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隆他们运气好,寄出去的信大部分都得到回复,而且对方陆陆续续派人来京城和他们秘密见面。
那五个写信给家里求救的死囚犯,他们家人、兄弟都愿意花钱救他们。
陈隆先安排救他们五人,按事先商量好的方法,夜间拿着下了蒙汗药的好酒好肉到刑部大牢去。
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夜黑风高,外面寒风凛冽,虽然还没到宵禁时间,但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陈隆、夏宁、刘天雷、张左、张右,还有五个买来的“白鸭”蒙着脸摸黑来到刑部大牢门口。
守在门口的狱卒见几个蒙面人忽然到来,立即紧张起来,纷纷做好应敌准备。
同时派一个狱卒火速进大牢搬救兵。
陈隆示意大家不要动,等大牢里的牢头和十几个狱卒出来后,才示意刘天雷说话。
这次出来的牢头不是上次拿了银票的郭牢头,刘天雷心里没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隆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忍不住拍他脑袋催促。
牢头看陈隆一伙人虽然蒙着脸,但好像并没有敌意,不再像开始那么紧张。
但该有的戒备还是有。
牢头忍不住问:“各位夜里蒙着脸来刑部大牢,莫不是想强行闯入刑部大牢救人不成?”
刘天雷咳嗽两声,挺挺胸说道:
“几天前,我们和郭牢头说过会再来刑部大牢和旧相识算旧账,不知道郭牢头有没有和宋牢头说过此事?”
宋牢头愣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们是刘……”
刘天雷赶紧制止宋牢头暴露他们的身份:“嘘……,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
宋牢头问:“那你们今晚过来是?”
“我们把双方的中间人带来,这次一定要和旧相识算清楚,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我们带了些好酒好肉给兄弟们暖暖身子,该给的钱一个铜钱都不会少。”
刘天雷话说完,张左把银票掏出来递给宋牢头。
张右把手中提着装有肉和菜的木盒拿给宋牢头后面的一个狱卒。
两个“白鸭”把各自手中抱着的酒坛子往前伸出来。
宋牢头清点一遍银票后,回头示意狱卒接过酒坛子,然后再点一遍银票。
点完确认没问题,他让狱卒把木盒盖子打开,观察一下肉和菜。
接着示意把木盒放在地上,把里面的盘子一个一个拿出来,再让专门检查吃食的狱卒拿银针过来测一测有没有毒。
测验肉和菜都没有毒,宋牢头又把目光投向酒坛子。
刘天雷赶紧赔笑道:“宋牢头放心,酒里绝对不会有毒。
我们是来算旧账的,说白了就是讨回应该属于我们的银子,人我们是绝对不会动一下的。”
他的话刚说完,两个“白鸭”向前跨两步从狱卒手中把酒坛子抢回来。
接着敲开封泥,把三角黑布往上一扯露出嘴来,仰起头把酒坛子举高,咕噜咕噜连续喝几口酒。
刘天雷趁机说道:“中间人喝了,要是下毒的话岂不是中间人被毒了?
宋牢头点点头不说话,示意狱卒再把酒坛子接过去。
然后又盯上另一个“白鸭”手中抱着的一个坛子:“这又是什么?”
刘天雷回答:“是热的甜饮。
我们怕有些狱卒不喝酒,不能干看着同僚们喝酒自己瞪眼,所以备了一些甜饮给他们。”
这个“白鸭”举起坛子,仰起头也咕噜咕噜喝几口。
宋牢头赞许道:“看不出来刘公子心这么细。”
“看来小人平时还是和宋牢头走动比较少,所以宋牢头不知道小人的特点。”
刘天雷说着又悄悄塞给宋牢头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二百两,宋牢头怎么分配自己做主,我们就当作没有给这二百两。”
到这时,宋牢头的戒备心差不多完全卸下来了。
毕竟刘天雷是老熟人,以前经常来刑部大牢,从没有出过事。
虽然现在夜黑风高,刘天雷一伙人又蒙着脸,肯定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想到他们是来和死囚犯算旧账,应该是怕别人知道他们和死囚犯有关系。
所以才选择这时候过来,还蒙着脸。
最关键刘天雷的父亲刘宗道是刑部尚书,刑部大牢犯人出了事,他父亲肯定负有责任。
没有听说他们父子闹矛盾,所以儿子坑老子的可能性非常低。
重重因素加在一起,宋牢头把陈隆一伙人放进了刑部大牢,但只给一个时辰时间。
他则和狱卒们胡吃海喝。
蒙汗药是下在酒和甜饮里,下的剂量需要两刻钟到三刻钟才生效。
这段时间内陈隆他们不敢有动作,连死囚犯家人的信都不敢拿出来给死囚犯看。
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刘天雷带着另外两位没有喝蒙汗药的“白鸭”挨个给宋牢头、狱卒们不停敬酒。
打完两圈后,刘天雷赶紧把他们带到死囚犯牢区和陈隆几人汇合。
等待是煎熬的,特别是等待着做坏事更加煎熬……
时间流逝,看着宋牢头他们有些晕眩,陈隆一伙人心里默默念叨:
倒下,赶紧倒下,全部倒下。
倒下,……
……
“你怎……怎么才喝这么一点……点就醉倒啦……啦?”
终于倒下一个。
“不……不行,我……我也醉……醉了。”
又倒下一个。
“酒肉有……有……问题。”
“酒肉……酒肉……有……。”
……
牢头和狱卒们没有了声音。
可是犯人们有声音,而且声音非常大:
“来人啊,有人劫狱……”
“好汉好汉,把我们也一起救走吧。”
“我知道你们是谁,不把我救出去,我就告发你们。”
“大侠大侠,我是冤枉的,家里老母亲和小孩还指望我养呢,大侠顺手救救我吧。”
……
陈隆一伙人不理会犯人们。
刘天雷到挂钥匙的地方找钥匙,张氏兄弟快速把五个同样昏迷的“白鸭”衣服扒下。
陈隆让五个买命的死囚犯脱衣服……
一切快速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五个死囚犯全部换上“白鸭”的行头,脸也蒙上。
陈隆留意到一个高大威猛的死囚犯一直在闭着眼打坐,对牢房里的所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关心。
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让刘天雷打开牢门走进去问:“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让我们救你走?”
死囚犯全身不动,只张嘴淡淡说道:“你们要是会救我们,前几天就不会来和我们谈条件了。”
“你是不想出去?”
“当然想出去。”
“现在牢门打开了。”
死囚犯忽然睁开眼睛看向牢门,确认牢门已经打开而且没有人守住,有些激动之余不可置信看向陈隆。
陈隆指着们说道:“请吧,免费放你出去。”
“没有条件?”
“有,你把身上一件东西留给我,再把怎么找到你的方式告知。
以后要是有人拿着这件东西去找你帮忙的话,你要不顾一切的帮。”
“没问题。”
死囚犯说着脱下身上的囚服,接着拔出陈隆腰上的刀割破手指,用血写下他的姓名和找到他的方式。
写完把囚服整整齐齐叠好双手递给陈隆。
陈隆接过转交给张左,然后伸手把他扶起,一行人“大摇大摆”走出刑部大牢。
牢房里的犯人伸手想抓他们,向他们喊冤,让他们也救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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