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屁孩,我三岁了。爸爸请人帮我测量智商,我得分180哦~别人闲聊我就听着,反正只要听过一遍的东西,我就记住不会忘的。”
叶宁摇头晃脑,睫毛又长又密,衬着一双水汪汪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头顶还有小发揪。
“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你自己嘟嘟囔囔,说出来的。”
他有吗?
望着叶宁无辜且纯真的脸,即便知道她智商异于常人,也很难叫人把狡猾、欺骗,这类负面的词语安往她头上安。
她头发揪都一股没褪干净的奶粉味儿呢。能叫人怀疑她什么。
魏枭没有细思。
在她头发上一弹:“你智商这么高,却不知道最简单的辈分怎么论,我是你叔叔!什么哥哥。”
莫名其妙矮了一辈儿。
真是。
“阎钊是我爸爸,你是阎钊的干儿子,那你不就是我哥哥吗?”
魏枭:“……”
[你不要一脸人畜无害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你果然是阎钊的亲闺女!]
[认识你们父女俩,我这辈子算是有了。]
叶宁直接往魏枭怀里一撞,抱了抱他,然后肉嘟嘟的小手扒拉他。
“哥哥,我饿,帮我夹菜,喂我吃饭吧,我不能吃硬的东西,我在换牙~”
哦豁,wuli智商180的天才还长着一嘴奶牙呢。
魏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荒谬感。
但看在兄妹……哦不,叔侄!是叔侄!阎钊不是他爹!
看在叔侄感情份儿上,他就帮忙照看一下她。阎钊可真是的,把自己整的跟男妈妈一样,结果自己亲闺女自己不带。
对了,貌似他把媳妇儿当闺女在养?
“唔,阎钊,不行……别……你先别……”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叶早有点受不了这个热度.
虽然今天办婚礼,但他们已经结婚四年了.
他怎么还是……
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叶早慌慌张张说:“宁宁……她……万一她在岛上胡乱跑丢……”
阎钊环着叶早的细腰.
暗色眸底,闪烁着炽热骇人的火焰。
将小人儿按在怀里。
感受着紧贴自己的柔软的丰盈。
他垂眸,研究这该死的价值几百万的裙子系带怎么解。
弄了半天也弄不开,索性直接扯碎了,倒是干净利落。
“放心,宝贝儿,你丢了,她都不会丢。”
叶宁还在她妈咪肚子里时就跟他对着干,无数次破坏他跟老婆。
出生后就更是了。
可会跟他争宠了。
阎老板怀疑过,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女儿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有心机?
都是自己疑心病太重。
但,巧合实在太多了。
每次叶宁都能精准出现,打断他跟老婆甜甜的氛围,各种理由,花言巧语把叶早骗走。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请专人过来测试一下,果不其然,不是他有疑心病。
而是叶宁这小崽子,她真的智商有问题!
太早慧了,她故意的。
叶宁太聪明了。
而且,貌似,还继承了她妈咪的天赋?
会读心。
同时她又能做到叶早所做不到的,比如说脸不红心不跳的骗人,说谎。
算计人这一块,属实原封不动继承了他。
所以,阎大总裁很放心。
这世界上能骗到他闺女的人,本身凤毛麟角。
这岛上安保也特别严密。
再说各方势力在他微妙的制衡里保持着和谐。
叶宁上房揭瓦,都有人稳稳接着她。
随便儿她闹。
估计这会儿要么玩累了,找个舒服的人肉座椅在人怀里睡觉。
要么饿了,找双人肉筷子让人喂她吃饭。
反正,省心。
她会自己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贼舒坦的。
“老婆,你只关心女儿,心里根本没我。”
与猛然撕碎衣服的暴力手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恍若被冷落的小狗儿般可怜兮兮的口吻。
让叶早想推开他,都不忍心。
于是被他低头攫取了呼吸。
就更说不出来了。
一阵风吹过,她在他怀里zhan栗。
洒落满地的鲜花,奢华饱满的玫瑰花瓣,在反复搓揉下,溢出鲜红的汁水。
染红了凝脂般的雪肤。
“叶早,新婚快乐。”
[领证四年了。]
[可我还是,像第一眼初见你时,那么心动。]
[叶宁会长大的,但我永永远远都会陪着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是我留恋这个世界唯一的理由。]
扣紧她的手。
绝世仅有的顶级天然金色钻石,在她无名指上熠熠生辉。
可是无论材质多么价值连城,它仅代表一件确定且不容置疑的事——她是他的妻子,举世皆知的阎太太。
她永远是他最偏心最疼爱的小姑娘。他们互相属于彼此,永远不会分开。
“吃饱了吗?”魏枭问。
小奶团子点点头。
乖乖巧巧。
还会自己用纸巾擦嘴。
既不一惊一乍,也不会像一般的熊孩子,突然在人耳边大喊大叫。
这么看,其实挺好哄的,胖嘟嘟的,像个人形公仔,小年画娃娃。
“哥哥,我困了。”
她揉揉眼睛。
“……”你还真拿我当你爸了。
叶宁心想:没有,只是拿你当保姆而已。
魏枭无奈地轻拍叶宁,哄小奶包子睡觉。
余光瞥见,某个傻啵一醉醺醺搂着个胸大腰细的服务员,往没人的角落去,看那急色的样子,就知道两人要行苟且。
那个红裙漂亮小瞎子呢?看到这一幕,她的心会碎掉吧?
长那么好看,眼神儿不好,看上这种垃圾!
不过,也有可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办法拒绝。
魏枭环顾四周,找了一圈。
在叶宁睡着后,他把小包子找个休息室,盖好被子让她好好睡下,叫俩保安过来守着门。
顺便给阎钊发消息,跟他说一声。
暮色低垂。
当魏枭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时,隔着一座白天鹅喷泉,他看到苏澜音红裙似火,跟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斯拉夫裔保安纠缠。
说不清为什么,他一下有些生气。那个傻b男的找女招待员胡搞乱搞,她就有样学样,也这样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脚下的步子乱了。魏枭径自穿过喷泉,听到那道娇甜绵软的声音:
“n3вnhnтe, r пьrh, пoжaлyncтa, пomoгnтe mhe.”[抱歉,我喝醉了,麻烦请扶一下我。]
就像上次他在金\/三\/角遇到她。
她用俄语对身边的女性朋友说:“我觉得太贵了,我们找个理由溜了吧?”
少有见有人把俄语说的缱绻好听。
反正他 当天心情也不错。
比了个手势,让摊贩把价格降下来。
上乘的翡翠料子,硬是给说成不值钱的,相当于白送给她了。
她当时挽着朋友,笑的特别开心。
他转头跟手下说:这姑娘真傻。
可眼下,苏澜音脸上没有笑,只有泪,把自己灌醉,脚步站都站不稳。
“先生。”
保安被他气势汹汹的步子震慑到,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保安只知道这岛上所有客人,非富即贵,没一个他惹得起的。
“衣服,借我穿一下。”
保安不解:“先生,您说什么?”
魏枭动动手指,已经开始脱自己的外套了:“把你这身制服,还有帽子,都脱下来借给我。”
说是借,跟硬抢也没啥区别。
十分钟后,魏大佬一身保安制服,搀扶着苏澜音在喷泉边上坐下。
柔和的月华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也衬得女人明艳姣好的五官,潋滟生波。
魏枭低头瞅见她脖颈间,红的绳,用食指的指尖勾着绳子,轻轻把吊坠挑出来。
正是他冤种一样送出去的那块无事牌。翡翠本应触手温凉的,他手上这块却热,是她的体温。
魏枭眯眼看向女人的衣领,引人遐想的沟壑,浑身燥热。
他仰脸瞅了瞅挂天边的月亮,又低头,最终深叹一口气。
脱下刚穿上还没焐热乎的保安外套,给她肩膀一披,拢上了。
他们混黑道的哪有好人?他自己也早就是个烂货了。
但是吧,他没强迫过谁。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尤其不想强迫眼前这个——这傻姑娘还挺惨的。
她那傻啵一未婚夫指不定在哪儿正给她制造绿帽呢。
她自己在这儿这么伤心。
“不试试吗?”结果,她突然说。
“嗯?”魏枭愣了下。
苏澜音面无表情,从他肩膀起来,抹了把满脸被风吹凉的眼泪,冷冷看着他。
“反正我醉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做点什么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道:“反正你们男的都这样。”
魏枭“嘿!”了一声,心想:老子平生第一回这么仗义,当关怀陌生女人的侠客,结果你把我当你那未婚夫一类的人呢?
你瞧不起谁呢!
“一晚,多少钱。”苏澜音盯了会儿他,语气单调,没什么情绪说道。
魏枭“哈?”了一声。
苏澜音皱眉。
“你不是华国人?你不懂中文?”
这座岛位于大西洋,离欧洲很近,离莫斯科也很近,安保人员五颜六色的,但谁说黄皮肤就一样是华裔了。
苏澜音于是说了句英文。
男人还是没反应。
她试着用母语:“cпn co mhon ha oдhy hoчь, n r дam тe6e дehьгn.”[和我睡一晚,我会给你钱。]
魏枭活活气笑了。
你还给钱?
你……
你把爷当什么了!
“Дoгoвopnлncь.”[成交。]
他看着她,说。
一低头,覆上柔软,坠在她胸口的无事牌贴上了他,敞开在空气里,被海岛的风漠漠吹凉,又尚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