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
不是郡主吗?
文梓怡瞪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问出声,就看见皇上的目光望过来,却落在自己的对面,根本没有看她。
秦染缓缓起身,此时,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秦染。
“皇上亲自指婚,将她许给八殿下,这县主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来历自然不是咱们能比的,不过此女的手段也是了得,你没听见刚刚皇上说什么吗?皇上说了,八殿下心悦她,能让八殿下这般冷情冷性的人动心,可见其心思深沉,极有手腕。”
那些喜欢君辞的贵女们都在那里窃窃私语,对着秦染品头论足,此时,坐在她们不远处的盛语珊将酒杯放下,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她们耳中却是十分清晰。
“语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盛语珊脸上戴着面纱,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可笑。”
“你也觉得那个什么县主可笑?”
盛语珊看了她们一眼:“我是觉得你们可笑,你们只知道她得了四品县主之位,但是可知道她为召国做了什么?是她,守住了两座城池的数万百姓,上战场杀敌,以一人之力击退敌军近十万,两座城池上至官兵下至百姓,皆保住了性命,你们可知这代表了什么?可知因着她出手拯救了多少户人家?你们嫉妒她受皇上重视,嫉妒县主之位,嫉妒她指婚八殿下,但你们要知道,今日你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皆是受了她的恩惠。”
盛语珊平日里鲜少说话,如今她这般长篇大论,当即让她们闭上了嘴。
秦染虽距离她们较远,但是盛语珊的话确实清楚地落在了她的耳中,秦染站在君辞身边,福了福身道:“多谢陛下厚爱,谢主隆恩。”
“好!”皇上转头看了看萧氏,见她眼角都带着笑,便知她是真的喜欢秦染这个丫头。
说起来,这丫头着实有些机灵,而且医术高超,虽说出身差了点,但是奈何自己的心爱之人和那个臭小子都喜欢,既如此,成全了他们有何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
“皇上,请您三思。”
汝阳王站出来,沉声说道:“臣以为,不妥。”
众人见说话之人,不由有些疑惑,这八皇子的婚事,汝阳王急什么?
他们将目光落在一脸焦急之色的文梓怡身上,瞬间便明白了,原来这汝阳王是因为女儿的事情着急啊!
皇上也颇为诧异:“汝阳王,这八皇子是朕的儿子,你操什么心?”
汝阳王看了看秦染,心中甚是焦急,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还没来得及相认,便要被那个小子一朝夺去,这怎么可以?
他越是焦急,越不知该怎么说。
还是汝阳王妃站出来,福了福身:“皇上,皇贵妃娘娘,实则是因着八皇子已然跟我们汝阳王府有过婚约,八殿下应该娶梓怡才是啊!”
坐在那里的文梓怡听到汝阳王夫妇这么说,心中顿时十分感动,原来父王和母妃不是不喜欢自己,在这样的时候,竟然愿意为了她公然抗旨!
就在这时,皇上不禁笑了笑,淡淡地说:“婚事?朕怎么不记得?可有文书?”
文书?
当时不过是随口一提,怎么可能会有文书?
“这……”
见他支支吾吾,皇上笑着说道:“全凭你一张嘴,便说与朕的儿子有婚约,如此这般,那天下之人得多少人能够嫁到皇室之中?”皇帝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去吧!”
“可是……”
“退下。”这两个字,皇帝带着些许威压,汝阳王闻言,也没有别的法子,他看了看秦染,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的女儿,他还未来得及相认便要嫁人,一想到这个,心都在滴血。
文梓怡心中焦急,她拉着汝阳王妃的手:“母妃,怎么办啊!”
汝阳王妃心中厌烦,脸上却没有显露:“孩子,等宴席过后,母妃便去找皇贵妃说说,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多谢母妃。”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从角门走了进来,在俞浦深耳边低语几句,俞浦深眼前划过一抹笑意,看着赵希柔说道:“太子的侍妾说自己是逍遥宫宫主的弟子,可是我怎么听说宫主的弟子并非姓赵呢?”
赵希柔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个俞浦深难不成知道了些什么?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世子何出此言?”
“只是好奇而已。”
“我会飞针之术,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赵希柔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根银针:“我可以用银针医病,这可是逍遥宫的不传之秘,非亲传弟子不可学。”
“倒是有听说过,但是单凭你一张嘴没有人证,还是不可信啊!”
“谁说我没有人证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启禀皇上,逍遥宫来人了。”
赵希柔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快请。”
“传逍遥宫七长老上殿!”
话音落下,就见一个身穿白衣,古道仙风的老者,手持拂尘,缓步走了进来。
原来这就是逍遥宫的七长老,那个叛徒。
秦染看着他,唇角微勾,这个狗东西,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七长老走到正前,拂尘一甩,行了一个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他虽行礼,但是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的谄媚讨好,反而下巴微扬,脸上满是傲气。
“长老免礼。”
七长老起身后,看向坐在太子身侧的赵希柔,更加恭敬地行了个礼:“拜见少宫主。”
他话音落下, 众人看着赵希柔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少宫主,她真的是少宫主!”
“连七长老都这么说,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不成七长老还会撒谎?”
“就是,七长老便是撒谎也没有任何好处。”
南宫锦看着俞浦深,冷笑一声:“俞世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俞浦深瞥了南宫锦一眼,冷笑一声,转头对赵希柔说道:“少宫主,你既然是宫主的弟子,想来这医术定是十分高明,你说若是人眼瞎,应该怎么医治?”
知道他在骂自己,南宫锦怒声说道:“俞浦深,你!”
正殿之中,他自然不敢喧哗,发觉皇帝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南宫锦赶忙起身:“还请皇上恕罪,臣殿前失仪,实则是俞世子辱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