿时热泪盈眶,“蔓蔓,若沈某能躲过此劫,定要上门求娶,蔓蔓,你愿意与那龙渊和离吗?”
“你的意思是,我和龙渊和离,你娶我?”楚蔓蔓内心满是不可思议,甚至觉得好笑,语气间不由自主带上了些许的嘲讽。
但沈知许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兴奋地说,“是啊,龙渊不懂珍惜,但我懂!我若娶了你,定将你捧在手心里,心尖上疼宠,一定让你做整个商国最幸福的女人。”
“整个商国最幸福的女人……还真,有点诱人啊……”楚蔓蔓怜悯地盯视着面前男子的脸。
但是,凭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弱书生,又怎么能给她幸福呢?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句情话说得不错罢了。
沈知许自己也觉得这情话不错,他看出楚蔓蔓被他感动了,他欣喜之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却猛地抠住了自己的喉咙,面色痛苦之色,嘴角也流出血来,他艰难沙哑的声音,勉强地说出几个字,“你,你……为,为什么……”
楚蔓蔓同情地啧啧了两声,摇着头,“沈知许,你知道你多愚蠢吗?你造成巷内屠戮的惨案,死的人太多,案子被皇上注意到了,如果继续追查,必然要连累到我和镇南王府。
但是,只要你死了,这一切就会终止。
是你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接刺杀楚音不成,反而造成这么大的事,无法收场。
沈知许,你爱我的心我懂,我会去你坟前多烧一些纸钱的。”
……
在她冰冷的声音中,沈知许倒在地上,身体抽搐,渐渐没了声息,眼眸里也没了光。
楚蔓蔓则从容地从知州府的大牢里出来了。
孙守正见状,道:“郡主……”
楚蔓蔓道:“他已经死了,你让人把一切收拾得干净利落点,对外只说左相之子受不了牢狱之苦,在狱中暴病而亡。”
“是。”
左相之子沈知许就这样死了,小巷屠戮案一下子没有了头绪,宣佑帝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市署的物殖大会上,以黄朗的身份,观察物殖大会的交易情况。
忽然听说沈知许已死,宣佑帝的心情顿时不好。
“去把龙将军叫来。”宣佑帝道。
一会功夫,龙渊就已经到了,宣佑帝在雅间儿,门外挂了特质的帘子,外人不得观其内部,屋内之人却能把外间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宣佑帝直接问龙渊,“小巷屠戮事件查的怎么样了?”
“皇上,因为没有查出另外一方的人物,同时刚提到消息,沈知许已死,这件事已经死无对症,沈知许为什么买下这么多的死士,将有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小巷内未见死士之外的人,等于找不到被追杀者,而这几日,被追杀者并没有现身报官。
是以,这件事恐怕只能定性为死士队伍内讧,导致他们自相残杀,而导致的这个结果。”
宣佑帝冷笑,“内讧?这个理由可真好。”
龙渊道了声是,就沉默了。
宣佑帝忽然又道:“所以说,二城内,出现了一个可以抵挡四五十个武功高强的死士的‘被追杀者’……这个追杀者而且隐姓埋名,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就是被追杀者,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是啊,有点意思。
这时候龙渊忽然看到楚音进入了大厅,她一身白色印花袍,衣料较厚,大概与她怕冷有关。
相对其他女性都穿着单薄,尽量展示女性之柔美的情况相比,她更像一棵倔强的小树,透着些冷硬。
因为想进入市署,是需要很大的商务背景支撑的。
龙渊对于楚音进入市署是表示疑惑的,此刻宣佑帝也同样疑惑,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朕今年见了不少稀奇事,多与江家新妇有关。”
龙渊的目光紧盯在楚音身上,居然没有听到宣佑帝在说什么,宣佑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看看楚音……
却是呵呵地冷笑了两声。
楚音虽然尽力而为好好走路,但是这段日子天冷,旧疾发作,所以她确实微微的跛行,才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哈!今年稀奇极了,跛子也能进市署了?”
又问,“谁放进来的?市署啥什么成了什么玩意都能进来的地方了?”
楚音向这说话的人看去,却是一个满身珠翠,穿红戴绿的妇人,面容姣好,脸上却透着精明世故和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势。
楚音身边的芙蕖道:“你是什么人?你既然能来的,我家少夫人自然能来的!”
那妇人似乎很诧异,“我是什么人?你居然问我是什么人?”
妇人的骄傲和高高在上是显而易见的。
芙蕖也立刻回嘴,“怎么了?不能问吗?以为天下人都该认识你吗?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了。”
妇人似乎懒得与楚音主仆说话,直接道:“来人啊,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赶出去。”
还真的立刻有市署的纪律人员走过来,“二位请出去,市署不允许有不相关人士进入。”
楚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请帖,“我是受邀而来。”
说着把帖子递给领头的市署人员。
但那人接过来看了眼,目光反而更严厉了,“虽说有市署印章,但今日的请帖并非是这样子的,所以你这张邀请函是假的,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们报官了!”
好家伙,假的邀请函都出来了?!
大厅内的很多人顿时围观过来,有人认出了楚音,“这不是封家少夫人吗?前段时间听说弄了不少的盐引,封家十三盐行现在可是起势了。”
“是有些能耐,不过这次市署物殖大会,可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进来的,若单凭着上次引额之事就获得资格,岂不是太儿戏了?”
“正是如此。”
楚音神色未变,只道:“请你们再看清楚一点,或者请相关负责人出来进行辩识也可。”
这时,那妇人拿出自己的邀请函,“别争了,我们大家把真正的邀请函拿出来,让这个厚着脸皮持着假邀请函的女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拿出自己的邀请函,是绿封烫金字的,大家的邀请函都是一样的。
但是楚音的邀请函,却是淡金面烫暗花,以黄金浮雕方式刻出字样,看着要贵气太多。
然而贵气并不等于它就是真的。
妇人也道:“这假邀请函倒是费了好些心思,封家到底是通过那次侥幸得到引额,发财了,假邀请函是金子做的。”
她边说边笑,浓浓的嘲讽味儿,引得周围人随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