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收拾东西的动作瞬时慢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他没催促的原因,还是因为时间不赶的原因。
周玥更偏向于前者,只要他不急,什么都不慌。
慢悠悠的左挑右挑,周玥将衣服折了放进箱子,还有她的各种首饰,簪子装进匣子放在最里层。
没问他为什么改时间了,他的想法,周玥也不能一一猜准,更况刨根究底。
季云深闲在一旁,点着烟、手机发了几条信。
头也没抬的跟她说了声:“回剧组后,别住他们安排的酒店了,搬出来,去mNR住。”
周玥不解看过去,倒是知道季云深说的是个什么地,离剧组不远的景观别墅酒店。
八百平,全屋智能恒湿系统,英军情六处退役安保团队。
就在之前拍摄的湿地公园旁边,离那家咖啡馆也挺近的。
“我一个人跑那去住,被人说闲话怎么办?”
什么待遇啊,全剧组的总导演制片都没这待遇,男女主演更没有。
她一回去,搬出来不说,还搬这么高级的酒店里,有人伺候着。
季云深不屑的敲着手机:“谁敢碎你嘴,你跟我说,我看看是谁这么厉害。”
怎么能这么宠!
周玥深吸了一口气:“先生还是别知道了。我去住好了。要有嘴碎的,我自己有办法,可不想总被你惯着,惯成个小废物。”
小狐狸如今这点倒是不装了,知道在他面前暴露她的张牙舞爪了。
确实,她要发起狠来,那剧组里有几个能让她吃亏的?
赵初蕊仗着家世撑腰,还不是在她这绵里藏针的性子下吃了瘪。
季云深笑笑,手掌撑住了侧脑:“你要当个小废物也不是不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周玥撅了撅嘴。
才不信他呢。
要真她是什么都不会的傻白甜,他看都看不上她。
不过,周玥还是笑着迎合:“那我一定给先生多闯点祸出来,让先生给我兜着。”
季云深放下手机,觑了她一眼,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周玥收拾到一半的东西一丢,自觉地光脚踩着地毯跑过去,被他一把抱过侧坐在大腿上。
季云深捏了捏她光滑的脚板,衣服都没换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满是敷衍奉承,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别的女人上赶子寻他庇佑,她倒好,嘴里说要要要的,内心里全然想的她一个人怎么处理。
可都要走了,懒得跟她吵,他安排她的:“在酒店给你找了全菜系厨师,还有套房管家,要洗什么、做什么、吃什么交给他们。”
“酒店会给你派专用的保姆车,我的女人凭什么跟他们挤商务车。至于你那小秘书......”
听到这里,周玥抓了抓季云深的手:“小秋挺好的,你别给我换。”
这人行事霸道,周玥知道,衣食住行他要安排,她接着就是了。
可小秋是她的人,这点她得执拗。
知道他嫌弃什么——小秋刚毕业,处理事情没有经验,很多事情要她教。
不用猜他怎么知道的,就上回簪子的事,他拿望远镜看着,一眼就看出来了。
季云深瞥了她一眼,看她紧张的小手,嗤笑:“找助手是帮你忙的,不是让你帮她忙的,没办法帮你分忧的人留着做什么?”
周玥一面紧张却一面也敢回嘴。
“人都需要成长的,小秋跟我差不多同岁,还有学习的机会。而且也不一定身边留个人,就只使用的作用了,还有陪伴。”
道理倒是蛮多的。
静静听着她最后两个字,季云深眸色幽漾。
半晌,闷笑了一声,捏她后臀:“那再给你多配一个。就这么定了。”
周玥“噢”了声,也不跟他辩了。两个助理,那可是一导的待遇了。
可有什么办法,他张扬,还要带着她一块张扬。
不过想想,他配的助理,估计跟王浩,楼下那位青年秘书一个德性。
寡言少语、冷漠无情、闷头做事,关键问题一问三不知。倒确实省心。
......
那天,熬到了下午四点,天空放晴,车子这才回了城里。
没让周玥送他去机场,季云深把她丢到了酒店,他没下车,让那位咖啡店的老板来亲自接的她。
老板让人给她提了行李,周玥往门前走了几步。
都走到酒店大门了,突然她转身跑了回去,看他的车还在门口。
她敲了敲车门,窗玻璃摇下,他掀眼皮轻轻的看着她。
没说话,仿佛一时间周围都寂静了。
周玥漾开了笑眸,说的话像是安抚:“先生,我在这里没事,一个月就回去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像那天在沙滩一样,挺认真的贴心:“倒是先生你,一定要小心啊。”
多的没说,没说四九城里的龙争虎斗、阴谋诡计才是个腌臜地,他身边步步危机,走一步要算十步,她多是担心他。
他静静的听她说着:“还有呢?”
周玥又想:“若是遇到不开心的,跟我打电话,我是解语花嘛。”
“怎么不是你给我打?”季云深被她说笑了,得承认一开始是因为解语花讨他欢心,现在要的却好像不是这点了。
周玥坦然的答应:“我打,先生不嫌烦的话,我每天都给先生打一个电话,好不好?”
良久,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倏然,打开车门,将她抓进了车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唇抵了过来。
玻璃窗上传来了压碾的摩擦声。
酒店门外,一场深吻持续了好久。
堵住了来往车辆的路,却没有人敢来叨扰半分。
直到夕阳的余晖照进车窗,他才抹了抹她娇艳臃肿的唇,让她下车:“进去,不准再出来了。”
周玥整理了一下脖颈处的领子,恍惚失神的下车,冲车窗挥了挥手。
刚下车,就开到车子开离了原地,远远而去。
——
吃完晚餐,周玥在咖啡馆里,杵着一支天文望远镜在露台上眺望,咖啡馆老板陪在一旁喝酒。
夜空中,星星和飞机的闪烁混在一起。
她仰着头看了好半天,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喃喃的问着:“哪架才是先生的飞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