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泄,碧水城焕然一新。
清晨,空气凉心刺骨,
清寡街道,柳枫披挂雨蓑,茕茕孑立。
哗,哗,潮水扫把不停挥舞,每一下,藏匿主人烦躁愤懑的心境,地面,溻湿绿色的树叶急难清扫,伴随平掌厚的积水移动,偶尔漏网残留几片,心里激发止不住的抱怨。
淅沥的雨幕,爆起雾烟,能见度有若无有,如果有人走来,不挨近前,难以看见。
柳枫运起源气护体,护住心口,保持小狐狸身体干燥,任由豆大密集的雨点拍打蓑衣之上,耳边响起杂乱响动。
柳枫一面抱怨鬼天气,不忘咒骂家里喝热茶的遭瘟老登。
飒飒,大体清扫个大概,愤愤不平的扬起把杆扛在肩上,看也不看,大步的往回走去。
除了头两天晴朗,这几日,天如漏了一样,雨下的没完没了,让本就不悦苦奈的柳枫,情绪更加的不满,一想起如今的困境,自发连连叹息,倒霉衰鬼怎么总能找至身上,失落无力晃了晃头,斗笠盖满的雨水似瀑布般哗哗滑落。
走进胡同,扫把一甩,扔的老远,嘎哗的一声,摔打在墙角。
柳枫抖了抖身,朝老头住所走去。
七日了,白白替老头扫了七天大街,封仙宗,老头好像忘了般,柳枫天天问,得到的总是一个结果,充耳不闻,垂目不语。
柳枫不止一次撂挑子,走到城门时,老头就跟鬼一样,拦在自己面前,蛮不讲理的暴力制服,逼着回来干活。
想起自己好像被软禁了,内心悲痛欲绝,太欺负人了,走不了,扫不完,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走进破房子内,闷气道:“我回来了。”
老头悠闲自得,屁股下的摇椅嘎吱作响,品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嘴里不忘故意发出大声的嘶哈,气的柳枫气血要喷出来。
太可恶了,自己啥时候受过这气。
后槽牙仿佛要咬碎,将蓑衣脱下挂在墙上沥水。
搓了搓手,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暖暖身子,提拎起来发黑的大茶壶,准备的手劲疏空,挥手晃了晃,仅剩个底子,行吧,总比没有好,抱怨老头渴死鬼托生,勉强倒满一杯,还满是茶叶沫子,顾不得那么多,一口而尽,嗓子眼顿感不舒服。
咳咳两声,老头丝毫不理会柳枫,呼呼睡下。
柳枫仇视他一眼,找了个犄角旮旯,垫了垫,躺下眯会儿。自从被抓回来之后,竟没了自由,不允许在离开房间半步,每次扫完必须准时回来。
唉,不能想。越寻思,心情就如死海,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压闷恸苦。
雨持续下了一个月,柳枫不觉佩服这城内的排水,居然没被掩盖,真真神妙。
这日,柳枫如往常回返,刚一进门,一名神秘来客的出现吸引柳枫的注意,此人与老头对坐,涨红浑圆的脸,鼓气囊塞,显然刚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柳枫一进门,胖成椭圆的身形一扭身,正相对着他,高声出气道:“是他吗?”
老头哼哼一声,算是答复。
柳枫呆在原地,被屋内充斥的气氛激的措手不及,不知所为,打量一下,第一次出现的男子。
胖脸上,酒红明显,皮肤粗糙,推测年龄应该也不小了,至于与老头是不是相仿,柳枫一时摸不准。
自己也是通过泛白的眉毛判断得来,长了一双快赶上牛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如老者的清澈犀利比较,反而透着一种凶怒压迫的感觉。
肥胖的身体一身酒气,一根降魔杵样式拐棍攥在他手里,虽是坐着,却没有离身。
最最重要的一点,气息!身上气息丝毫不弱老头,宽大的体魄反而更加唬人。
柳枫察觉气氛不对,扭身就要出去。
男子佟的一声,拄拐站起,严喊道:“干嘛去?”
柳枫后背生凉,回头陪笑:“前辈,你们聊,我忘了扫把没拿。”
这人站起来,个头与自己差不多,只是因为跛脚,一侧肩膀栽下半截,有些不协调。
“扫把啥重要东西,不用去了。”
老头坐在柜台,突然开口:“一会儿,你跟他走,他叫白旌,一会跟他走。”
柳枫吃惊的眼神瞧了瞧二位,暗忖,“我说这些天没动静,原来是等人来接,让这尊神人,来接自己,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正想着,刚得知姓名的白旌老者说道:“财子,你不够意思啊,怎么输了我几坛酒,你就这副嘴脸啊?”
看了看一旁的大酒缸,又气昂道:“人也没影,酒也无踪,不怪人说你,小家子气。”
老头火气立马上来,大喝:“放屁!”
“谁小气,你使诈,反而血口说老子小气!”
白旌满不在乎:“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挨打立正,抱怨就能赢了?”
说完,贪婪的扫瞄那几口酒缸,舌头馋的差点没伸出来。
柳枫理清了二人,老头就是孙杨生所说的财掌柜,至于这位虽不知道身份,但通过对话,以及说话毫不避讳的语气,猜到二人关系非比寻常,说不定是同门师兄弟什么的。
财掌柜气的抽鼻弄眼,旋即开始火力全开,破口大骂,把白旌族谱问候一遍,白旌宛若无事人似的,慢条斯理的冷不丁回答一句半句。
窗外慢慢下起小雨,拍打窗台,不时由于顶风,不少雨水潲进屋内,溅在酒缸翠石,财掌柜脸色骤变,将一切抛出脑子,憎命的蹿出柜台,飞也似的将木窗关上。
用袖子擦拭潲进来的雨水,稀罕程度不亚于自己亲生儿子。白旌也忙陪同凑热闹,眼神中却满是对缸中物深切的渴望。
柳枫打趣的观察二人举动,心里不自好笑,酒真是好东西。
“财肜,不行,咱再赌上一把。”说着,一副象牙色子出现在其敞开的手心里,抖动的掂起,打趣的瞅着老头。
财掌柜抹净表面水渍,唬声:“你不老实,还玩个屁,没别的事快滚。”
“可别这么说啊,证据那?凡事得讲证据。血口喷人,你这人未免太掉身份。”白旌睁大牛眼反驳。
“说别的没用,鬼心思收起来,现在对我没用。”财掌柜摆了摆手,又悠哉的回柜台坐了下来,看着柳枫:“你把他领回去,你那不正缺个人。”
白旌扭头正视柳枫一眼,眼瞳一转,悠然道:“谁说我那缺了,小子,以后就呆在这,啥时候把他酿酒的本事学会,我再来接你。”
说着,嘎达,嘎达,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财掌柜忙喊住他,:“回来!你行。说吧,要几坛,可先说好,你心里有数,多了可没有。”边说,边没好眼神的盯着柳枫。
柳枫就如一个交易货品,傻愣愣的,看着二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达成一致,五坛酒,白旌笑的合不拢嘴,仿佛捡了个大便宜,咯咯乐着接过在财掌柜手里的几坛酒,小心的翻手收进神秘的储存器物内。
“行了,你个老小子,讨酒就讨酒,整出这么个弯弯绕出来,滚回去养你的牛。”财掌柜粗愤。
白旌眼睛眯成细线,捣蒜也是的点头,掏出一坛来,猛猛灌了一口,喝了个饱后,才慵懒道:“行了,下次记得来看看我,别成天蜷佝这里,你不来,老兄弟想你啊!”
话语逐渐拉长感慨。
“行了,行了,别耍你那伎俩。时候不早,不送。”说完扭身就走,不扫他一眼。
白旌嘿嘿一笑,醉红挂了满脸,微微摇晃着宽庸躯体,拄着拐,眼神似瞧未瞧,酥垮的声音:“小子,随我走吧。”
钢铁质感的拐随着步伐嘎吱响起,柳枫茫然点头,跟在身后,思想飞转,看来这会是真的了,封仙宗,这个庞大神秘且令人向往的地方,我到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