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凡打量着手中的【不利之剑】。
这把黑剑上面萦绕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叶一凡的手指抚摸剑脊，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间蔓延开来，同时伴随着些许麻痒，像是被蚁虫啃咬一般。
叶一凡之前有SSS级异能，他能隐约感觉到，【不利之剑】的等级提高了，至少不再是A级了。
异能的等级还能提高么？
不是从觉醒的那一刻起就定性了吗？
难道说是他刚刚联系了法则的原因？因为他联系了法则，所以异能的等级提高了？
可是叶一凡从来没听说过异能的等级还能提高的传闻，而且联系法则的是【元素免疫者】，不是【不利之剑】。
到底怎么回事？
叶一凡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的学生。
在他刚刚下坠的时候，看见了沈狐和唐思铭在上升。更远处，京都大学的方向，无数身影如同流星一般接连不断地升起，朝着【法则】方向升去。
如果说他的异能是因为意识突然和身体分离而导致升级，那和他一样意识分离的学生，他们的异能也会升级。
叶一凡拿起手中的剑，轻轻挥了一下，黑剑对着的墙壁出现了一道焦痕。
不只是一道焦痕，还有一些蛛网状的裂痕，这个房间的墙壁几乎要碎了，上面破了几个洞，外观还发黄氧化了，出现了些许裂缝。
墙壁怎么会发黄氧化？
发黄氧化代表这个墙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没人护理，可静思楼里面每天都有人维护设施，包括定期的墙壁清洁与维护工作，这些墙壁不可能是因为维护不当产生的。
难道是因为【不利之剑】？
不，不是【不利之剑】的作用。
叶一凡皱着眉头。
【不利之剑】没有加速时间的效果。
这看上去反倒像是时间侧的异能者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让墙壁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最终导致了墙壁氧化。
似乎在他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
还不只是一个人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按这个解释的话，墙上的洞可能是灾祸侧的异能造成的。
叶一凡拿着黑剑，抵着墙壁划过，墙壁上没有出现焦痕，只被他的剑划开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连焦痕都不是因为【不利之剑】产生的，更像是元素侧异能者的异能失控了。
异能集体失控了？
一阶的异能者控制不好自己的异能还情有可原，可京都大学的入学标准之一就是异能者要到达二阶后期。
二阶后期的异能者竟然还控制不了自己的异能？
叶一凡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知道在他意识和身体分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感到不安。
“哎哟.....”
沈狐醒了，他揉着自己的脸，挣扎着起来，“好疼啊......”
“刚刚怎么回事？”其他同学也醒了，“我去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好黑，还有好多人......还有一只手！”
有人附和道：“对，我也看到了，那只手的手指上是不是有好多只眼睛？”
“对对对！不知道它干了什么，当时我的皮肤变得好白！皮肤下摸起来还有一些乒乓球一样的东西，那段时间真的好煎熬！”
“我也是！身体里面是不是长出了几个眼球，抠出来好痛的感觉？”
逐渐有更多的学生醒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还有好多人，背后有光圈圈，还听到了好大的声音，汞汞汞——”
“对啊！那些声音好大，震得我耳朵要聋了！”
叶一凡站在人群中间，眉头越皱越紧。
按这些学生的说话，他们刚刚到达的是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法则，还有背后有光轮的人，同时还看到了那只病态的手，身体还发生了一样的变化。
“我们的身体变化是因为我们被那只手污染了。”
这是沈狐的声音。
沈狐说话后，其他同学讨论的声音渐渐停歇。
“那只手应该也是一个异兽，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是那只手对我们的污染。”沈狐接着说，“在之前，我的身上出现了第二个异能，你们也有第二个异能吗？”
叶一凡的呼吸微微一滞。
沈狐直接将他的第二个异能说出来了，没有任何掩饰。
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当众说出来，而是选择将第二个异能作为一个底牌藏着。
“我的异能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五阶，这个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沈狐很冷静，“我推测，我们之前集体出现这种异常情况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突破五阶引发的。
到达五阶后，我们会联系法则，但这不是原因。我有一个六阶的哥哥，我问过他，联系法则绝不会出现意识和身体分离的情况，我们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天上的那个生物在作祟。”
沈狐问了一句：“有谁和我一样，刚刚觉醒了第二个异能？有的话举个手。”
有同学犹豫着举起了手。
两个？
叶一凡数着举起手的两个同学，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渐渐的，这个房间里面的所有同学，都举起了手。
除了叶一凡和沈狐。
“很好，我们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面，都觉醒了第二个异能。”沈狐点点头，“我推测我们之前出现那种奇痒的感觉，应该就是我们觉醒第二个异能的前兆。”
沈狐扭头问叶一凡：“叶一凡，你之前痒么？你觉醒了第二个异能没有？”
叶一凡不知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沈狐。
但看着沈狐严肃的眼睛，叶一凡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一年前就觉醒了第二个异能了，之前不痒。”
叶一凡的话引发了一场短暂的轰动。
沈狐压下了这场轰动，“那这么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错。”
“但是到达五阶之后，我的第二个异能不能使用了，同时我的第一个异能得到了强化，有同样情况的同学举个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包括叶一凡。
唐思铭的手上出现了一本封皮有磨损的书籍，他翻动着书页，“我的【天书】之前只能探查到京都，但现在它能探查到隔壁的津口市了。”
“【天书】阶位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三阶前期，但是【天书】确实能探查到更远的地方了。阶位不变，但能力得到了加强，这种感觉就像是......”
唐思铭没把他的结论说出来，他觉得那个结论太荒谬了。
沈狐替他把话说完了：“就像是异能的等级升高了，由S级变成了SS级，或者更上面的SSS级。”
“对。”唐思铭点头，收起了【天书】，“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天书】从S级变成了SS级一样。可是异能的等级不是一开始就定的吗？
就像元素侧的异能，【烫火】永远是b级，而【烫火】的下位异能【热火】永远是c级，不可能出现A级的【热火】。”
异能的等级固定是异能者的常识，这也是之前叶一凡所困惑的地方。
“不知道。”沈狐回答。
对这个问题，沈狐和他们一样困惑。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都没说话。
叶一凡突然开始思考。
如果他们的刚刚出现的异常情况是天上的那个生物在作祟的话，那它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没有那些背后有光轮的人影的话，叶一凡可能会被那只病态的手同化，可事实上，那只手的旁边是有那些人存在的，所以他没死，还回来了。
它这样做有意义吗？
难道说那个生物也没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杀死他们，他们刚刚出现的异常只是因为这只生物存在于天空中？
即使是什么都不做，这种生物还是会带来影响？
这么解释就说的通了，天上的那个生物实在是太强大了，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即使只是它的存在本身，都能让他们差点死亡。
叶一凡的思维越来越顺。
太顺了，顺得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
叶一凡想终止他的思维，他不可能这么聪明。
他连在他离开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推导出这么多结论？
这些想法来得太快、太完整，就像是......
有人把这些想法强塞到他脑子里面一样。
叶一凡想开口说话，却无法行动，他只能控制面部的表情。
其他同学也是一样，诡异地静止在原地。
沈狐也无法动弹，他和叶一凡交换了眼神，眼底是满满的绝望。
难怪没人说话了，因为他们都开不了口了。
叶一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好像从他醒来到现在，一道敲击声都没出现？
叶一凡挪动眼珠，看向了窗户。
他之前靠在墙边，和窗户的位置很近。
光幕消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消失了，明黄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了房间。
......
苏允拿了块蒲团，坐在地上。
之前在事物终结阶段，他在静思楼里的每个房间都张开了一只眼睛，帮忙那些学生处理那个白色问号。
静思楼里的房间很多，苏允花了好大的力气，清除完毕之后，他有点累了，于是坐下休息。
在他休息的时间里面，全知之眼也没歇着，给他灌输了一些基本的知识。
异能者使用能力消耗的是灵气，而异格者使用能力消耗的是气力，过度使用气力就会疲乏。
异能者体系的基石是异能，那么异格者体系的基石便是质量。
异格者的修炼方式就是吞噬，互相吞噬，吸收质量。
这些知识虽然是基本的，但平常的异格者不会知道。在他们眼里，晋升的方式就是狩猎其他异兽的眷属，取悦自己背后的异兽，自己背后的异兽开心了就会让他们晋升。
也许有一些异格者推断出了他们晋升的方式，但是他们不知道吃质量的方式。
异兽不会教他们这些知识，这些人只是锚点，实力太强会摆脱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