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量化操盘室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陈默的笔记本电脑上投下斜长的光影，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他坐在转椅上，身体前倾，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屏幕上某行业技术论坛的页面泛着冷光。小号“光伏观察者”的头像旁，置顶帖《topcon设备招标真相》的回帖数跳动至2017，最新回复时间显示为凌晨2点17分，带着深夜匿名发帖的神秘感。
“实际采购量48Gw，较公告的30Gw超60%。”陈默轻声念出屏幕上的关键数据，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精准圈出招标方联系人信息——王某，某光伏巨头采购总监，通讯录里那个在341章展会酒会上交换过名片的身影瞬间清晰。“看招标公告的发布时间，9月25日，正好在欧盟反倾销调查后的恐慌期。”他将截图保存至加密文件夹，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产能规划藏着掖着，这是故意压低预期。”陈默对坐在对面的小林说，转头时领带蹭过电脑边缘。小林闻言，立即打开企查查App，输入招标方企业名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指甲在玻璃面板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2024年q3硅料采购锁定量2.1万吨，同比激增200%，而该企业公告的topcon产能仅15Gw。”他调出行业标准换算表，眼神专注，“每吨硅料对应2.5Gw产能，2.1万吨至少对应52.5Gw，是公告产能的3.5倍——这明显矛盾。”
陈默打开Excel表格，输入采购量、产能系数等参数，键盘敲击声如急促的鼓点。当他按下回车的瞬间，屏幕跳出红色警示：“原材料覆盖产能=当前公告产能x2.3倍”。两人对视一眼，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声。陈默用钢笔敲击着桌面，金属笔帽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们在利用市场恐慌收集筹码，手法和342章里呼家楼席位如出一辙——先释放利空压制股价，再悄悄囤积产能。”
小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Excel的蓝光，眼底有淡淡的血丝：“但为什么要故意压低公告数据？直接披露真实产能不好吗？”
“为了在二级市场制造预期差。”陈默调出该企业的股价走势图，鼠标指针在K线图上划出一道向下的箭头，“你看，公告发布后股价下跌12%，但硅料采购数据却在偷偷增长。这是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公开信息误导散户，用真实数据引导机构。”
“呼家楼席位的机构在憋大招。”陈默指了指交易软件里的Level-2数据，跌停板吸筹的痕迹清晰可见，“他们在342章的跌停板吸筹后，现在开始压盘收集带血筹码。”他打开交易软件，设定“下跌金字塔加仓”参数，声音里带着操盘手特有的冷静：“股价每跌破前低5%，自动买入15%仓位，首次触发价27.2元，对应加仓3万股。”
小林看着参数设置，眉头微皱，手指在键盘上模拟着加仓逻辑：“如果股价持续下跌，仓位可能超过50%，风险敞口会不会太大？”
“风险可控。”陈默调出捷佳伟创的现金流数据，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该公司在手订单68亿元，topcon设备占比75%，按当前市值81.6亿元计算，市销率仅1.2倍，低于行业均值2.5倍。即使股价再跌20%，市销率仍在安全区间内。”
9:45，捷佳伟创股价跌破27.2元，交易软件自动触发加仓指令。陈默盯着成交明细，3万股以27.1元成交，拆单频率控制在15秒，避免触发主力风控系统。他调出成本核算界面，平均成本被压至26.8元，嘴角微微上扬：“现在持仓占比20%，如果继续下跌，下一个加仓点在25.8元——那里是主力成本区的下限。”
午间12:00，论坛页面突然显示“该帖已被删除”，陈默的小号“光伏观察者”同时被禁言。他盯着屏幕上的“账号异常”提示，手指不自觉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腹摩擦眼皮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突兀：“数据触到某些人的利益了。”
小林迅速调出Ip追踪工具，键盘敲击声密集如暴雨：“删帖Ip来自北京朝阳区某写字楼，注册公司为招标方的关联企业——xx科技咨询有限公司。”他转头看向陈默，眼神严肃，“这是有组织的信息控制，试图切断散户的信息来源。”
陈默将招标截图转发至私人邮箱，加密压缩包设置三重密码：“越是遮遮掩掩，越说明数据属实。”他转头看向窗外，陆家嘴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烁，玻璃幕墙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产业资本害怕散户提前上车，所以才会动用手段删帖——但他们没想到，数据已经在论坛传播开来。”
收盘前30分钟，捷佳伟创股价再跌4%，跌至26.5元。陈默注意到盘口出现异常：每下跌1%，千手买单便频繁出现，拆单频率稳定在10秒，与呼家楼席位的历史操作模式吻合度达89%。
“这是主力在测试市场抛压。”他对小林说，手指在键盘上切换至逐笔成交界面，“看似散户的千手买单，实则是机构拆单后的伪装。他们在控制股价下跌节奏，同时收集恐慌筹码——每笔买单的间隔都是精确计算的，为的是不触发市场警觉。”
小林调出龙虎榜预览数据，沪股通席位的净买入数据跳动着红光：“沪股通今日净买入8000万，呼家楼席位同步增仓，两者形成共振。”他的声音里带着期待，“这可能是344章中游资介入的前兆，情绪修复随时可能发生。”
陈默在操盘日志写下：“技术突破口的抉择，本质是与产业资本的信息赛跑。”钢笔尖在“信息控制”关键词上划出锯齿状线条，纸页上留下深深的墨痕，“当市场还在争论技术路线时，真正的玩家早已在产能数据中找到了答案——而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一步。”
走出操盘室时，陈默望着证券交易所的方向，阳光照在LEd屏上，光伏板块的跌幅数据正在收窄，绿色的买盘柱体逐渐变长。他知道，今晚的龙虎榜将揭示更多秘密，而他的金字塔加仓策略，即将接受市场的进一步考验。
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小林在编写论坛爬虫程序，试图恢复被删除的帖子数据，键盘敲击声如细密的鼓点。陈默掏出手机，给周远山发去消息：“在资本市场，真相永远藏在数据的褶皱里，关键是要有撕开褶皱的勇气。”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在电梯镜面中的倒影，眼神里既有对数据的笃定，也有对未知的警惕——这是每个基本面研究者必经的心理战场，而他，早已习惯在信息的迷雾中寻找确定性。