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对,没错,就是东南……”
到后来,据那老汉说,这种声音每天晚上从1点开始,到3、4点结束,几乎雷打不动。
那主持人就问了,那你没跟治保会汇报这件事吗?
老汉说有啊,汇报了几次,人家说老汉老糊涂见鬼了,就没当回事。
主持人又追问说,就你一个发现了?
老汉说是,因为自己在那边有个远离村庄的草莓种植园需要夜间去看守,所以他听得到。
至于附近村子其他老乡是否听到过,他也没问过……
这条新闻结束后,就出现了正在直播的午间新闻。
新闻内容则是千篇一律:不是这里小厂子被领导视察了,就是区上又召开这会那会啦等等。
“一帮装腔作势的家伙!”
杨齐就给电视关了。
然后回想着刚才老汉那条新闻。
“7月?这么说,距离‘10·09’案案发还有3个月时间?”
可是很明显,方位不对——如果老汉没说谎的话。
杨齐大略知道,一般那种盗墓贼什么的,肯定是晚上凌晨趁人睡得正香那几个小时行动,不可避免,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动静。
可是老汉说他听到的声音跟文陵位置基本是南辕北辙,完全不搭嘎。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开始注意到的时候,虽然不明白这条新闻对他来说价值几何,但总觉得怪怪的。
想来想去,不得其法,索性身子往床尾一落,往右一个翻身,就睡了过去。
可还没睡多久呢,就听外头响起了急促敲门声。
怎么回事呢?
原来,自从“10·09”案案发后,由省局牵头的专案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当地摸排一次,其中以初次来狄寨镇的外来人员为重点调查对象。
很不幸,杨齐第一次过来这边。
“你好!”
进来的,有三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和一位戴着红袖标的大爷。
那大爷先是对杨齐一阵安抚,然后当先那个民警亮完证件又看过杨齐身份证后,就说道:“不好意思,杨先生,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按照洪烈说的,杨齐不能暴露自己“国执局”身份,只好乖乖配合。
“来这里做什么?”
“旅游!”
“怎么过来的?和谁?”
“开车过来的,我一个。”
“是否知道‘10·09’案?”
“嗯,新闻上看到过。”
“是否看过盗墓类小说或影视作品?”
“也看过。”
“对白鹿原有多少了解?”
“额,您是指旅游景点还是那本书?”
“……景点。”
“不太了解,只是听说这里有个影视城,就是想过去看看当年的建筑风貌,回味一下历史。”
这民警大哥后续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就走了。
杨齐送走人家,关上门,回到床这边坐下,纳闷地想:“什么意思呢?陌生人就得被盘问啦?”
这又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回想起刚来到镇子上时,许多人看自己眼光都像看怪物一样,尤其之前那前台开房时,还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先生,如果您是来旅游的,我劝您就在影视城主街道随便逛逛,其他地方,千万不要乱跑。”
这又是为什么呢?
总之,从他来到这镇上,总觉得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
暂时又无法用“小时”直接调查个明白,只能是亲自去外面看看,或许才会有些收获。
如此想了一阵,老汉新闻、民警问询、服务员的忠告以及其他问题,来来回回不停在杨齐脑海里绕啊绕的。
没多大一会儿就给他绕到了梦里。
这一次,他总算睡了个囫囵觉……
距白鹿印象快捷酒店东便大约七八里的一户村民家。
几个村痞聚在一个叫作狄大胆的光头男子家里。
几人在一间晦暗平房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听那狄大胆喝道:“都他妈放个屁啊!说吧,还要不要继续下?”
一个穿着黑得油亮亮羽绒服的中年男子,尝试上前一步,说:“哥,照我看,在咱们那洞被发现之前,咱们还是该下地下地,该卖东西卖东……”、“啪~!”
这黑羽绒男子正说着,那狄大胆上前就是一个脑瓜瓢:“你他妈是不是傻?没看上头越来越重视了吗?现在还敢卖?不要命了?”
然后就见一长得贼眉鼠眼的瘦高个凑前,对那狄大胆说:“大哥,咱们上次卖的钱可用不了多久了!”
狄大胆梗着脖子问:“什么意思?”
瘦高个道:“我意思是,从上次咱们从里面挖出来卖掉那些东西到现在,已经3个多月了,再不接着卖家伙,咱兄弟几个,恐怕就得喝西北风了!”
“是啊大哥!”、“想想办法吧!”、“大哥,我们可都指着你啊!”
其余几个都乱哄哄一阵嚷嚷,吵得那狄大胆头大如斗。
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卖东西吧,被发现的风险可太大了——前几天治保会已经带着办案人员来调查过他们了。
不卖吧,这帮人是吃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主,眼看着就没钱花了,不卖能咋办?
就靠掩护用的几个蔬菜摊子?
忽一时,就听外头放哨的一个小弟着急忙慌得跑进来,一脸嘚瑟地跟狄大胆报告道:“大哥!抓到三个自称是摸金校尉的家伙!”
“啥?”狄大胆虽不知那摸金校尉是什么,但听小弟多事之秋又胡乱惹事,一脚就给了上去,“你他妈没事好好的抓人家干啥?现在是法治社会!”
那小弟揉着屁股,讪讪道:“哥!那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带着弟兄们上去一问就觉得不对劲,结果问着问着突然要跑,得亏咱们人多又熟悉地形,嘿嘿!”
狄大胆挠挠头皮,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听边上那狗头军师肿泡眼上前一步,问那小弟:“你刚说什么,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
狄大胆这知道,这是古代一种专门盗墓的职业。”
就跟狄大胆说了。
狄大胆讶然:“专门盗墓?”
肿泡眼道:“嗯!”
狄大胆又问:“很专业?”
肿泡眼:“可太专业了!”
狄大胆:“那……那抓了对咱有啥好处?少个抢饭碗的?”
“哥!不是!”肿泡眼解释道,“咱前几次下去不是没捞到什么好东西、甚至还破坏了不少看上去就很精致的文物吗?”
“那又怎样?”
“咱们有了那三个,要是再下去一次,不是能弄到更多更值钱的宝贝么?”
“真的?”
狄大胆琢磨着肿泡眼的话,觉得有道理,就叫人把那三个带进来。
“你们三个?”
狄大胆看哪个胖胖的家伙,叫道:“就你还下斗?胖得跟个球一样!”说着还踢了人胖子一脚。
那胖子还挺有种,退也不退,挺着胸脯回道:“别瞧不起人!”
一口豫省腔。
这胖子刚说一句,那刚才进来报告消息的小弟就从胖子脖子里,把他那个哨子一样的东西拽了下来,交到了狄大胆手里。
“哥,就这个!”
狄大胆拿着那“哨子”看了一圈,没看出这玩意儿有啥稀罕,就问胖子左边那个身材中等的长头发男子,问:“你们真是摸金校尉?”
“如假包换!”
这长发男即使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但回答的却很淡定,他的口音跟那胖子差不多。
狄大胆又问长发男左边那穿的短款风衣的瘦矮子:“你呢?”
“我劝你最好别动我!”这瘦矮子一看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胖子和长发男“呵”了一声,似乎表示你小子也太胆小了,就这还要跟着来?
这还没下去呢!
那狄大胆也看这瘦矮子没啥用,转而又问长发男:“你们真有本事?”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小弟就把这三人身上的东西拿给狄大胆看:“哥,这些,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