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晓,王星站在阴山关隘的云台上,望着北方逐渐消散的煞气。卫青临别时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东天门换防不过半盏茶间隙,莫要贪看天宫景致。\"他捏了捏袖中藏着的玄黄符箓——这是霍去病用战戈刻下的天兵气息,能遮掩三息混沌波动。
混沌无相遁在罡风层撕开一道裂缝,王星化作头戴乌纱、身着绛红官袍的巡天司主簿。:天庭文官无数,巡天司主簿最常出入天门,且修为多在金仙之下。
晨光初露时,王星已立在九霄云外。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绛红官袍,这模样是昨夜与霍去病对着《天庭职官录》推演出的最佳伪装,天庭最常见的的三十六种天官形象之一,袖口暗绣的云雷纹随着罡风起伏,与天庭制式分毫不差。
混沌无相遁在脚下化作流云,半日间掠过七十二座人间王朝,南天门金灿灿的轮廓已在天际浮现。王星瞳孔泛起淡金波纹。鉴之法则催动下,百里外的景象纤毫毕现:
南天门前霞光万丈,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白玉阶直通云霄。千丈高的朱漆门通体由先天紫玉雕琢,檐角垂落的琉璃璎珞映出七彩光晕,十二根门柱蟠龙绕凤,门楣\"南天门\"三字鎏金流转,浩然正气凝成实质的金雾在门前翻涌。。王星藏身云海之中,双眸泛起鉴之法则的金芒。
增长天王魔礼青怀抱青云剑立于正中,青面獠牙的法相虚影高悬天门四角。八百银甲天兵按周天星斗列阵,每人手中都持着刻满雷纹的制式长戟。
\"照妖镜果然名不虚传。\"王星目光扫过门楣上悬着的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的阴阳鱼图案让他眉心刺痛,扫过的云气都显化出本相!
王星捻诀将身形缩至芥子大小,后背渗出冷汗。正欲施展变化之术化为飞虫,东南方忽有祥云破空,同样绛红官袍的仙官驾云而来。那人面如冠玉,腰间悬着\"巡天司主簿李洵\"的玉牌,连官靴纹样都与自己幻化的一般无二。
隐之法则悄然发动,王星化作尘埃附在李洵袖口褶皱。这位天仙修为的主簿浑然不觉,整了整衣冠上前递过令牌:\"下官奉巡天司之命,往瑶池呈送蟠桃园勘验文书。\"
魔礼青眼中射出两道青光,青云剑突然横在门前:\"李主簿上月刚递过文书,怎的又来?\"
\"天王明鉴。\"李洵额角渗出冷汗,从袖中取出盖着西王母印鉴的玉牒,\"上月勘验发现三株蟠桃树有虫害,王母特命...\"
\"开个玩笑!\"魔礼青突然收剑大笑,剑柄在令牌上轻轻一磕。照妖镜金光扫过李洵全身时,王星藏身的褶皱处混沌之气流转,将异常波动消弭无形。
穿过天门刹那,磅礴仙灵之气扑面而来,王星借着李洵袖摆遮掩瞥见照妖镜背面竟刻着\"明心见性\"四字道文。不及细想,李洵已驾云掠过接引桥。桥下弱水翻涌,三千溺水魂的哭嚎被仙乐盖过,化作细不可闻的呜咽。
天宫圣境渐次展开,七十二根盘龙柱撑起凌霄殿,琉璃瓦上镶嵌的周天星辰正随天规运转明灭;瑶池畔的蟠桃林绵延千里,每片桃叶都刻着避火诀;远处兜率宫的八卦炉紫气冲霄,阴阳鱼图案在天幕投下百里虚影。
九重宫阙悬浮在七彩祥云间,每座殿宇檐角都挂着星砂凝成的风铃。持花篮的仙娥赤足踏过琉璃砖,足底生出的金莲转瞬化作灵气消散。远处传来编钟声响,三十六只青鸾拖着帝辇飞向通明殿,羽翼掀起的罡风里带着琼浆香气。
待到通明殿转角,王星悄然落地化做蜜蜂。隐之法则在翅尖凝成薄雾,混沌无相遁催发到极致,却不敢快过天宫飘荡的流云——这是卫青特意交代的禁忌,天宫云霞皆受\"周天云禁大阵\"监控。
沿途所见令金仙也目眩神迷:
天河弱水化作玉带环抱群殿,水中游弋的龙鲤每片鳞都映着星辉;司禄府门前,捧着功德簿的仙吏与扛着香火鼎的城隍擦肩而过;最奇的是斩仙台旁竟有片桃林,枝头挂着的却不是蟠桃,而是一颗颗封印着罪仙元神的琉璃球。
“这就是三十六天...\"他借着一位仙娥飞往东方的机会观察天宫布局。五明宫琉璃瓦流淌着星河,披香殿玉阶下跪着祈愿的散仙,通明殿前值日功曹正在训斥迟到的仙童。
“看来这些仙官的工作环境还是不错的,不过有点冷清!还是人间繁华!”王星心中暗想。
东天门位于三十三重天东北隅,毗邻斗牛宫。王星远远便瞧见二十八星宿浮雕环绕门柱,浮雕上的奎木狼与昴日鸡的眼珠竟是两枚太阴精魄所化。
守门天兵皆着玄色星纹铠,领头的斗部星官头顶三花聚顶,赫然是太乙金仙修为,王星藏在蟠龙柱阴影里,认出角木蛟的碧玉冠与亢金龙的雷纹甲。
守将额间竖瞳开合间雷光隐现,三百六十五名斗部星官按周天方位列阵,每人手中星辰幡都牵引着一颗本命星宿。
日晷指针指向辰时三刻,换防的天兵队列刚转过廊柱。王星所化尘埃粘在末尾天兵的蹀躞带上,穿过天门时亢金龙突然转头望来,双眼迸射银芒。
千钧一发之际,平衡法则将自身气息与天兵铠甲上的星辰之力完美相融。星官目光扫过无甚异常,又转头查看换防文书。
“今日混沌潮汐较弱,记得酉时三刻...\"亢金龙与换防星官交谈时,王星已随队伍穿过青铜巨门。混沌气流瞬间撕碎护体仙光,他立即展开乾坤万象图,图中青梧城虚影勉强撑开三丈安全区域。
穿过天门的刹那,混沌之气扑面而来。王星不敢停留,混沌无相遁全力施展,眨眼遁出三千里。回头望去,地仙界犹如悬在混沌中的琉璃盏,四大部洲轮廓清晰可见:东胜神州紫气升腾,南瞻部洲龙气交织,西牛贺州佛光普照,北俱芦洲煞气冲霄。
混沌中无分上下四方,唯有灰蒙蒙的雾气翻涌。王星祭出阴阳两仪灯护体,黑白火焰在身前三丈结成太极图。这般前行不知多久,忽觉袖中镇岳印轻颤——前方百丈处有团混沌之气异常凝实。
拨开雾气,拳头大的灰石静静悬浮。王星伸手去抓,那石头竟重若山岳,险些带得他踉跄跌倒。\"好家伙!\"他催动混沌法则包裹手掌,他循着感应抓住块拳头大的灰色石头。
有诗为证:
天门偷渡胆气豪,混沌无垠觅道标。
原石初得启玄窍,前路漫漫星海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