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晚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是憎恶的!
如今,裴蘅之照样不会尊重她,肆意的替她决定,他在抢婚的时候,不会想这件事她该如何自处,今后会如何被人嘲笑。
她该怎样,才能活下去。
世道对女子的艰难,他丝毫看不到,只将她当成一个物件去争夺。
沈虞晚忽视裴蘅之眼中的受伤,将头扭向一旁,不愿承认自己是有些心软的。
裴蘅之声音都在颤抖,他却是心智极其坚定的,“不可能。”
他从来都是这样,做什么事情,从来不沟通。
沈虞晚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荒而逃,房门被重重关上。
她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之前她在宴会上,如此的出彩,如此的展现自己,为的不过好名声。
而此番之后,所有人都会当她是个勾引裴郎君,还勾引颜青风的荡妇!
沈虞晚浑身都在发抖。
眼泪不受控制落下,身上的嫁衣,是她欣喜时所绣,如今却成了刺眼的存在。
沈虞晚发了怒,拿起一旁的剪刀,将嫁衣剪了个粉碎!
她心中清楚,此番一闹,她和颜青风再无可能。
沈虞晚不知道裴蘅之是如何做的,黄昏时他再回来,是拿着圣旨的。
“晚晚,从今往后,你便只能是我的妻,便是差点嫁人又如何?我并不在意你差点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裴蘅之偏执而疯狂。
沈虞晚颤抖着手打开圣旨,竟是皇上给她和裴蘅之的赐婚圣旨。
沈虞晚发疯地将圣旨砸在他身上。
“你就是个疯子!裴蘅之,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嫁给你的!”
裴蘅之嘴唇都在颤抖,他却在片刻后,将表情隐在黑暗中,低低地笑了。
“在蜀地的时候,我差点死了,当时我就在想,我心中是否真的有你的位置,前世,我们又是如何走到那种地步。”
沈虞晚沉默下来。
裴蘅之继续说:“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我将前世的所有都经历了一遍,我知道了你的心结所在,我以为只要将林语凝的误会解开,你就会爱我。”
裴蘅之的话,让沈虞晚怔住,随后沉默了。
若是刚刚重生回来,她便和裴蘅之在一起的话,沈虞晚想,或许确实会如此。
可她已经差点嫁人,早就放弃了裴蘅之,也释怀了,他再来说这些,便晚了。
裴蘅之继续说:“我想,我们该是相爱的,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卑微,沈虞晚没见过这样的他,竟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没关系,你便不爱我,我们也要相互折磨一辈子。”
裴蘅之低低地说:“晚晚,你别怪我,若你抗旨不尊,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张家都要跟着一起砍头,我并非逼你,我只是……没了法子。”
重生回来,晚晚就是他的执念。
裴蘅之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不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疯的!
沈虞晚颤抖着唇,气得脸色铁青,可裴蘅之清楚无比地握住她的命脉,她不能反驳。
“好,我嫁。”
沈虞晚沉默半响,最终闭上眼,“但在此之前,我要见颜青风一面。”
“好。”裴蘅之答应得干净利落。
沈虞晚却也清楚,他不可能真的放她离开,他怕她不顾一切地跑了。
裴蘅之似乎知道,沈虞晚一定会同意,因此并不拒绝,甚至当天晚上便将人给绑了过来。
当瞧见颜青风鼻青脸肿出现的时候,沈虞晚心都凉了。
她很清楚,这也是裴蘅之给她的警告,若她不答应,裴蘅之想要搞死颜青风,简直轻而易举。
沈虞晚落下泪来,再也没有任何侥幸。
颜青风被堵住了嘴,沈虞晚攥了攥拳,却没有给他松绑。
而是说:“青风,我们两个……不会再有可能了,你便当我们两个从没谈婚论嫁过吧。如今陛下已经传旨赐婚,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沈虞晚说这话的时候,落下泪来。
“我还没有给你解释过,我和裴蘅之,确实有过一段感情,我们在一起过,所以,你不用觉得遗憾,在这场婚事中,本身就是我骗了你,你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将时间搭在我身上,和裴蘅之作对。”
颜青风眼眶通红,他挣扎却解不开绳子。
他想说话,沈虞晚却畏惧扯掉他口中的布。
“我当初看上你,也是因为知道你的能耐,我知道今后你必然会飞黄腾达,我也想靠着你过上好日子,所以,你值得更好的女孩,而不是我。”
沈虞晚还和颜青风说了很多,说自己多不值得,说颜青风该放弃。
颜青风最后被带走时,落下屈辱的泪来,他知道自己不该产生怨恨,若当真按裴蘅之说的算,前世他们本身就是一对,他才是第三者。
可,这辈子都是全新的开始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逼迫他?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耐,不能和裴家硬碰硬。
可,颜青风也确实恨他。
当天夜深,沈虞晚坐在床边,只觉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裴蘅之从宫中出来时,他抱住了沈虞晚,亲昵地蹭着她。
“很快,很快太子便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也会专门给沈家翻案,晚晚,这辈子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幸福地活着。”
沈虞晚在黑暗中闭上眼。
他抱住了裴蘅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裴蘅之。”
裴蘅之沉默着等她的下句。
他做好了沈虞晚破口大骂的准备,也做好了再次挨一巴掌。
可他不在意,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这一切都不重要的。
“给我一个孩子吧,前世我们没有孩子,这辈子给我一个孩子。”
沈虞晚突然的转变,让裴蘅之怔愣,随后欣喜若狂!
他颤抖着抱着她,视若珍宝地对她。
“好,我给你一个孩子,这辈子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
沈虞晚听出裴蘅之的激动,主动吻上他的唇,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找一个机会,逃离裴蘅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