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用指尖若无其事地冲掉血迹的男人，又转过身，开始往锅里煮着的汤里随意地加糖和醋。
“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凌忍不住喊道。
“我要按我的口味做给你吃，怎么了？”纪禹琛回头，语气平淡。
“我来弄吧，我口味很刁，又挑剔……”
“那是你徐凌大小姐的毛病，人怎么能只吃好的。以后在外面执行任务得跟我一起吃战斗口粮，现在就算提前练习，把这‘蜜糖饼’吃了吧。”
“呃……！”
纪禹琛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徐凌拼命挣扎。
看着她抗拒的样子，纪禹琛端着那碗气味古怪的汤，笑着嘲讽道：“怎么？用嘴喂你都不乐意？”
“——！”
……
徐凌迷迷糊糊地想，她记得自己吃了一顿味道难以形容的晚餐，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就睡着了。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洗碗的声音，那应该是她最后的记忆……
不知何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他是什么时候进她房间的？
她眯着眼睛，正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再睡一会儿……”
“……!”
一只沉甸甸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一时间，一只带着灼人热度的手掌紧紧箍在她的小腹上。
谁！
徐凌心脏猛地一缩，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发音却很清晰。
“徐凌，别闹了。”
那声音让她汗毛倒竖。
什么……？
充满睡意的纪禹琛，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像是砂纸磨过声带。
而且……和靳宪的声音很像。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一股寒意窜上脊柱。
徐凌僵硬地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纪禹琛的脸。
明明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她颤抖的手却本能地朝着他身下探去，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及他裤子前襟的那一刻——
“啊……！”
一股凶猛的力量像电流般攫住了她的手背。
纪禹琛明明还闭着眼睛，但那只滚烫的手掌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
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一个冰冷清晰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般落下。
“你到底在想什么，把睡着的人弄醒。”
“……!”
“想和你丈夫比一比吗？”
黑暗中，她对上了一双清醒的瞳孔。
是那双她只见过几次的、独特的灰色虹膜。
“那你就试试吧。”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刚才瞬间感觉到的沙哑似乎只是她的错觉，纪禹琛很快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
……
他毫不在意地抬手，似乎是解开了裤扣，然后拉下了拉链。
嘶啦——拉链的声音让徐凌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她不敢直视他。
“共犯，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共犯？”他忽然问道。
“……什么？”
“因为内疚感而捆绑在一起的我们，这种程度是允许的吧？”
她不知道他眼中翻涌的究竟是单纯的x欲，还是别的什么。
那贪婪的渴望像蛇一样，潜藏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具之下。
“你到底想试探我到什么地步？”他低声问。
他抓着她那只被困住的手，将它拖进了自己的衬衫里。
纪禹琛的力量不容抗拒。
他牢牢抓住徐凌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锁骨上。
那坚硬的骨骼线条清晰利落，一直延伸到肩膀。
他引导着她的手，摸过骨骼的轮廓，然后向下移动，来到胸口。
弹性而结实的胸肌紧贴着她的手掌。
咚咚、咚咚……
……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腕上立刻传来更强的力道，像是一种无声的责备。
她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痒。
“一个陌生男人在你家里走来走去，你觉得很烦，对吗？”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有时会用那种掂量的眼神看我。每次那样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丈夫？”
“……!”
“我在想，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看着你丈夫？”
面对她僵硬的反应，纪禹琛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依然控制着徐凌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戏谑，引导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打着圈揉搓，甚至用她的指甲在自己皮肤上划过。
“我一动，你的眼睛就像饿狼一样紧跟着我。”
他低语，“你不需要明白那是什么表情，但如果你在别的地方露出那种表情……”
“呃……！”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但纪禹琛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惹错了人，可是要倒大霉的，徐凌。”
“……!”
“你宁可在这里把我摸个够，也要尽快搞清楚自己的心思，或者我的底线。”
她的手被迫继续向下移动。
他赤裸的、沟壑分明的腹肌紧密贴合着她柔软的手掌。
在那坚硬起伏的肌肉上移动，她的指尖变得像被点燃的火柴头一样滚烫。
纪禹琛再次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在紧绷的肌肉上用她的指甲轻轻划过。
她越是慌乱，他嘴角的笑容就越深、越玩味。
徐凌狼狈地咬紧了嘴唇。
在这里动用格斗技巧吗……？
可这是在床上，而且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任何反抗都极有可能招致更糟的后果。
她的本能尖锐地警告她，不要再刺激这个危险的男人。
“不管怎么做，如果看不见，就让它消失吧。”
他忽然说，像是在给她建议。
“……!”
“这也是一种策略，一种必要的、因时制宜的方式。”
“别逗了……”
徐凌的声音带着颤抖。
……
纪禹琛似乎因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肌肉发达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然而，她的手被迫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时，她的腰背却窜起一阵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战栗。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极其怪异的反应。
“徐凌，”纪禹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
“不像你丈夫吧？一点都不像。可是，你兴奋了。”
纪禹琛猛地将她的腰拉向自己。
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撞入了他那双翻涌着凶猛情绪的眼眸里。
……
仅仅是这样的姿势，就让她感到窒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徒劳地辩解。
“那怎么办？”
“……!”
“我都这样了，还想让我对你感到愧疚？”
他语气带着嘲讽。
……
不管怎么说……
她刚才只是想确认一下，并不是想做什么。
……
“徐凌队员，我们来发挥一下‘共犯意识’。”
他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戏谑。
“你疯了！”
“或者，就算热身吧。”
“……!”
“你们新人进来时，不是都学过这个吗？”
他指的是某种训练？
……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徐凌脑中一片混乱。
下一秒，他低下头。
……
他紧紧地固定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
四目相对，空气中沸腾着无法言说的燥热。
她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满足感？
呼……
……
徐凌早已魂不守舍，这一次，她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
那都是我的手啊……
她在心里绝望地呐喊。
……
纪禹琛的呼吸变得粗重，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猛地低头，叼咬住她的脖颈。
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咕噜声持续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
……
徐凌猛地别过头去。
眼前景象扭曲，根本无法比较，两者天差地别。
他和靳宪太不一样了。
……
她所能感觉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同。
然而，仅仅是这样看着纪禹琛、被迫抚摸着他，就让她口干舌燥，身体发热。
这是她的身体想要否认、却又无法抑制的反应。这让她感到绝望。
“呃……”
她宁愿就这样晕过去。
……
那次训练的时候，她也觉得身体只是身体……
她曾这样告诉自己。
她压抑着心头那微弱的排斥感。
……
真的……
就这样吗……
刹那间，徐凌模糊的视线中闪过一丝决绝。
在他得逞之前，在给他任何进一步的借口之前！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腿狠狠地撞向他的头部。
但即使被她这样攻击，纪禹琛也只是晃了晃头，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并且丝毫没有停止强迫她进行的动作。
“……!”
她……她到底招惹了个什么怪物关在了这屋子里？
徐凌的心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