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陈默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格子。他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匿名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附件里的视频正在缓冲 —— 画面里，他的 “替身” 正将装有现金的皮箱推进某栋别墅的地下室。陈默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直到看见视频右下角跳动的时间戳 “2024.03.15 22:17”，瞳孔骤然收缩 —— 那是他在实验室与李薇对峙的同一时刻。
“陈总，早会上收到的匿名举报信已经整理完毕。” 苏小雨推开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紧张，“财务部突然审计您的差旅费，王昊被经侦局带走了。”
陈默关掉视频，转身时顺手将 U 盘踢进桌底的暗格。苏小雨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 —— 昨天凌晨她为了保护服务器，被碎玻璃划伤。“伪造的银行流水和监控录像，”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举报信，信纸边缘有明显的激光打印痕迹，“他们想坐实我贪污三千万的罪名。”
窗外突然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陈默掀起窗帘一角，看见王昊被两名穿便衣的警察押上警车，人群中有人举着手机拍摄，镜头反光里闪过李薇的身影 —— 她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冷笑。
“通知技术部，立刻核查所有涉及我的财务数据，” 陈默扯开领带，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血管，“尤其是去年 q3 的东南亚项目，对方用了双重加密的假合同。” 他顿了顿，从抽屉深处摸出个银色药盒，里面装着从实验室带出的记忆稳定剂，“再帮我联系国际刑警组织的威尔逊探长，我需要他手上关于‘血兰计划’的跨国洗钱证据。”
苏小雨刚要开口，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陈默接起的瞬间，董事长的声音带着令人不适的亲昵：“小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聊聊‘误会’。”
董事长办公室弥漫着浓重的雪茄味，陈默进门时，看见落地窗前站着个穿 Armani 西装的男人 —— 是市检察院的张副检察长，他曾在周天明的葬礼上出现过。
“坐吧，” 董事长指了指真皮沙发，桌上摆着两杯红酒，“张检今天带来了些有趣的东西。”
张副检察长推了推金丝眼镜，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陈默先生，我们收到举报，称您利用职务之便，通过虚构海外项目转移公司资产。这是银行提供的资金流水，还有监控截图。”
陈默扫了眼所谓的 “证据”，转账记录里的收款方 “xx 国际贸易公司”，正是他上周刚让苏小雨调查过的空壳公司。“我要求当庭对质，” 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且据我所知，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董事长您的妻弟。”
董事长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碾成碎末，他突然笑起来：“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张检，把东西给他看看。”
张副检察长又拿出段手机视频，画面里是陈默的司机王强，正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塞进垃圾桶。“里面装的是三十万现金，” 张副检察长说，“我们在垃圾站找到了带血的信封，上面有您的指纹。”
陈默的目光停在视频背景里的霓虹灯牌 ——“夜未央会所”，那是王强每周三必去的地方。他突然想起王强后颈的纹身，与实验室里某个克隆体的编号吻合。“你们对他用了记忆植入，” 陈默的声音冷下来，“就像对林静那样。”
董事长的脸色微变，窗外适时响起直升机的轰鸣 —— 他的私人飞机正在楼顶盘旋。“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董事长起身拉开保险柜，里面整齐码放着成捆的现金和几本黑色账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承认贪污，带着你母亲去国外‘治病’；要么...” 他抽出一把勃朗宁手枪，“让张检在这里开枪，制造你拒捕的现场。”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不是威胁。昨晚他收到母亲的消息，养老院的监控突然失灵，而负责照顾她的护工，今天没来上班。“我要先见我母亲。”
“聪明人。” 董事长拿起电话，“李薇，带陈默的母亲过来，记得开直播，让他看看我们的诚意。”
二十分钟后，李薇推着轮椅走进办公室，轮椅上的陈母闭着眼睛，手腕上扎着留置针。“妈！” 陈默下意识往前冲，被张副检察长拦住。李薇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养老院的实时监控 —— 画面里，陈母正在花园里散步，护工推着装满鲜花的手推车从她身边经过。
“这是双向直播，” 李薇的笑容带着残忍，“你现在看到的，是三十分钟前的画面。而你的母亲，” 她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正在地下三层的禁闭室，那里的氧气含量只有正常水平的 60%。”
陈默的胃部一阵抽搐，他想起实验室里的克隆体日志，其中一份记录着 “x-5 在低氧环境下出现记忆紊乱”。“你们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 董事长将伪造的辞职信推到他面前，“签了这个，承认所有指控，然后消失。” 他顿了顿，“当然，作为补偿，我会让你母亲活到自然死亡，前提是你不再出现在国内。”
钢笔尖在信纸上停顿的瞬间，陈默听见了苏小雨发来的摩斯密码短信 ——【已定位陈母，正在破解门禁】。他抬头看向董事长，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我要先拿到母亲的体检报告，还有...” 他看向李薇，“她后颈的追踪器必须拆除。”
“当然。” 董事长打了个响指，李薇递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陈母的体检报告和一枚带血的芯片。陈默摸出打火机，将芯片扔进火焰，看着它在蓝色火苗中扭曲变形。
就在此时，整栋大厦的灯光突然熄灭。陈默趁机撞向张副检察长，在他倒地的瞬间，从西装内袋甩出刀片割断李薇手中的遥控器信号线。黑暗中，他听见董事长慌乱的脚步声，以及苏小雨通过耳麦传来的声音：【陈母已救离，正在送往医院】。
“抓住他！” 董事长的怒吼被枪声打破，陈默已经踹开窗户，顺着消防逃生绳滑向二楼平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在墙面留下焦黑的弹孔。
停车场的阴影里，王昊的车突然亮起大灯。陈默拉开车门，看见后座上坐着真正的陈默 —— 他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台平板电脑。“他们在所有出口布置了狙击手，” 真正的陈默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但他们想不到，我在三个月前就改造了地下车库的通风系统。”
车子猛地加速，陈默透过车窗看见董事长站在楼顶，手中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平板电脑上跳出实时监控画面，显示大厦周围有十七个热源正在移动，其中五个携带重型武器。
“这是声东击西的老把戏，” 真正的陈默敲了敲屏幕，“他们以为我们会从正门突围，却不知道...” 他按下一个按钮，陈默脚下的地板突然打开，车子坠入黑暗的地下隧道。
隧道里的应急灯次第亮起，陈默看见两侧墙壁上喷涂着 “血兰计划?逃生通道” 的字样。“这是 1997 年真正的董事长秘密修建的，” 真正的陈默解释道，“除了他和我，没人知道入口。”
车子在隧道尽头停下，眼前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真正的陈默掏出钥匙，钥匙孔里竟插着半截断钥匙 —— 显然有人先他们一步来过。“小心，” 他按住陈默的肩膀，“可能是陷阱。”
门内是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培养舱里的营养液早已干涸，墙上的日历停在 2003 年 11 月 18 日。陈默的目光被桌上的相框吸引，里面是真正的董事长与一个小男孩的合影，男孩手腕上戴着与他相同的衔尾蛇手链。
“那是我父亲，” 真正的陈默拿起相框，“而照片里的孩子，是我，也是你。” 他转身指向墙角的保险柜，“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保险柜里整齐码放着几十盘录像带，标签上写着 “血兰计划?初代实验”。陈默抽出一盘塞进播放机，画面里出现了年轻时的董事长，他正对着镜头微笑：“欢迎来到永生计划，x-1。”
“初代克隆体就是我父亲，” 真正的陈默的声音带着痛楚，“他们以为记忆植入很成功，直到他在董事会上开枪自杀。” 他顿了顿，“因为本体意识觉醒时，会产生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
陈默的头痛突然发作，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培养舱里的剧痛、白大褂们的争论、以及那句 “x-7 的排斥反应比前代更强烈”。他摸出记忆稳定剂，却被真正的陈默拦住：“别用那个，那只会加速本体意识的侵蚀。”
突然，隧道里传来爆炸声。真正的陈默冲向铁门，却看见火光中走来的李薇 —— 她手里抱着个金属箱，箱盖上印着 “生物危害” 的标志。
“董事长说，既然留不住活口，” 李薇的声音被火焰烤得沙哑，“那就让你们成为永远的秘密。” 她打开箱子，里面是数十支装有绿色液体的试管，“这是最新的记忆稳定剂改良版，注入空气就会汽化。”
陈默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工牌照片被替换成了 x-5 的克隆体资料。“你杀了林静，” 他突然意识到，“用她的身份接近我。”
“答对了，” 李薇露出疯狂的笑容，“但可惜，你们再也没机会翻盘了。” 她举起注射器，绿色液体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荧光。
真正的陈默突然推开陈默，子弹穿透他的肩膀。陈默这才发现李薇身后还有个黑影 —— 是董事长的替身，他手中的枪正冒着烟。
“真正的陈默，好久不见。” 替身踩过碎玻璃，皮鞋尖碾碎了一支试管，“董事长说，你的克隆体比你听话多了。”
陈默扶着真正的陈默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培养舱。他的手指触到舱体上的应急按钮，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自毁程序。“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一切？” 他按下按钮，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但你忘了，真正的证据已经上传到国际刑警的云端。”
替身的脸色骤变，李薇惊呼着冲向门口。陈默趁机扯下墙上的灭火器，在白色烟雾中拽着真正的陈默冲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培养舱的玻璃碎片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当他们爬出通风口时，天已经亮了。陈默看着怀中昏迷的真正的陈默，想起他说过的话：“克隆体的使命是创造未来。”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摸出手机给苏小雨发消息：【启动 b 计划，曝光所有克隆体名单】。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天盛集团董事长涉嫌多项罪名，警方展开调查】。陈默抬头望向大厦，那里已经被警戒线包围，董事长的私人飞机不知何时已经飞走。
“陈默！” 苏小雨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她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陈母已经脱离危险，但是...” 她递来一份文件，“刚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是你的体检报告。”
陈默接过报告，目光停在 “克隆体存活期” 一栏：剩余 90 天。他想起实验室里的倒计时，突然笑了 —— 还有九十天，足够他完成所有该做的事。
真正的陈默在怀中动了动，轻声说：“去海边吧，那里有艘船，船上有你需要的人。”
陈默点点头，扶着他走向晨光。身后的大厦在朝阳中投下巨大的阴影，而他们的影子，正一步步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