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宝！”
何静惊呼一声，撇下何大狗，跑过去扑火。
慌乱中。
她对着何家宝就是一顿扑打，等她把火扑灭，何家宝的头发也被火燎了大半儿。
“何家宝，大和尚，去要饭！”
这边儿的动静，早就惊动村里人。不知何时，打麦场上围了一圈儿人。
几个孩子看着叶家宝，拍手唱了起来。
边唱边跳。
“何家宝，大和尚，去要饭！要不来，饿死到大路边。”
何家宝没少欺负他们，这会儿逮到机会，唱得可欢实了。
爹妈都在旁边看着，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可不怕何家宝。
何静又气又急，捡了根棍子去打那些孩子：
“小崽子，有娘生没娘教的，你再唱一句试试？”
孩子们一哄而散。藏到大人身后，探出头继续唱。
何静还想打人。
二婶一把拽住了她的棍子：
“何静，你想干什么？连娃们儿都要打，你还是不是人？”
何静气得手直抖：
“大丫你就是这样管的？”
二婶勾了勾唇，不痛不痒的开口：
“小孩子唱个顺口溜儿，有啥的，你别往心里去。
实在不行，你让何家宝唱回来，大人就别掺和孩子的事儿。”
她早看何静不顺眼了。
先前仗着何家五兄弟，在村里作威作福，放何家宝出来欺负她家大丫。
每次上门去找她，她都这副嘴脸，今天也该她吃点苦头儿了。
何静气了个倒仰。抬眼去看别的孩子爹妈，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可不仅没人骂孩子，阴阳怪气的还不少。
“闺女，这顺口溜儿唱得不错，你声音大点，爹耳朵有点儿背。”
“你一说还真是，铁蛋儿，你声儿也大点，等会儿我给抓把糖吃。”
他们一说不得了了，几个孩子唱得更起劲儿了。
何静怒气冲冲，两眼冒火，恨不得给他们身上烧两个洞。
可惜没一个人搭理她。
她转身对着何大狗撕打：
“何瘸子，你是个死人吗？看不见别人欺负你儿子？”
何大狗恼羞成怒，被骂得直喘粗气，这个丧门星。真会戳人痛处，敢骂他瘸子，不想活了？
何大狗揪住何静的头发，抬起瘸腿，砰砰就是两脚。他踹到了何静的干腿上，疼得她杀猪一样直叫唤。
“你这个嗓门星，看老子不打死你！”
何大狗扯着何静的头发，就往家走。
边走边打。
何静哭着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何家宝看见爹妈都走了，哭着追了过去。
叶三拍了拍手，抬脚松开了四狗五狗。俩人撒丫子就跑，生怕叶三把他们送公社去。
村里人全都围了上来。“小川，你没事吧？”
叶小川摇了摇头。
大家可真好啊，生怕他被何家欺负了。但四狗五狗何静三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身体强化后，叶小川对付他们几个，不费一点力气。但看大家这么团结，他也非常高兴。
“叶儿也吓坏了吧？”叶富贵揉了揉江叶儿的头。
“我才不怕。”
“何家宝那个怂货，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江叶儿挥了挥小拳头，剩下的孩子也跟着附和。
村里人围着叶小川，嘘寒问暖，等确定他没事了，才簇拥着他往村里走。
半路上，叶建设迎面走了过来。
“小川，你没事吧？我刚给公社打了电话。”
“实在不行，把何大狗几个都关进去。”
叶小川：……
三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这也太离谱了。
其实，叶建设早想把他们关进去，一家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边上的人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把他们关进去！在村里就会祸害大家！”
叶小川扶了扶额：
“三叔，二大爷，二婶，这就是一件小事。孩子们之间的事儿，把爹和叔叔送公安里关着，不合适吧？”
这个年代。
村长的权利很大。
有些时候，村长就能决定村民的生死。
“咳咳！”
叶建设捂着嘴，干咳了两声。这个臭小子，怎么还学会拆台了？
何大狗几兄弟干的坏事，枪毙都够了。
可何大狗上次吃瘪后，太老实了，他一直抓不到错处，把他们一家清理出去。
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还被这小子撅回来了。
叶小川挠了挠头，挽住了叶建设的胳膊：
“三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村里好，咱也要师出有名不是？”
“走，回屋吃饭去，我好好炒俩菜。”
叶建设这才有了笑模样。
叶小川一直好奇，何大狗怎么突然倒戈。
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不管了，上手就去打何静。
“我知道，我知道。”叶富贵手举得高高的。
“三叔告诉他，他们家人敢伤你，就把他全家赶出北庄村。”
叶小川心中一暖。
这一次，大家都站到了他身后，拧成了一股绳。
这样的话。
以后不管是搞种植养殖，还是秃头山的煤场。
他都能带他们一下。
这次，大家把老何家压得抬不起头。压头上好几年的大山挪开了，大家心情舒畅。
一群人吃吃喝喝，直到晚上才离开。
……
公社小学快开学了，叶小川去叶建设家，说了江叶儿上学的事。
“小川，年前刚复课，学校里乱糟糟的。你真要送叶儿去上学？要不等秋天再去？”
“还是春天送吧。”
叶儿十多岁了，早就该上学了，不能耽误她的学习。
“公社小学我不认识人。年前去上学的，开一个条儿就行，拿着去就能上，我给你开一个。”
公社小学开学那天，叶小川起了个大早，骑车载着江叶儿去了公社小学。
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刚刚爬上树梢。
公社小学是一所二层旧楼，就在公社办公楼后边的巷子里。
听说是原来的老办公楼。
旧楼外围了一圈儿篱笆，搭了一个简陋的篱笆门。
叶小川牵着叶儿，刚推开篱笆门，就听到了一声厉喝：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江叶儿身子一抖，小脸儿变得煞白。
这是应激后遗症。
叶儿被江耀祖两口子，打骂得多了，突然被骂就应激了。叶小川赶紧把她揽在怀里，蹲下身子轻声安慰着：
“不怕，叶儿不怕，姐夫在呢！”
“你们怎么回事儿？”
“听不懂人话吗？学校重地怎么能随便乱闯？”
“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