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枭骤然间感觉心脏一顿刀尖翻搅般的锐痛。
眉心抽动。
他缓缓抬起眼,脸色异常阴沉。
盯着下属确认说:“苏澜音什么?”
“苏小姐……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莫斯科。
贫民窟。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压在头顶,仿佛那么重的天随时都会塌下来。
狭窄逼仄的街道上淌满刺鼻的污水,堆积成山的垃圾。
上世纪的老破楼外墙油漆成片剥落,丑陋的样子像是一些人腐朽的命运。
苏澜音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一日从天堂摔进地狱里,她只是没想过,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云维白坐在椅子上,面色狰狞俯视着她,她满脸不服气,想要站起来,然而被父亲昔日的手下压的死死的。
人走茶凉。她爸说什么女人扛不起黑帮。真想把他老人家挖出来看看,你自己,还不是也就那么回事儿?你死了,谁搭理你。埋你的人都没有。
苏澜音跪在那,膝盖被湿凉的寒气入骨,皮肤更是早就被磋磨的血肉模糊。可她也说不清哪来的勇气,咬紧牙关,与渣男眼瞪着眼。
云维白见状,就更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说还是不说!”
苏澜音嘴唇冻的发紫,往他身上啐了一下:“你管得着吗?”
婚约不是她定的,她只是被迫服从。而他早就当着她的面都敢乱搞,忠诚二字他也配提?
更别提她爸被他亲手杀死了,连婚约都不复存在了,她有别的男人,或者肚子里怀了谁的崽,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有什么资格大义凛然在这质问她?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碰都不给我碰一下,装什么贞洁烈女,结果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你不服气是吗?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管不管得着!”
他一黑帮老大,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想当初阿列克谢也不过是提醒他,玩玩可以,只要别搞出孩子。
老阿列克谢有四个儿子,一个夭折,两个火并时被砍杀,还有一个年纪太小,今年才七岁。不然也轮不到他这个义子。
他对苏澜音真的喜欢。
实属这女人不识抬举!
放着可以享清福的大嫂不当,非要当贱、货。
他成全她。
云维白让人按着苏澜音,他上手撕扯她的衣服。
“等我玩完她,就赏给你们。”
云维白卑鄙无耻的笑声,让苏澜音忍不住想吐。
听到某声脆响,脖子上的翡翠牌碎了。
被不知道谁的鞋子给踢开。
她完全陷入绝望。
“砰”的抢响。
“Чepт пo6epn!”
众人连声骂着该死。
连忙从各自身上掏抢。
可惜没有反击的机会。
浓厚的血腥味儿。
还有冲天的死气。
苏澜音恐惧的连作呕的感觉都生生吞咽下去。
她凭着毅力起身。
却还是屈从于身体的柔弱,重重往旁边栽倒。
被扯进一个厚重的怀抱。
敞开的大衣裹住了自己。
让她油然回想起三个月前。
在那间大西洋小岛上的安静房间。
那个清晨。
扯着被子向自己靠近的男人。
只是本该身着粗糙保安制服的他,此刻身着一袭长款风衣,内里柔软细密的绒毛,直筒西裤贴合他笔直修长的双腿,鳄鱼皮带,连皮带扣都是纯金打造,硬硬的卡着她,衬衫袖扣是蓝宝石,从里而外凌厉矜贵。
听到别人喊他:“枭爷。”
苏澜音一惊。魏枭却拢着她,按着她后脑勺,把她的脸轻轻带入自己的怀抱。
俯眼盯着肩膀和腿各中一枪,不危及生命,疼的不住抽气的云维白。
“老子的女人,你特么还真敢碰啊。”
云维白脑袋“轰”的一下!
“苏澜音肚子里的野种是……”
“砰!”
魏枭收枪,安抚怀里被吓一跳的人儿,歪头饶有兴致欣赏虫子一样满地扭曲的身体。
“你……”苏澜音把头抬起来,瞳孔因惊恐而微微有些放大。
“我叫魏枭。”
“你不是……”
“我不是鸭。”
“你今天……”
“我为你而来。”
“你……”
魏枭失笑。
让人把碎掉的翡翠牌给自己捡起来。
一句话堵住她所有问题。
“这块翠,市价三百万,我却让手下三百块便宜卖给了你,减去你给我的两千六百块美金,你还欠我好多好多钱。”
半年朝思暮想,三个月食髓知味,魏枭承认自己此刻有那么些厚颜无耻。
他说:“咱们俩,两清不了。”
也就是说,那晚喷泉边,根本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他早就见过她。
他认识她,他也认识云维白。
而且他会中文。
魏枭?
魏枭!
她听过这个名字。
缅边枭爷。
翡翠枭!
他不仅不是太阳照耀下的普通人。
他还是地下世界加冕不久的新王。
何尝不是跟云维白一样的混蛋?
换女人如换衣服。
比云维白更风流!
她这算什么。
怀了孕,所以镶金边儿?
早知这一切,她不会与他沉溺放纵。
那晚根本不会选他。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混蛋!”
“啪!”
魏枭是怎么发现自己不单是有点点喜欢苏澜音。
甚至是实实在在有点爱上了她的呢?
就是从,小女人一巴掌扇过来,他发现自己最先闻到的,是她手心的香味儿。
“……”妈的,有点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