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兄弟，肖厂长那里急需煤炭，你们的产量怎么样？”
叶小川的嘴角抽了抽。
产量？
他们有什么产量？想想秃头山的样子，产量谁知道呢？
“产量没问题，估计一天有几吨。谢谢王哥，我已经见过肖厂长了。”
王宝根连连赞叹，小川兄弟就是厉害。
旁边儿听着的叶富贵，听得目瞪口呆。
就那个土坡坡？
一天好几吨煤？叶富贵不懂，一味感觉小川好厉害的样子。
张友天给吉普车加满了油。叶小川一踩油门儿，吉普车疾驰而去。
两个多小时，就开到了县公安局门口。
张友天和叶富贵同时松了口气，叶富贵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哎哟，吓死我了。”
上次劫道的事儿，让两个人心有余悸。
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叶小川！”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蹦蹦跳跳奔了过来。
“听说你去省里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你们吃了没？食堂给你们留了饭，热热就能吃，快进来吃口热乎的。”
盛情难却。
叶小川被胡蝶扯着往里走，叶富贵和张友天跟上。
张友天拐了拐叶富贵，用眼神示意：这什么情况啊？
队长这外甥女是什么脾气，别人不清楚，他可再清楚不过。
全家这一个宝贝女儿，娇宠着长大，啥时候这么会心疼人了？
叶富贵摇了摇头：我知道什么？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食堂里饭菜很丰盛，红烧肉，辣子鸡块，炒木耳，醋溜大白菜，面疙瘩鸡蛋汤，白面馒头。
胡蝶端出来最后一道白菜豆腐汤。
“菜齐咯！”
“快吃饭啊，你们怎么不吃？黄师傅下班了，我就替他热一下菜。
怎么？不好吃吗？”
张友天有点愣怔。
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帮他们热菜？
“吃吃吃！大家都吃。”张友天赶紧开口，不自觉的瞄了叶小川一眼。
自己好像占了叶小川的便宜？
好像也不对。
小川都有媳妇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叶富贵看张友天吃得快，生怕他抢了自己的肉。
上手夹了好几块红烧肉，夹进馒头里啃了起来。
“叶小川，你快吃啊！”胡蝶催促着，生怕叶小川不够吃。
吃完了饭，胡蝶站起了身：
“张哥，富贵哥，麻烦你们把碗筷收拾一下。”
“叶小川，你上次答应教我学功夫，今天该兑现了吧？”
他们走后。
张友天扛了叶富贵一下：“小川还会功夫？”
早知道会功夫有优待，他就好好练练了。
叶富贵摇头。
他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能说。
……
公安局后院里。
叶小川一脸的无奈：
“胡蝶，你还上着学呢，我们村有啥好看的？”
“明天星期天，你就带我去嘛，掩黑再把我送回来。”
“你不是要送叶儿上学？也不在乎多送我一个。”
胡蝶歪着头，一脸的无辜。
叶小川一个头两个大。
煤场的事儿，还要找胡书记帮忙。哎，算了，那就伺候好小公主吧。
“行吧！”
“我们要骑车回去，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大早吧。”
胡蝶高高兴兴离开，上楼去找自己舅舅了。
叶小川有点头疼，一辆自行车，怎么带两个人？
算了，明天再说吧。
叶小川刚到食堂门口，叶富贵就出来了。
“小川，咱俩住哪儿？”
叶小川拍了他一下。
“你想住哪儿？走吧，县里就一家像样的招待所。”
今早上出门时，叶卫星专门送了介绍信。
就是怕回不去，在外边住招待所用的。
开好房间，叶小川提了两暖壶水，叶富贵提溜着钥匙。
进门后，稍一洗漱，两人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又是上山打猎，又是去省城卖货。
来来回回，就没有轻省过一天。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睡得沉。
“叶小川！”
“叶小川！”
突然的叫声吵醒了叶小川，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拉开窗帘，被窗外的人吓了一跳。
“胡蝶？”
大早上的，就在窗外守着，怕自己不带她吗？
叶小川抬腕看了看表，九点多了。村里农忙时，这个点儿都上工两个小时了。
“富贵哥！富贵哥！”
叶小川拉上窗帘，摇醒了叶富贵，两人匆匆洗漱一番，跑了出去。
“叶小川！富贵哥，看我给你们带的小笼包！”
胡蝶把手里纸袋往前一提：
“咱们走吧！走得慢了玩不了多久，就得回来了。”
叶富贵一惊，嘴里的包子一噎，憋出了两眼生泪。
差点没噎死。
“走？”
“呃，你，呃，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们回家？”
叶小川照着他的背就是一下子。
“噗！”一声，一块包子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啊哟！叶小川！你怎么把我肉包子打出来了？”
叶小川无语。
命重要还是包子重要？
“我赔你一个好了。”叶富贵这才眉开眼笑。
门口，停了一红色的凤凰牌自行车。
叶小川扶额，有点儿头疼。昨天答应胡蝶，他其实想的是，今天一大早就走。
到时候胡蝶抓不到人，拿他就没有办法。
谁能想到，这小丫头大早上过来堵人。
“胡蝶，你跟着我去北庄村，你爸，你舅舅知道吗？”
胡蝶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应当。
“知道啊。
我舅舅还说，你麻烦了他那么多次，只当你帮他带孩子了。”
既然这样了，就带孩子吧。叶小川把自行车从招待所推出来。
“我带着富贵哥，你自己骑车跟上？”
胡蝶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
“可是，可是我骑得不好，万一摔了怎么办？”
叶小川：……
“富贵哥，你会骑车吗？”
叶富贵赶紧点头，他可不像别的村里人。三叔家的自行车，他早就学会了，就是没出过远门。
门外那辆闪闪发光的自行车，他早想试试了。
“小川，你骑车带着胡蝶，我先走咯！”
他也不等叶小川回答。抬腿跨上自行车，风一样骑远了。
还嘚瑟的按了按铃铛，回头挑衅：“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小磨公社！”
胡蝶急了：
“小川，快点儿，富贵哥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