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早早?身份证怎么会异常呢?”
望着年迈父母惊疑不定的脸,叶早内心虽然也很慌,但不得不佯装镇定。
“不清楚怎么回事,问题应该不大。”
她只能在父母面前克制自己的手抖。
“没事,你们先走,大不了我改下一趟航班,你们别等我,机票很贵的。”
“但……你一个人可以吗?”
叶柄宏跟田丽珍都很担心女儿,但是也确实心疼钱。
几十年的贫穷生活早已在身体跟心灵留下双重烙印。
半点不计算不可能。
“嗯嗯,没事的,现在网络发达,处理什么都很快。”为了不让二老担心,尤其是不能让爸爸急动心火,叶早信口胡诌。“说不定就是系统出什么小bug了,给他们核实下就好了。”
“那爸妈你们先走,我留下。”叶晨提议。
叶早拦着:“别,爸妈没坐过飞机,你得照顾他们。”
“反正也不是把我带走就不放回来了,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很快查完,我还能赶上呢。”
叶早还是被机场的两名安保人员给带走了。
不过对方态度确实挺客气的。
叶家三口也稍稍放下点儿心。
“请问审查什么?需要我配合什么工作?”
叶早很乱,胡乱看向身着制服的两位安保人员的双眼。
[哎呦,看着挺好的一个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运气不好,算你比较倒霉吧。]
[虽然很同情你,但也没办法。]
“不用问那么多,你进去就好。”
叶早更害怕了!
她不了解什么样的情况会被机场扣押。
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要么走私要么藏d……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太远了,也太可怕。
叶早也看到过那种普通人被犯罪分子利用跟陷害的新闻。
“我……我是清白的,我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没做过,如果你们查到什么不良记录,一定是系统出问题,真的,请相信我。”小姑娘拼命为自己分辩。
安保人员有些无动于衷,只能投来一点略带同情的眼神:“叶小姐,不必解释那么多,你坐在这儿就行了,把手机交给我们,等下会有人过来。”
叶早被带到的地方是机场审查室,这地方俗称小黑屋,他们收走叶早与外界的联络工具,留她一人在这几平米、封闭压抑的空间里。
叶早无法在椅子上安坐,很快,她就蹲到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房间里只有她吸鼻子,哽咽,掉眼泪的声音。
许久,门才从外面推开,叶早又惊又怕的抬起头。
颀长高大的男人从过道阴影里走到白炽灯下。
棱角分明的脸,经历了明与暗的过渡。
身上剪裁得当的纯黑西装,领带挺括,衣冠楚楚。
他脚下不疾不徐的步调,坐到审问桌前。
通身气质矜贵散漫。
跟狼狈的叶早迥然不同。
“阎……阎钊?”叶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嗯。”他答应,凉薄的表情:“坐过来。”
他们已经快半个星期都没见面了。
叶早怎么都没想到,再次见他会是这样的情形。
“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声音满是委屈,透明的泪珠悬挂在下巴尖上,转眼滴落。
平日水灵灵的一双眼,哭的兔子一样红。
脸色也有些发白,总之可怜兮兮的样子。
男人不答她,重复道:“坐过来!”
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叶早意识到,以前他耐心就不多,如今更吝于给她了。
便起身乖乖听话。
只是双腿蹲的发酸,站起来时晃荡了一下。
轻敲着审问桌的手指停了会儿。
然后继续有节律的响。
“打算去哪儿?”
他长腿交叠,往后一靠,轻蔑的勾了勾唇,看似随口询问。
而叶早还沉浸在惊吓中,三魂七魄都不定。
“回老家……”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左右。”她跟老板请的假是七天。
“跟老板说了?”
“嗯。”她软软答应。
然后才后知后觉将自己被扣押跟阎钊之间联系在一起。
可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直到男人转换冰冷腔调,几乎是从齿间磨出的句子。
“跟老板说了,不跟我说,觉得我没有必要知道?”
只见一种隐忍压抑的欲望,笼罩在那张平时只有淡淡情绪的脸上。
叶早感觉自己被男人身上释放出的强大的侵略性给按在椅子上了。
足足有半分钟。
她结结巴巴说:“我……我给你留了字条。”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男人眼神愈加冷凛,像要把她剥光了抽一顿似得。
[是,看到了。]
[写着“离婚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的字条。]
[想得美!]
“叶早我告诉你,我阎钊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选一个?”
残忍的话从他薄唇倾吐出来。
男人起身,几欲凝结的冰冷气息像一张大网,捕捉叶早,将她捆缚在网中。
叶早被他抓住手腕,被按疼了伤口,皱眉抽气,他也毫不在意,反倒将一副冷制金属的东西套上她两只手腕。
意识到这是什么,叶早拼命挣扎。
但那力道就跟狼爪之下的草食猎物似得,轻飘飘,没有半分作用。
“阎钊你不要拷着我,我又不是罪犯……”
“嗯,你不是,我是!”
叶早被阎钊拽住手铐,审问室门被打开,先前的一名安保人员进来,像是看不到两人在做什么似得,眼神只触及了叶早手腕一眼就移开。
“阎先生,您夫人的身份证。”对方恍若盲人一般,若无其事的笑道:“看来是系统出了点小小的错误,令夫人审查完全合格,不过很遗憾的是该班次航班已经起飞,麻烦请改下一趟。”
“辛苦。”阎钊轻描淡写,接过叶早的手机跟身份证,将小姑娘困在怀里。
叶早一边哭一边让他别这样。
“会被人看到的,你松开我。”
阎钊却向来无所顾忌,按着她清瘦的脊背,抱着她往外走:“不想被看到,就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