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早让阎钊陪着逛街买衣服去了。
本意是想给小宝宝买小衣裳小鞋子小玩具,生活必需品。
眼瞅着预产期已经邻近。
却最终战果,拿不下的购物袋,宝宝的衣服只占十分之一!
她的东西,占了十成九!
某人看到衣裳首饰就买买买。
价签是一律不看的。
数量也是根本不考虑的。
各大专柜的店员看他好似看财神爷。
就算被路人拍了照片,不喜打造国民人设的阎大佬,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倒是出手揽上她的腰。
引得周遭此起彼伏而又努力自我控制的尖叫。
叶早懵然之下,才从路人眼里读出,自己跟阎钊竟在网上小有人气,甚至有cp粉。
就挺不可思议。
他俩又不是网红明星。
最终货是扫了不少,三名保镖,六只手都差点拎不下,仍有部分是品牌直接配送到家。
实际走路也就半小时,她身子重,在tiffany餐厅享用了甜品下午茶,便打道回府,算是完成孕期必要的活动量。
结果一回到家,就得知二老要打包行李,回垚城老家的事情。
“着急回去有什么事吗?”
叶早疑惑不解。
而后轻易从母亲眼里读出答案。
但田丽珍当然不会实话实说的。
只搪塞说:“在京城有点住不习惯,想回去了,这不马上也要过年了,我跟你爸还是想在老家过冬,年后走走亲戚。”
这说的合情合理。
叶早动了动嘴。
田丽珍唯恐她刨根问底或者阻拦。
急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
那意思是:别给你丈夫找麻烦!
在田丽珍观念里,婆家始终比娘家大。
就像当年再怎么窝囊受气,她也决不回叶早外婆家去告状。
认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
女人是不能给自己男人出难题的。
不能让他没面子。
尤其在田丽珍心目中,阎钊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为人女婿无可指摘。
她就更怕因为他们老两口,惹得小夫妻产生裂痕。
不等叶早在父母与丈夫,也就是所谓的娘家还是婆家之间选择和纠结。
“我妈呢?”
“老夫人在自己房间。”
“你确定?”阎钊瞳孔渗寒。
语句漫不经心的。
却让管家为之一震!
赶忙说:“夫人跳窗想要出去,被我们劝回来了,现在的确是在她三楼的房间。”
劝?
应该是阮月撒泼,他们给强行押回房间里吧。
到底是藏不住尾巴了。
“让她下来。”
阎钊说完,看也不看管家。
扶着叶早在沙发坐下,很自然的往她腰后垫了抱枕。
管家有点拿捏不好家主的态度。
但显然,也不会有更多的信号可以获取和分析。
阎钊日常除了对叶早话多,对谁都十分冷淡。
惜字如金,要么就毒舌的很,可怕。
男人微凉的手指,蹭了蹭叶早粉嘟嘟肉肉的脸颊,对自己连月来的投喂成果很是满意。
一转头,发现岳父岳母仍在局促不安的站着。
“爸,妈,你们坐。”
田丽珍跟叶柄宏你觑着我,我觑着你,相互犹疑的坐下。
同样是由于阎钊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他即便什么都没说,语气一点不重,光往那一待,就让人心里怪惴惴的。
田丽珍说:“你母亲恐怕是精神不济,你别同她吵。”
阎钊眉眼淡然极了。
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早早有着身孕,我不会的。”
这,田丽珍是放心的。
阎钊脾气不好,但的确是把叶早宠上天了。
老两口稍微松了口气。
可万万没想到,阮月被“请”下楼,阎钊眉眼散漫的紧,却直接就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收拾东西,送你回瑞畹,今晚就走。”
阮月编了一大堆卖惨的说辞,没成想,又是一个没说出来!
阎钊直接撵她走?
还不是撵出别墅,而是把她逐出京城!
“阎钊!我是你亲妈!”
“不然呢?你还会在这?”阎钊撩着眼皮儿,往后一靠,姿态慵懒吐出的字却冷的掉冰渣。
在阮月歇斯底里的前一秒,他眯眼道:“你敢在这撒泼打滚,吵到早早一下,我就不是客气的叫人‘送’你回去了。”
这几个月来,阮月亲眼目睹阎钊对叶早的父亲母亲有多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养鸡养鸭,草坪都给刨了种菜。
对叶早,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以至于她几乎快忘了,自己的儿子,原本是多么冷血无情,甚至可以六亲不认的人!
凭什么,他能对叶家人例外到那种地步?
“我生你养你,可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足轻重!丢掉我,跟丢掉垃圾有什么分别?”
“这要问问你了,你跟垃圾有什么分别?”
“你!”
懒得跟她吵。
他不到两岁就被阮月厮混的情人灌白酒差点死了,还是邻居抱他去的医院,而原因仅仅是俩人觉得好玩。
要不是白粉贵,吸一点少一点,阮月能直接喂他吸d。
没有d品,其他乱七八糟的药她也没少喂他,就为了孩子能一直睡觉不哭不闹,带起来省事儿。
苏毓晴是设计陷害她染上d瘾和赌瘾,但苏毓晴也设计陷害她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只能说从一开始,他妈就是为了过穿金戴银的日子而把他生下来的。
女人生孩子没有不苦的,可阮月这个苦,还真不是为他吃的,是为了阎智琛。只不过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头子是那么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人。
从小到大,他没过过一场生日。
以前是没条件,而现在是不想。
对于自己的出生,他并不感恩。
因为特么的没有半个人问过他的意见!当这个破地儿他想来?这个野种他想当?还不是没得选。
“母子一场,我不对你赶尽杀绝,早早有孕,不宜见血光,你就当沾她的光好了。”
阎钊轻笑。
明明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却锋利的令阮月完全不敢正视。
害怕的移开了眼睛。
而又仍留着那么点不甘心!
“你老老实实回瑞畹,每个月生活费我打给你,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要是还闹,当年你没收到的子弹,我补送一颗给你,这次保准正中靶心,怎么着,想要吗?”
阎钊说这话的样子,完全就跟当年问她“你想怎么死?上吊吗?太慢了,我用枪帮你吧”的语气跟神情一模一样!
阮月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在河水里挣扎比死还难受的差点溺亡的感觉,她今生今世不想体会第二遍!
“我回去就是了……”阮月不放心的问他:“你真会给我打钱吧?你不会不管我吧?我是你亲妈,你不能活活把我饿死!”
她眼神毒辣,盯着叶早的肚子:“你……你如果敢那么对我,你的孩子生出来也会遭报应!”
叶早控制不住的往阎钊怀里缩了一下。阴戾的杀气瞬间从男人身上爆发出来!他掌心轻轻摩挲她的后背,温柔安抚,而当嗓音响起来,那压迫感如潮水般向着阮月涌来:“你再诅咒一句试试。”
阮月慌忙改口:“不……不!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求你了,我只是怕你不给我钱,我这么大岁数了,我自己活不下去的!”
“那,要看你自己想不想好活了。”阎钊双腿交叠,左手怜爱地握着叶早的肩膀,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食指轻敲,慢条斯理的声音裹挟着残忍与无尽的讽刺。
阮月抬脸瞧他一眼,便再不敢抬头。终于明白面前嗜血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更是血与恨浇灌而成的一头野兽。这世界上只有那个名叫叶早的女孩有驯服他的方法。而她已再也挽不回他的心里。从此以后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