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街道上,郭险峰与熊啸林并辔而行,马蹄声哒哒,惊起路边几只麻雀。街边商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熊啸林突然勒住缰绳,身体僵在马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郭险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街角处,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正低头缓步而行。她身形单薄,发间只别着一支木簪,神情落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翠娥……” 熊啸林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颤。他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女子走去,锦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尤翠娥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慌乱与躲闪。
熊啸林望着昔日的妻子,心中百感交集。曾经,他们也是恩爱的夫妻,却因自己入狱,尤翠娥以 “夫入狱无依,难以为继” 为由申请和离。如今再见,她清减了许多,眼底尽是疲惫。“翠娥,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尤翠娥咬了咬嘴唇,目光在熊啸林身上逡巡。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光鲜亮丽,哪里还有往日落魄的模样?再仔细一闻,那曾经令她难以忍受的狐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不甘,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我…… 我过得还行。” 她低下头,不敢与熊啸林对视。
熊啸林见状,心中一痛,忍不住说道:“翠娥,我如今在郭府做事,跟在二少爷身边。二少爷心善,找大夫治好了我的狐臭病。”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恳切,“若你…… 若你愿意,我……”
“熊大哥,你为妻子选的首饰忘记拿了。” 郭险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转头对尤翠娥笑道,“熊大哥总是这么粗心,还好我想着,给送来了。”
尤翠娥惊讶地看着郭险峰,又看看熊啸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熊啸林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是,瞧我这记性。翠娥,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你收下。”
郭险峰看着二人,心中已有了盘算。他拍了拍熊啸林的肩膀,笑道:“熊大哥,难得遇见嫂子,不如带嫂子四处逛逛?今日的事,稍后再说也无妨。”
熊啸林感激地看了郭险峰一眼,又望向尤翠娥,眼中满是期待。尤翠娥看着熊啸林的眼神,心中的防线渐渐崩塌。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 那就走走吧。”
三人漫步在街头,郭险峰有意落后几步,给熊啸林和尤翠娥留出空间。熊啸林一边走,一边给尤翠娥介绍着这些日子的经历,言语间满是对郭险峰的感激。
尤翠娥听着,心中懊悔不已。当初她以为熊啸林出狱后再无出头之日,急于和离,又想找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可找了许久,通过媒婆、亲戚介绍的人,不是庸庸碌碌,就是品行不端,根本比不上如今的熊啸林。
“翠娥,我……” 熊啸林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尤翠娥,“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可我心里一直有你。若你愿意,我们……”
尤翠娥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她看着熊啸林真挚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说道:“啸林,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