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眯起眼,试图将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某些片段对比。
她脸上闪过一丝僵硬,仿佛在自我责罚。
基亚似乎察觉到她冷峻的表情,手上的动作逐渐放缓。
“抱歉,索妮娅,但我想这么做。”
他低语,试图缓解气氛,但热烈的气氛并未消散。
从Azerbaijan逃到Russia后,徐凌的生活如梦似幻。
吃饭、睡觉,一切都变得艰难。
她蜷缩在隐秘的小屋里,像蚕茧般封闭自己,试图屏蔽外界的声音。
他们藏身于人迹罕至的避风港——基亚的据点之一,类似Sakhalin的修道院,受当地政府庇护。
木屋坐落在幽暗森林中,地板下藏着枪声的回响。
多亏基亚甩开了国际刑警的追捕,但某天,他的喘息刺耳如火,打破了平静。
“别吵,基亚!”徐凌低吼,“你给我出去!”
她心底的抗拒如怪物般膨胀,不愿让任何人闯入她的庇护所。
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混乱地度过。
起初,基亚试图用吟诵和烈酒唤醒她的斗志,但她毫无生气,甚至撕碎书页,用牙齿咬烂。
接着,一个没有主语的死讯传来,像重拳击中基亚的下巴。
他们像过去一样翻滚纠缠。
徐凌不仅没逃,反而对抗着回到Sakhalin的基亚。
她越瞪大眼,他似乎越满足。
“索妮娅……”
基亚低喘,面色阴沉,一层层褪去衣衫。
“你疯了?”徐凌皱眉。
她无法适应基亚这副随意的模样。
“基亚,世上只有你这么肆意妄为。”
“这是偏见!”基亚反驳,“身体是我自己的,哪有什么不妥!”
那一刻,纪禹琛的身影闯入脑海,带着淡粉色的记忆,孤寂而清晰。
徐凌脖颈一热,猛地转头,试图躲避。
“你上次不也在厕所里跟别的女人玩?”
她冷冷质问。
“因为她长得像你……”
基亚低声说。
“……”
“我分不清谁像你。”
这话堵住她的喉咙。
她熟悉这种心情。
寻找靳宪时,她也曾迷失在无数身影中,试图抓住一丝熟悉的痕迹。
徐凌淡淡一笑。
她和基亚,骨子里何其相似。
“索妮娅,你丈夫不是国情院特工吗?”
基亚突然提起。
“……!”
徐凌脸色一僵。
纪禹琛的一切如潮水涌来。
她想起那个被遗弃在Azerbaijan的男人,不知生死。
她捂住耳朵,心沉如石。
“他和我一样,接受过相似的训练。说不定他比我更擅长逢场作戏。”
基亚舌头打结地说,“为了任务,和不爱的女人结婚,他难道没和其他女人……”
徐凌牙关紧咬,怒火上升。
“别对我太苛刻,索妮娅,我和纪禹琛一样,一半为任务,一半为你。”
基亚的声音带着粗粝。
他动作更激烈,像要冲向顶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肌肉紧绷。
“你以为只有我龌龊?”他喘息,“那小子娶你,也不过是任务的一部分!”
徐凌忍无可忍,一脚踢向他,怒火压下他的冲动。
她抓起枕头,狠狠砸向他。
基亚躲闪不及,低哼一声,眼神却透着悲伤。
“为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
她咬唇。
没错,纪禹琛是特工,她只是目标。
她愤怒于他的欺骗,却无法反驳。
“你懂什么?”她低吼,“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结果不能说明一切!”
她闭上眼,心如被玻璃碎片刺穿。
即使面对基亚的挑衅,她感到的只有悲伤与空虚。
基亚扶着床垫,投来急切的目光。
“我求你还不行吗?我们结婚,生几个孩子,重建修道院,组成永不分离的家。这才是完美的结局,索妮娅。”
“基亚,我不是你。”
她平静地说。
“……!”
“我们太像了。”
他们共享地狱般的记忆,胸口如被烧毁般焦黑。
“你很像我。”她凝视窗外黑暗的雪花,指着基亚身上的伤痕,“你的伤口,就像我的。”
“……!”
“和你在一起,不是亲密,而是另一种折磨。”
基亚眼神一颤。
“你怎能带着这样的心生孩子?我做不到。”
徐凌下床,推开窗。
清冷的林间气息涌入,夜华的闷热渐渐散去。
月光下,基亚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
“有人就这样生下孩子,送到修道院。”
他轻声说。
“什么?”
她皱眉。
“你认识的人,索妮娅。要我说吗?”
她麻木地看着他漆黑的眼。
若触碰基亚的黑暗,她会被吞噬。
她摇头。
“基亚,继续活下去。总有人会把你从深渊拉出。”
“……”
“能救你的人。”
“你说得像见过这样的人。”
基亚眼神凶狠。
徐凌抿唇,嘴唇像困在水中的鱼,无力张合。
基亚握拳,悲哀地低吼:“你非要走吗,索妮娅?”
“……”
“Sakhalin是我们出生的地方,为什么要离开?”
阴影笼罩他的脸。
徐凌再次摇头。
或许千言万语,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彼此。
但为了那些日子,她只凝练出一句话:“我想,有个地方,能让我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