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重暖还在休息,一辆马车停在小院前。
一个与李星辰有就几分相似的十四五的少年跳下了马车,随后就是一个一身天蓝色长衫,墨发高束的俊朗男子。
南宫卿俞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回头看着已经下了马车的南宫陌,“父亲,就是这里了!”
“小鱼,去敲门!”南宫卿俞昨日已和李星辰见过,李星辰也和李星河说的她们的住址。
李星河上前敲门,打开门的是木兰,看着一张美丽且稚嫩的脸,李星河瞬间紧张了起来。
李星河还没有说什么,木兰已认出了他,“你是星河!”
李星河点点头,“嗯,老爷和公子来找我姐姐!”
木兰看了看后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只道:“快进来吧!”
木兰将人领去前院,江悠悠端着茶水上前,李星辰也刚到,“南宫家主前来可是有事!”
李星辰看向一旁的李星河,眉目带笑。
在御剑堡的宴会上,南宫陌当时没有注意到李星辰一伙人,所以对她们没有印象,而重暖早早就离开,更是没有见过!
南宫陌没有轻视李星辰这么个小姑娘,身后的小厮将南宫陌备好的礼物送到了李星辰面前。
“冒昧打扰,一是感谢昨日姑娘相助之恩,二是替犬子来向另一位姑娘道歉,昨日他鲁莽,伤了姑娘,还请见谅!”南宫陌半分没有长辈者的睥睨之意,十分真诚。
李星辰想到方才给重暖包扎,那手臂上的箭伤,深可见骨,顿时生了几分恼意,“我们主子伤势过重,正在休养,南宫家主的礼物还是等主子好了再来吧!”
南宫卿俞性子沉稳,若是南宫清宴在这里,看着李星辰这么不识好歹的样子,只怕非得上前掰扯两句。
南宫卿俞带着歉意道:“不知,李姑娘的主子如何称呼!”
李星辰对南宫卿俞并不厌恶,若不是他将星河救下,她们姐弟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李星辰语气缓和了几分,“我们主子姓重,名暖!”
南宫卿俞眼眸一亮,夸道:“寒灰重暖生阳春,真是个好名字!”
李星辰一愣,难道阿暖的名字是这个由来吗?
“大哥一时冲动,无意伤了重姑娘,此行我们是致谢也是赔礼,更是送药!”南宫卿俞将小厮手中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百年人参,已算是上好的补品了。
“还请李姑娘先将药收下,等重姑娘伤势将养好,我们再来看望!”
李星辰对着南宫卿俞还是有耐心的,凭着弟弟是人家的小厮,这个面子怎么都会给的!
想到这里,李星辰没有收下人参,而是道:“我弟弟的卖身契我可以双倍银子赎回!”
李星河紧张的看着李星辰,忙道:“姐姐,我答应了会照顾公子十年的!”
李星辰没有理会李星河的话,眼眸直直的盯着一脸和善的南宫卿俞。
南宫卿俞看了眼身旁的李星河,又看向李星辰,笑道,“你们对南宫家的恩情,不是一张卖身契能还的!”
南宫卿俞本想将李星河留在南宫府,这样就可以再次与这群来路不明的人有来往。
可,谁知大哥重伤回来,还伤了人家姑娘,让他不做两手准备,南宫卿俞掩下无奈从怀中拿住那张早已准备好的卖身契。
他亲手递到李星河面前,“小鱼,我之前就说过,不需要你的卖身契,如今你家人来寻你,我很开心,你应该和家人团聚!”
李星河倔强的看着南宫卿俞,“公子,我……”
李星河难以取舍,这几年他都是跟在公子身边,公子待他极好,从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当初重伤的他要不是遇到公子,早就喂了野狼了。
“星河,拿着,这是二公子的心意,你想和我再次分开吗?”李星辰温柔却带着严厉,生怕李星河不肯离开南宫府。
南宫卿俞将卖身契放到李星河手中,又拿了一叠银票,笑道:“这是我对你的祝贺,恭喜你找到家人!”
李星河眼眶湿润,看着李星辰的眼睛,只好将卖身契收下,“这些就不用了,多谢这么多年公子的照顾!”
李星河对着南宫卿俞深深行了一礼,李星辰上前拍了拍李星河的肩膀,“银子就不用了,你对他的好,也算对他的祝贺了,多谢二公子!”
李星辰谢他将弟弟救下,谢他这几年护着弟弟,谢他没有将弟弟养成普通的下人。
昨日李星河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全都和李星辰说了,就算到南宫府,南宫卿俞也派了教武师傅教了李星河武功,或许是为了出门保护他,或许是为了培养李星河,这些都不重要。
感谢是发自肺腑,是真心真意!
李星辰将南宫父子送出了小院,便领着李星河到了重暖的房间,正好江悠悠打开了房门。
“这是星河哥哥!你好,我是江悠悠”江悠悠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精致的小脸上扬着明媚的笑。
“你好!”李星河略显吃惊,姐姐身边怎么这么多人!还个个长得这么好看!
“阿暖醒了是吗?”李星辰问道。
“嗯,阿姐醒了!”江悠悠出了门,给重暖准备吃的东西去了。
李星河跟着李星辰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子依靠在床榻上,女子身穿雪白中衣,墨发散在胸前,绝美的脸上泛着几分苍白。
李星河来不及细看,连忙转身,准备离开房间,非礼勿视!
“慢着!”重暖带着好奇的看着李星河,“转过来,”
李星河只好转了过来,眼神却紧紧盯着地面。
“叫阿姐,”李星辰对着李星河道。
“阿……阿姐”李星河乖巧的跟着喊。
“嗯,抬起脸来我看看,”重暖想看看李星辰找了多年的弟弟究竟是怎么样的。
李星河局促的攥着衣袖,缓缓将脸抬起,眼睛却盯着床沿,不敢看向床上的女子。
“嗯,确实长得挺像的,”重暖点点头。
李星河与李星辰长得有七分像,都是容貌不俗之人。
重暖缓缓坐起,李星辰立即倒了杯热茶,递到重暖手上,
重暖浅呷一口,抬眼看着姐弟两人,“你们日后作何打算!可以想做自己的事情!”
李星辰连忙道:“阿暖,你这是要赶我走!”
重暖笑了声,“这不是赶你走,是想知道你们的想法!”
李星辰坚定道:“我之前说过,我的命是你的,往后只遵从你的命令!”
“那他呢!你李氏不管了!好歹也是一方势力!”重暖看向李星河。
想起父亲生前的愿望就是想将家族壮大起来,父母惨死,姐弟分别数年,日后,该如何呢!她会跟着阿暖,可星河呢,还未曾询问过他的意见。
李星辰看向李星河,道:“若不是阿暖,我可能还找不回玄冥鞭法,可能还报不了仇,也找不到你,阿暖于我有恩,而你,可以选择你的生活!”
李星河紧张的看着姐姐,“我……”
倏地,李星河朝着重暖重重跪下,“是姐姐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李星河也愿听从阿暖姐姐的指令!”
李星辰红着眼眶,没有说话的看着重暖。
重暖心中盘算,到底是让李星辰回去接任李氏日后能帮助到她,还是将他们留在身边,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李星辰确实是重要的!
算了,再过几年吧!
思绪百转间,重暖点了点头,“那留下吧,不过我要绝对的忠诚,你能做到吗?我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你姐会告诉你的!”
重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李星河,李星河瞧着那漆黑无波的双眸,心中一紧,连忙道:“绝无二心!”
“好了,你带他去认识认识人,教教规矩!”重暖看了眼李星辰,希望她能让李星河意识得到,绝无二心是多重要的誓言。
不然,就算是李星辰的弟弟背叛了,也同样是死的下场!
李星辰知道重暖的性子,说一不二的,点了点头,便带着李星河出了房门。
南宫府
南宫清宴的院子,重暖那一脚踢的很重,胸口上的刺痛让南宫清宴痛苦不堪,更痛苦的是他接受不了,韦然真是设计与他相识相恋,他堂堂南宫府的大公子,竟然被人当个傻子来戏耍!
南宫清宴越想越恨,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想到气愤处,拳头下意识的狠狠砸在床榻上,牵扯到胸口的伤,南宫清宴下意识的惨叫出声。
“哼,还有脸叫!”一道怒喝的声音传来,南宫陌沉着一张脸走进了房间。
看到只有南宫陌一人,南宫清宴脸色好了几分,好歹没有当着人多的时候挨骂!
南宫清宴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果然就听到在外人面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父亲,破口大骂!
“老子真是愧对老祖宗,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 ”南宫陌一甩衣摆,面对着床上的南宫清宴就开始发挥技能。
“因为一个女人差点全家给你陪葬,幸好老子将秘籍提早换了,若不然老子现在就送你下去和老祖宗解释去!”
“南宫家的长子,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三言两语就被哄的是非不分!你这个脑子是出毛病了,府医检查身体的时候没说你脑子有问题吗?”
“你伤了人家的主子,还是南宫家的恩人,我今日去赔礼,我都没脸啊,脸都给你这臭小子丢尽了!”
南宫清宴低头听训,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他低声反驳了句,“我也是无意的。以为她能躲过的,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就是传信之人啊!”
南宫陌蹭的就站了起来,“南宫家的箭有几个能躲得过去,你以为,你以为的结果就是老子和你二弟去赔这个笑脸!”
南宫陌一甩袖,“哼,等你好点给我前去赔礼,对方是何身份都没有查清,不好得罪!”
“知道了,待伤势好转,我立马去负荆请罪!”南宫清宴虚弱的道。
瞧着南宫清宴惨白的脸色,南宫陌不禁问道:“那女子,果真武功极高?”
“百招未到!”南宫清宴没脸的说了句。
堂堂南宫家的长子被一个连脸都未见过的女子打伤,他发誓此事除了家人,他会长埋于胸。
南宫陌思绪百转后,对着南宫清宴道:“赶紧养好伤就去赔罪,老子去查查那是何方神圣!”
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家客栈中,韦然咬着牙将费尽心思偷来的秘籍狠狠的砸在地上。
“重暖,我定和你不死不休!”
牵动着身上的伤口,韦然倒吸了口凉气,冷眼看着跪在前面的十人,“你们五人前去江南,给南宫家一个教训!”
这口气,非得找个方式咽下不可!
“是!”五人齐齐应声,随即出了客栈,朝着江南的方向赶去。
翌日
李星辰急匆匆的走进重暖的房间,将纸条递给重暖,“阿暖,蔷薇阁的人去而复返,”
重暖眸中寒光一闪而过,“找人前去南宫府报信,我怕是冲着南宫府来的,毕竟韦然可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好,”李星辰转身就去找人送信。
重暖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是凌月,也对,除了他天机阁,天下谁能知道他人的一举一动呢!
南宫陌在收到传信后,心中大骇,早早命人隐在府外几条街开始警戒。
五人也不傻,强装打扮了一番后才分批来到了南宫府外。
雷火弹刚掏出来,穿心箭命中胸口,三人瞬间倒地没了生息!
其余两人躲在一条街外盯着,看到此番情景,对视了一眼,准备撤退,脚步都还没移动,脖子上冰凉传来。
两人僵直着身体歪着脖子望,却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南宫府中
南宫陌,南宫卿俞两人脸色凝重的看着倒在地上两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人,显然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桌子上摆着五人身上准备的作案工具,南宫卿俞仔细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所以然。
“这个东西,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南宫陌也不知,“找个地方试一下!”
南宫卿俞道:“如何试!范围多大都不清楚!”
两人双眼对视一番,然后视线对准躺在地上不知南北西东的两人。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惊天雷动,吓得附近的百姓以为地龙翻身,纷纷拿着家中最值钱的东西往外跑。
一股黑烟缓缓升起,远处走来两个面沉如水的男子,明然人都能看到他们的脸有多黑,当然不是词上面的黑,而是,两人全都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目光冰冷,格外骇人。
吓得路上的百姓又急忙躲进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