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啊,这位二小姐虽然未施粉黛,但是这脸蛋长得很是标志,确实是容易被人惦记的模样。若不是流落到了农户之家,说不准就是什么腌臜地方了。”
“老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了。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个陆二小姐瞧着妖妖娆娆的,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不是奴仆偷卖田产了,就是丫鬟和马夫私奔,再不然便是郡主额驸又纳了几个小妾了。
可以说是德宁郡主管额驸管不好,管下人也管不好,更别说她那个整体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了。
皇室宗亲里头谁不把她家当个笑话听,谁不把她家当个警示?
是以平王妃这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共鸣,都悄悄地议论着。
德宁郡主涨红了脸,却又反驳不得,只能狠狠地剜了平王妃一眼。
平王妃压根不把她当回事儿,笑道:“郡主的好心意大家都看得出来,不过这毕竟还是在宫里,说话掌事的是陛下,还是看陛下和长公主的想法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祝琮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和祝瑛对抗,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顾忌着皇家的脸面,对她说道:“这毕竟是皇姐身边的人,还是看皇姐想怎么样吧。”
祝瑛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惩罚不惩罚的话,而且吩咐青黛再换一盏茶来。
当事人都不觉得这是个什么泼天大事,旁人再怎么急得跳脚也是无用了。
平王妃轻笑一声,对德宁郡主说道:“郡主瞧瞧,陛下和长公主心里本来就有数着呢,哪里用我们这些长辈们教做事儿了?”
宗妇们附和道:“是啊是啊,陛下和长公主都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可以等着安享晚年了,不用耗费心情操心这些琐事了。”
德宁郡主眼瞧着自己说的话成了个笑话,又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听从平王妃,肚子里直冒火。可惜她虽然心里气得不轻,还是要装成无事的模样掩饰过去,不然就又会被说小心眼了。
“是,大家说的是。”德宁郡主尴尬地笑着,“也是我多嘴了,白担心这些了。”
祝瑛向来瞧不上德宁郡主这样欺软怕硬的人,所以对她这副嘴角见怪不怪,脸上的表情并没什么波澜。
祝琮却是从来不把任何人的脸色放在眼里,他是惯会觉得自己独独尊贵的。所以他并不把德宁郡主放在眼里,也就对她的尴尬情绪视若无睹了。
德宁郡主好不容易拉下脸子说了这么一番话,结果两个位高权贵的都不大搭理她,便更觉得没面子了。气得手都要抖起来,却还要强装镇定。
平王妃看的直想笑,这个德宁郡主还真是上不得台面,也就看起来能唬人罢了,内里就是个软的。
祝瑛掩饰过去自己的失态之后,便看向了台下的这一批秀女。
这批秀女里头的质量都不错,个个儿出身好,模样也好。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知道陆锦语此行一定是为了她才来的。只是不明白陆锦语为什么要兵行险招,对她实在是担心得紧。
祝琮也看向了这批秀女,目光落到了陆锦语的身上。
他瞧着陆锦语素白着一张小脸,穿着打扮也极其简朴素雅,看着都不像是侯府出身的姑娘。
再加上她的容貌跟陆琼枝虽然有些相似,但是没有陆琼枝那种艳丽的、动人心魄的美,反而是截然相反的清雅。
这样的模样,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便显得他的琼枝有些不金贵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祝琮曾经见过陆锦语一次,当初第一眼就打心底里对这个姑娘生不出喜欢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面相,或许是因为她跟长公主的关系太亲近。
种种原因加持下,祝琮便对陆锦语不大感兴趣了。他移开视线,看向了其他的姑娘。
“哎,还真是奇了,泾阳侯府的两位小姐都来参加选秀啊?”有宗妇疑惑发问。
她旁边的妇人回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泾阳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想想办法让侯府起复起来,难不成等着败落啊?”
那宗妇撇撇嘴:“话虽然这么说的没错,但是王公侯爵的,大家族的体面人家,谁会这么做?这也太不体面了。”
“体面?体面顶什么用?”妇人笑道,“还是自家的女儿笼络住圣心最重要。只要实打实地拿到了实惠,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泾阳侯府的事情,旁边的人也都听到了。
有人插了一句话:“从前也没见过这位二小姐啊?陆家不就只有一个女儿吗?”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家还真有两个女儿。”有个面容宽和的宗妇说道。
众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纷纷看向她,期待她好好讲讲。
那宗妇便道:“这个小的没在陆家长了几岁,便不知怎的丢了,前阵子才找回来的。”
“哎呦呦,竟然是这样。”
众人立刻唏嘘不已,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祝琮忍不住动了动耳朵,他实在是不耐烦这些上了年纪的宗妇们,一个两个的话比天上的星星都要多。但是又实在是知道许多平常人不知道的各种内情秘辛,有时候听着还觉得挺有趣味的。
祝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平静无波的陆锦语,轻轻地叹了一声,不明白她走这么一遭做什么。
“这个陆二小姐丢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有没有被好好教养呢?”
“瞧她瘦的,就只有一把骨头了,风一吹就要散了。这样的身材,足以见得她这些年是没有过什么好日子的。”
有人立刻提出了重点:“那她真多年在外头过得十分不好了?”
德宁郡主忽然笑着插话:“要是这位陆二小姐被农户人家收养了,才养得这样瘦弱也就罢了。若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那就……”
平王妃最厌恶德宁郡主的一点便是她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旁人都是低贱无比的。不仅如此,德宁郡主还十分擅长贬低旁人,对待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人更是瞧不上,各种脏的臭的话都能说出来,简直不像是个郡主,倒像是个泼妇了。
德宁郡主虽然讨人厌,但是她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几个宗妇听了之后,一琢磨,都觉得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