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雨就是在这样的忙碌之中,在宋家庄度过了一个上午。
吃过午饭,她突发奇想,想到山上去看一看。自从这四座山买下来之后,因为天寒地冻的,她还没好好地勘察呢。过了年,春暖鱼化,自己的精力就应该放在对这四座山的规划建设上。
奶和娘不放心,也想跟着去,被宋喜雨婉言拒绝了。要是带着这二位上山,到底是谁照顾谁呀。最后奶一拍板,让二姑父带着几个人,随宋喜雨一起上山。
腊月里的天气,铅云低垂,凛冽的北风如无形刀刃,刮得人脸生疼。宋喜雨头戴兔皮帽,身着厚实的桃红色细布棉衣,外罩一件雪白的裘皮坎肩,腰间别着一卷泛黄的舆图,手中握着一枚从空间找到的青铜罗盘。
她身后的二姑父他们,背着铁铲、绳索,腰间的长刀与火折子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一行人沿着山道向上攀爬,脚下的碎石与枯枝在棉靴下发出沙沙声响。山间草木枯黄,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宋喜雨走在最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她时而停下脚步,用罗盘测量方位,时而蹲下身子,观察岩石的纹理与土壤的颜色。“看这岩石的裂痕走向,还有这土色,底下怕是藏着暗河。”她用枯枝指着山体某处,对身旁的二姑父说道。
“等到春天,咱们就把这山修成一层一层的梯田,再大量地种植各类果树,再种一些花椒之类的经济树木,咱们把这四座山,打造成供人们四季赏景游玩的花果山,产出真金白银的金银山!”宋喜雨一边走一边和二姑父说着自己的设想,踌躇满志。
二姑父和后面的几个村民,都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她。他们的头脑没有雨宝这么有智慧,但是,只要是雨宝指出的路,全体宋家庄的人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和执行。
行至半山腰,地势愈发陡峭。众人拽着藤蔓,小心翼翼地往上挪动。
宋喜雨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凛冽的风卷着沙土扑面而来。
她眯起眼睛,指着远处一片凸起的地势:“那片山包形状奇特,像不像一只老龟?”
几人也驻足观望,反复打量,惊喜道:“对呀,像一只千年老乌龟,伸着脖子在晒太阳呢!”
宋喜雨说:“按风水之说,龟乃长寿吉祥之物,这个地方咱好好规划,作为一个标志性景点,一定能吸引很多的人前来赏景吟诗作画。”说罢,取出笔墨,在舆图上认真标记。
越往高处,风越猛烈。一名汉子不住裹紧衣裳,哆嗦着开口:“雨宝,这天寒地冻的,怕是要变天。你冷不冷?冷了咱们就下山。”
宋喜雨眺望阴沉的天空,神色凝重:“是啊,正是因为天象有异,咱们今天才更要抓紧时间勘察。”
她握紧罗盘,仔细辨别方位,突然神色一凛:“大家看!西侧山势险峻,多是碎石。如果遇到大暴雨这样的极端天气,极有可能引发山体滑坡,所以这一块我们在建设的时候,一定要处理妥当,消除安全隐患。”
随着几个人越爬越高,宋喜雨觉得视野开阔,心境都好了起来。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惬意。
暮色渐浓,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沿着一条结冰的小河沟下山。
宋喜雨走在最后,不时回头望向大山,脑海中已然勾勒出未来的规划。寒风依旧呼啸,可她心中却燃起一团火,为宋家庄的未来盘算着、谋划着。
腊月的河沟结着尺把厚的冰,宋喜雨用柴刀试探着前方冰面,刀刃与冰层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喜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说:“等开了春,把这条小河沟挖一挖,沟边种满五颜六色的野花,再在河边隔一段距离,就放一张长椅,或者做几个凉亭,供大家赏景和休息。”
二姑夫弓着背紧跟在后,棉靴下的的冰碴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这冰面看着结实,可别……”话音未落,宋喜雨脚下的冰层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小心!”二姑夫拽住她后襟的瞬间,整块冰面轰然塌陷。刺骨的冰水漫过脚踝,却见浑浊的冰窟窿里翻涌着灰褐色的影子——竟是密密麻麻的林蛙!这些蛰伏过冬的生灵被惊得有点懵圈,就那么在原地蠕动着,鼓胀的肚皮在冰层裂隙间若隐若现。
\"快!拿麻袋!\"宋喜雨顾不上湿透的裤脚,将柴刀往腰间一别,伸手就往冰水里捞。林蛙滑腻的皮肤在指缝间扭动,溅起的冰水瞬间在棉衣袖口凝成冰棱。
二姑夫抄起随身的长刀,麻利地将裂开的冰面撬成碎块,露出底下成团蜷曲的林蛙,惊起阵阵白雾般的水汽。
同行的几个汉子也纷纷动手,抓到林蛙就往岸边的雪堆上一扔,还不住地炫耀:“看,我这又抓到一只母豹子!”
作为一个三十一岁的现代人,宋喜雨知道“母豹子”指的是雌林蛙。在冬季,雌林蛙的肚子里满是黑籽白油,吃上一口不但味美,而且香得不得了,这可是自古就在民间与东北三宝齐名的滋补保健品。雄林蛙叫“公狗子”,相对于雌林蛙而言,比较瘦小。而且冬天的林蛙,不管是“母豹子”还是“公狗子”,都处于休眠状态,也不进食,肠子里啥也没有,特别的干净。
一时间,林蛙受惊后发出\"咕咕\"的叫声,与冰块碎裂声、粗重的喘息声混作一团。寒风卷着碎冰碴扑在脸上,众人却浑然不觉,通红的双手在冰水里进进出出,麻袋很快就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好家伙,听老辈的人说,大东北的深山里有林蛙,我还以为得在树洞里找,没想到它们竟然都藏在冰层底下!还这么多!”二姑夫抹了把脸上的冰水,笑得露出雪白的门牙。
宋喜雨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兴致勃勃地喊:“大家都加把劲儿,今晚来个土豆炖林蛙,用干辣椒配着,保管能把身体里的寒气都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