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珍说出口的“借”字让方振山感到不适。
“咱们是两口子为啥要谈借呢？”
林慧珍解释道：“我养兔子卖兔毛是想去上夜校。之前我都吹出去了，我说我要自己挣钱上夜校。
结果启动资金还要找你拿。
那可不行，我找你借，我要还的。
我既然说了就要做到，不花你的钱，花钱就自己挣！”
方振山巴巴地看着林慧珍坚毅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发丝在指尖划过留下一层滑腻的触感。
方振山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没想跟我正经过日子？”
林慧珍急了：“你咋这么说话呢？”
“你要是正经过日子你干啥跟我这么客气？你跟我要点钱买兔种都说是借，还巴巴巴地说要还给我。
你真拿我当外人。”
“你不拿我当外人？”
林慧珍一听这话，急的脸都红了。
“从我嫁进你们家第一天开始你就弄个破帘子挡着我。
要不是我主动要求你抱我，咱们俩都睡不到一个被窝。
我知道你当初你相中的是我姐不是我。
可是你都同意换亲了，你咋还不拿我当媳妇儿看呢？”
“我咋没拿你当媳妇儿看了？我那都……”
都被你捏肿了……
方振山把后面这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咋地？你还委屈上了？我多委屈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哇！”
林慧珍说着说着竟然掉眼泪了。
“你别哭哇！”
方振山吓的赶紧去给她擦眼泪。
可是他越擦眼泪越多。
林慧珍终于打开了情绪的出口，痛痛快快地哭诉道：“我知道你们都更喜欢我姐。
觉得我姐泼实爱说话会说话办事麻利。
我蔫了吧唧的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到哪都是挨欺负的命。
可是，可是当初换亲你也是同意的。
为啥娶回家还要这么对待我呢？”
“我怎么对待你了？我对你还不好啊？”
“是，你对我好，你给我吃好的你给我穿好的你还让我去上夜校。
可这能证明你是喜欢我吗？
如果换成我姐，你也会这么对她的。
你这是对媳妇儿好不是只对我好！
谁是你媳妇儿你就对谁好罢了！”
“你放屁！”
方振山急红温了，在外面光头拿枪抵他脑袋，他都没这么生气。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冤枉他说他不喜欢她。
他是真生气。
气的火冒三丈，气的天灵盖都要翻起来了。
他气的腾的一下坐起来，非要跟林慧珍掰扯掰扯这个道理：“我不喜欢你，我对你好什么？
而且我啥时候说你不如你姐了？
是，当初相亲我见的也是你姐，抽签结婚我抽的也是你姐。
但是我跟你姐拢共才见过几面啊？
我跟她哪里产生过感情？
咱们俩都相处多长时间了？人多少也得讲点感情吧？
我跟那没见过几面的产生感情，我跟你相处好几个月的没感情。
你还不如骂我是畜生呢！”
“你不行这么说自己！”
林慧珍急的去捂住他的嘴：“我再生气我也没这么骂你，你凭啥自己骂自己？
再说了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刚才怎么说的，你说我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你本来就是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啊！”
方振山气的右手拍左手心，拍的啪啪作响：“上夜校是我提的吧？我当你老公我给你拿钱不犯毛病吧？
你倒好你说你要自己挣！
行，我寻思你有志气，你想证明自己，我同意了。
结果呢，你管我借钱买兔种？
你就跟我说一句，老公，你给我拿钱，我要买兔种。
不就得了吗？
借钱多生分啊？
我是外人啊？”
“你又提你又提外人！”
林慧珍听到外人两个字就应激！
她大声吵吵起来：“你没拿我当外人吗？”
“我啥时候拿你当外人了？！”
“那你结婚你跟你媳妇儿拉帘子睡觉，你这不是拿我当外人这是干什么？”
“那我不也解释过了吗？我怕你需要时间消化，我不想给你整出心理阴影了！”
“那最近这段时间，你感觉我有心理阴影吗？”
方振山被林慧珍问懵了。
好像还真没有。
他们俩头一回抱在一起睡觉都是林慧珍主动的。
他唯一主动那一次是因为心里头难受连带着生理上想放松。
林慧珍也没有拒绝，毫不犹豫的帮了他。
甚至之后还想帮他。
在这件事情上，林慧珍确实比自己这个做男人的大大方方哈。
但是，为什么呢？
林慧珍为什么比自己大大方方呢？
她是单纯的色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我跟你说，方振山，我主动都主动累了。
我就没听说过谁家两口子过日子，这种事还要女人主动的。
你让我怎么想？我除了往你没相中我上面想，我还能往什么上想？”
方振山立马发誓道：“我从头至尾我也没说不相中你呀！”
“你真相中我？”
林慧珍不自信地又反问了一遍。
“我发誓，我发毒誓！我真相中你了。我相中的不是你姐就是你。
从头到尾都是你。
是你，林慧珍。
我不主动，我不主动是有原因的。
我拉帘子也是有原因的。
哎，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
但是你别着急，你再等等，等一段时间你就知道原因了。”
“我不管啥原因了！”
林慧珍突然抱住了方振山。
柔软的两块小兔肉紧贴在他梆硬的胸膛上。
方振山感觉此刻他哪哪都是硬的。
他被撩出火来了！
林慧珍抬起头，一双小鹿眼巴巴地看着十分紧张的方振山：“我也相中你了。我真相中你了。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下辈子也跟你过。
你不要离我那么远好不好？
求你了。”
方振山感觉自己脑瓜子跟炸开了一样！
翁的一下都断弦了！
林慧珍的吻噼里啪啦的落下来，连着她的眼泪一起粘在方振山的嘴角上。
有点咸。
“我不要那个破帘子！我讨厌那个破帘子！我喜欢你，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