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和阿瑞斯拼了命地朝着不同方向逃跑,也不知冲出多少海里,海里那些黑色触手终于消失了,空中那只怪眼也慢慢闭上。贺鸿煊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果然跟他想得一样,这盘录像带邪门得很,一般人根本碰不得。
不久后,阿瑞斯飞了回来,一见面就破口大骂道: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贺!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某项实验的研究纪录。”贺鸿煊分析道。
“一项实验研究纪录有这么强大的黑暗之力守护!那得是什么实…”阿瑞斯话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你从哪搞到这东西的?”
“人啊,有时候运气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入职的时候认识个女同事,原本以为是个普通人,结果越挖秘密越多!”贺鸿煊说道。
“好啊你,真是个渣男!女友尸骨未寒,立马就勾搭上一个,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阿瑞斯说道。
“难道因为目标是个女的,就不行动了吗?”贺鸿煊反问道。
“额…好吧,你总有自己的理由。”阿瑞斯说道。
两人提心吊胆地回到岛上,一上岸就感觉不对劲——整座岛像被泼了层黑雾,空气里全是让人发毛的阴冷气息。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全蔫头耷脑,连虫子都没了动静,安静得瘆人。
“幸亏刚才溜得快。”
阿瑞斯搓着胳膊直打哆嗦。
贺鸿煊转头瞥了这个无耻的家伙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贺鸿煊在沙滩上找到了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的录像机和充能机。他原本以为东西都报废了,结果发现除了电视机彻底烧坏,录像机居然还能用。再把录像带抽出来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贺鸿煊转头对阿瑞斯说:“要不咱们再试一次播放录像带?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来看,说不定这次不会再招来那么可怕的东西了。”
阿瑞斯立马摆手:“要试你自己试,等我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贺鸿煊叹了口气,嘀咕道:“算了,谁知道那些科学道理在这种邪门地方还管不管用。”
两人一路沉默,各想各的事,回到了东京。眼看天色不早,贺鸿煊伸了个懒腰说:
“今天先到这,收工吧。”
“什么?”
阿瑞斯一脸震惊地说道,
“在海上逃命都没让你长记性?敌人可不会跟着你按时下班!趁着有空多查点线索啊!”
贺鸿煊摇摇头解释:
“今天进展已经够快了。我敢肯定,他们搞的那个'造神计划',实验地点就在龙王峡海底。”
阿瑞斯眼睛一亮: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看看!”
“你当那是菜市场?”
贺鸿煊白了他一眼,
“那可是国家级机密,有几个禁咒法师坐镇都不奇怪。咱们冒冒失失过去,就是送人头。”
阿瑞斯挠挠头,觉得有道理。贺鸿煊拍了拍他肩膀:
“先回家好好捋捋思路,总不能一直绷着弦。明天再商量下一步。”
“行吧。”
阿瑞斯无奈点头,
“明天出发前记得叫我。”
暮色渐浓,贺鸿煊站在地铁站台,看着电子屏上的列车时刻表。此时还未到下班高峰,稀疏的人群或低头刷手机,或安静等待,站台维持着都市特有的秩序。
他暗自庆幸出发前在岸边更换了空间行囊里的备用衣物——笔挺的西装、平整的衬衫,完全看不出经历过海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不像阿瑞斯,还穿着那件被海水浸透、满是破洞的羽绒服,估计这会儿正被路人频频侧目。想到这,贺鸿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抬手整了整领口,静待列车到来。
地铁玻璃映出贺鸿煊微扬的唇角,难得的喜悦爬上眉梢。随着龙王峡的线索浮出水面,那些零散的情报碎片终于能串成线,像是在迷雾中窥见了一丝真相的轮廓。
但这份愉悦很快被一丝隐忧冲淡——得尽快给伊藤诚也那边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日本情报部门可不是吃素的,阿瑞斯那家伙招摇过市的做派,早把自己暴露得一干二净。
想起阿瑞斯贴满东京大街小巷的健身教练照片,贺鸿煊忍不住在心底想笑。这货居然把自己的行踪搞得人尽皆知,叶心夏把这尊\"活靶子\"派来,恐怕就是想借他吸引火力,给自己探路打掩护。
原指望这位号称战神的家伙能对付黑暗之力,结果真碰上危机,跑得比谁都快。搞的现在连他自己也暴露了。 贺鸿煊摇了摇头,看样子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
果然,来到了海洋联盟大厦,伊藤诚也给他发了消息,就在楼下咖啡厅等着他。果然啊,日本方面对他的监控其实没有真正解除,只是由明转暗了。想到这他不禁又在心里骂了一通阿瑞斯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阿瑞斯回到了他的健身房中,找了间密室,拿出了加密通信设备。不久后,海隆的影像从对面传来。
“阿瑞斯,你这是在玩行为艺术吗?早就告诉过你,出门在外也要注意我们骑士殿的形象。”海隆看到阿瑞斯这副样子忍不住说道。
“海隆阁下,东京应该没人知道我是骑士殿的吧。”阿瑞斯说道。
海隆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随后,阿瑞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海隆。
“好的,我知道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神女陛下汇报。”海隆说道。
一月的雅典卫城山,神女峰化作冰雪雕琢的神话秘境。皑皑白雪如轻纱覆盖在古老的大理石柱上,帕特农神庙的飞檐垂落着冰凌,在冷冽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被积雪压弯的橄榄枝在寒风中轻颤,与远处泛着银辉的爱琴海相映成趣。
山巅云雾缭绕,时而散开时又聚拢,恍惚间,仿佛能看见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女们踏雪而来,在被白雪包裹的神庙间留下若隐若现的足迹。
雅典的晨雾还未散尽,海隆踏着帕特农神庙前的残雪疾步而来,怀里紧攥着阿瑞斯刚传回的密报。大理石廊柱间,一袭银蓝纱裙的华莉丝款步而出,发间的月桂枝环凝着细碎冰晶。
“海隆阁下,昨夜...”
华莉丝压低声音,
“那个大魔头来了,神女殿下与他闭门长谈至破晓时分。这会儿才歇下,怕是...”
海隆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噎住,喉结滚动了两下。
“我明白了,”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将密报交给华莉丝,
“正午时分我再来。”
转身时,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惊起了檐角栖息的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的神庙上空久久回荡。
“等...等等。”
清冷的女声突然从神殿深处传来,惊得海隆刚转身的动作僵在原地。抬眼望去,原本空寂的神女座上不知何时出现两道身影——一个身着简约短袖、留着利落短发的青年随意倚坐在鎏金座椅上,而神女叶心夏一袭缀满星纹的华服,竟坐在对方身前,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
“嘿嘿,你们聊。”
青年单手撑着下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叶心夏垂落的发尾。另一只手,却已经不知伸向何方,眼底带着几分调侃,
“我去外面晒晒太阳。”
说罢作势要起身,却被叶心夏慌乱扯住衣袖。
海隆喉结滚动,视线死死钉在廊柱的浮雕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叶心夏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开口:
“海隆,这么急着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